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魂(54)
不过她扭头找了半天,问道:“我们带去楼府府包裹呢?”
江景止一顿,移开了视线。
言歌又想到什么:“我们同店家说了今日退房,主人回来时可曾提了续房?”
江景止继续不答。
言歌险些被气笑,认命地起身去找店小二付房钱。
江景止倒是不太心虚,甚至有些理直气壮。
那样紧要的关头谁会顾忌这些琐事呢?
言歌下了楼,小二见到她还有些惊讶。
今日那位公子回来的时候他并未见到这位姑娘呀?
言歌出门后,江景止才松开一直提着的那口气。
他拍拍胸口,从他拎起玉石剑,那口郁结之气便一直凝结在胸,着实难受。
给言歌补魂的方法简单,便是他抽了自己的一魄。
言歌在剑中浑浑噩噩,不知此事,江景止也没打算叫他知道。
本就是他欠下的,何必让她再去心怀别的心思。
这边言歌付了钱,这才踏踏实实往楼上去。
一进门,言歌鼻子一动,发现江景止竟自己燃了香。
“主人今日倒是勤快。”
江景止瘫在床上眯了眯眼。
二人正说这话,房门突然被敲响。
言歌脚步一转,将房门打开,略带惊讶地挑挑眉。
来人竟是楼婉。
言歌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满口“让哥哥”的凄婉模样,现下见了她不由神情一紧。
怎么还当真追到住处了?
楼婉见她谨慎的模样也不由失笑,规规矩矩对着她拜了一下。
“言姑娘。”
言歌这才想起,怨女已除,这人应当不会再做出那般行径了。
这时再看她的神情,果然是落落大方,没了先前畏手畏脚的小家子气。
言歌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她身后跟了个青年,言歌以为那是她的护卫,也没做多想。
江景止听到声音,已经坐在桌边等着了,这时一抬眸也见到了来人。
直到几人落座,言歌发现那护卫一样的人也跟着坐下,这才不由打量了一番。
这一看,不由愣在了那儿。
楼望挠挠头,有些难为情。
“阿姐说看不惯我邋遢的样子,把我的胡子剃了。”
主人竟是剃了胡子的楼望。
没了胡子,果然就露出他清俊的面庞来。
楼婉开口:“江公子走的急,我们不知发生何事,也还未曾道谢,只能来碰碰运气。”
言歌回过神,给人倒了茶。
“举手之劳,楼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举手之劳是不必放在心上,她方才盯着楼望那一个怔忪却被江景止看在眼里。
他不动声色喝了口茶,想着得快些把这对姐弟打发走。
楼婉摇头:“于二位是举手之劳,于我们却是救命之恩,我们无以为报,也只能用些俗物略表感激。”
说着她朝楼望递了个眼神,楼望这才将包裹递了上来。
他将包裹打开,里面是些金银珠宝一类。
楼婉也有些歉疚:“我知二位并不缺这些,只是我们实在不知该拿出什么……”
她是真心觉得这般俗物有些辱没二人,但是言歌和江景止其实并不在意。
寻常他们收的报酬自然是些个灵物,楼家姐弟是他们自己要来管的,拿不出什么也不强求。
虽然用不上,但收还是要收的。
言歌笑眯眯接过包裹,一来让他们心安,二来嘛,白送的东西,自然是不要白不要了。
实则江景止本是打算圈着怨女,怨女虽弱,但总会有发挥作用的时候,不过被他盛怒之下毁去了,也只能作罢。
江景止听他们寒暄,盯着楼婉看了半晌,突然开口问到:“楼小姐,你觉得楼皇后当真是你大梦一场?”
楼婉倏然沉默。
半天才露出个笑容来:“是与不是又有何区别?”
江景止听了这话,表情未变地点了下头。
凡人与恶鬼的想法,到底是不同。
言歌不知他问这话是何意,在旁边安静地听着。
“只不过……”
楼婉似乎又是挣扎片刻,还是开口了。
“皇帝并非说书人口中那般暴虐,还望江公子不要误会。”
江景止点点头。
他自然是知道。
那皇帝是个骁勇善战的,他在位期间全国子民丰衣足食,离不开他多次御驾亲征。
这也是江景止没立刻为鲛皇报仇的原因之一。
罢了,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轮不到他江景止瞎操心思。
楼婉好似还要说什么,终究是没说出口。
有些事既已算作梦一场,便失