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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人家还是学生呢!(19)

我笑得很认真的对顾倩说:倩倩,知道什么是分手吗?我这样的,就是了。

顾倩悲伤的看着我说:品品,你别笑了成吗;品品你还是,哭吧!

最近一段时间,在我身边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导师的项目研发已近尾声。也就是说我们跟伟士的合作关系可以告一段落。其实有关这个项目的一切,在我跟杜昇分开之后我已经完全不肯再去触碰,一下都不。师兄护着我,怕导师责怪我就把有关项目的所有事情完全都包揽在了他自己身上。而我则当起了临时老师代替师兄去给本科生上课。

第二件事,杜昇订婚了。他订婚那天,全城轰动。我看了报纸上的照片,杜昇依然俊美如妖孽;而他的未婚妻,那个叫许灵的女子,美得有如不沾尘世的仙子一般。果然是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和。

那一夜,我醉倒榻前,泪如泉涌。

第二天醒来以后的日子里,我无论多悲伤,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第三件事,我发现我怀孕了。我的月经一直不怎么准,再加上这段时间我一直浑浑噩噩,根本没有仔细想过我已经有多久没来过月经。直到跟顾倩一起逛超市的时候,看着顾倩去捡了大大的一包卫生巾,我才惊觉我的那位好朋友已经有很久不曾来拜访我了。

第二天我自己偷偷买了试纸,我果然中标了。

第三天我去医院检查,大夫说,孩子已经快三个月大了,想要吗?

我说,不要。

大夫说那你明天来医院做人工流产手术吧。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当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我把以往与杜昇在一起时的甜蜜一遍遍的在脑子里过着,我让自己完全沉浸在这些美好的记忆里,而刻意去忽略由冰冷的器械一点一点从我身体里割离那团甚至已经有了心跳的血肉时所带来的疼痛。

我以为自从杜昇订婚之后,我已经失去了哭的能力。可是当这个孩子在渐渐离我而去的时候,我发现,居然在我的身体里又有了无尽的哀伤再一次化作了疼痛的泪水,染红了我干涩的眼睛,淋湿了我残缺的心。

从医院回来之后,我把自己关在宿舍里三天三夜。好在我的宿舍只住着我一个人,其她两个人的家都在本市,她们平时几乎没在学校里住过。

第四天的时候,顾倩像疯了似的拍我的门,在门外大叫我的名字。我想去给她开门,可是我没力气下床。我想告诉她去跟门卫阿姨拿钥匙,可是我张了嘴之后却发现,我的嗓子已经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后来顾倩跟门卫阿姨要了钥匙进来了,她进来之后见了我的样子就扑过来抱着我哭。她说:品品,你怎么烧成这样,你床上怎么都是血,你这是怎么了!

顾倩要找师兄帮忙带我去医院,我挣扎着说:不要!求你!不要找身边的人!

顾倩哭着说:品品,我也求你,你必须得上医院!

我说:那找我哥来吧。

于是顾倩打电话给田娥问她要了夏修的手机号。

夏修赶到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昏迷,朦朦胧胧之中我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

这个温暖的怀抱让我响起了杜昇。

我忽然想起了我曾经对杜昇说过的一句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我喃喃的把它反复的吟诵。

抱着我的人对我大声说:任品!你给我清醒点!别让我瞧不起你!你这副想死的德行,让我不只瞧不起你,更会瞧不起你妈!

妈妈!

对啊,我还有妈妈!我不能有事,不然妈妈会难过!

妈妈,我怨你,可是我更爱你!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些眼睛,然后我努力的震动声带对抱着我的人说:哥,等我病好了,带我回家好吗!我想回家!我想妈妈了!

我在夏修的脸上看到了近乎于哀恸的表情。顾倩在旁边早已泣不成声。

我说:倩倩别哭,我只是累了。我睡会,就好了。

罔顾夏修的怒吼和顾倩的恸哭,我一点一点的,沉入黑暗。

第24章 真相是什么

我再醒来的时候,不知是过了多久。顾倩和夏修都在,顾倩的双眼肿得像两个大桃子。夏修面色无比凝重。

见我醒过来,顾倩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样子。我赶紧虚弱的笑着对她说:“我还没死呢,别哭了,再哭脱水了。”

我不说还好,一说顾倩反而嚎啕大哭上了。我说,倩倩,你再哭我还能晕。顾倩马上遏制住自己的眼泪。

我说:“倩倩,我饿了,帮我去问问大夫能让我喝点粥吗?”

顾倩一边抹干眼泪一边回答我说:“好。不过我觉得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有话要跟你哥说就成,用不着还找个这么不容拒绝的理由支走我。”

死丫头,真的太了解我了。我说:“我想喝现种的米熬的粥,新鲜。去吧,不用着急,慢慢种,我可以跟我哥多说会话。”

顾倩扑哧一声笑出来,笑完却又一副要哭的样子对我说:“品品,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看你都什么样了,怕我担心还强颜欢笑的跟我逗乐呢!品品你不用这样的,你想哭就哭想叫就叫,你别憋着自己,你不要总是先去考虑别人的感受,你偶尔也心疼一下自己,成吗!”

顾倩的话让我的眼睛湿了起来。原来最懂我的人是她!

我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她点点头说:“倩倩,记着,要现种的米!”

顾倩又笑了,无奈的掐了下我的鼻子之后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夏修两个人。

我说:“哥,能不问我孩子是谁的吗?”

夏修说:“不能。但是我知道我问了你也不会说。我会自己想办法去弄清这个人是谁。”

我说:“那,能不能不让我妈知道这件事?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且会给夏叔叔带来不好的影响的。”

夏修皱着眉厉声说:“任品,你始终没把我和我爸当成自己的家人,始终对我们这么客气,连带的你对你自己的妈都变得客气了。你记着,我们每个人都是你的家人,我们四个人是同气连枝的一个整体。你今天出这事,不代表你是个轻浮的女孩子,只能说你没有遇到一个负责任的好男人。这事没什么光彩不光彩的,收起你那莫名其妙的可笑自卑!不过出于不让云姨担心的角度考虑,我答应你不告诉她这件事。”

我的心里让夏修说得暖暖的,有一颗炙热的泪珠顺着我的眼角缓缓滚落下来,一路温暖了我冰凉的脸颊。

在爱情让你绝望的时候,能让你重燃希望的,是亲情。

夏修伸手拭去我脸颊上的泪珠,一向酷得不带任何表情的俊脸上,此刻竟然浮现出温柔的神色。

夏修轻轻的对我说:“品品,过几天等你好点了,我就带你回家过十一,爸和云姨会很高兴的。”

我对夏修使劲的咧着嘴笑,然后用力的点头。

这是我跟杜昇分开之后,第一次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住院这事只有顾倩和夏修知道。学校那边由顾倩去帮我请假,不知道她用了什么理由搪塞过了师兄和导师的盘问,反正在住院期间,我的日子一直风平浪静,并没有赵和平同志突然破门而入揪着我的脖子问我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癫狂现象的发生。

我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之后,夏修给我办理了出院手续。恰好出院时开始放十一长假,夏修于是开着他新买的银色轿子带我回家过节。

我在车上问夏修:“你这车不是为了要带我回家才现买的吧。”

夏修“嗤”了一声对我说:“你说对了。”

我反应了半天,也没明白他到底要表达一个什么样的中心思想。按说“嗤”那声,应该是对我自以为是的不屑和讽刺,可是他说话的内容却又肯定了我的说法。思维扭曲啊。

我说:“哥,你的语气助词和你说话的内容严重不搭。”

夏修又“嗤”了一声说:“我对跟我思想深度不在一个层面上的小屁孩说话,通常都是以“嗤”这个语气助词开头的,这跟说话内容无关。”

我觉得我好像被雷了。我说:“夏少爷,您有生之年终于学会开玩笑了!”

夏修转头撇了我一眼之后又把头转回去,一脸酷酷的说:“没学会。你会就行了。”

我的心一下就变得暖暖的。夏修,他为了想让我快乐些,甚至在训练自己学会开玩笑。

我开始觉得,眼前这个人,他不只在法律意义上是我的哥哥,更是在实际生活中,我真真切切的家人。

我忽然想起来,其实在十二岁以前,我跟夏修的感情一直都是很好的,只是自从我妈嫁给他爸之后,我才渐渐疏远他甚至抵触他的。

我爸是夏修他爸夏振兴的秘书。我爸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很疼我,我打小就特别崇拜他。

我和夏修从小就住在同一个大院里。夏修的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夏修在小时候就已经酷得二五八万似的,我总说他太能装,不过院里的大人们却都猛夸他,说他那叫少年老成。什么少年老成不老成的,我觉得其实都是少年的老子太厉害了,大伙才都巴结着捡好听的说。夏修虽然冷冰冰的不过一直都很疼我,经常带着我到处去玩。我妈是英语老师,夏修高中的时候准备一毕业就出国,我妈就给他当起了家庭辅导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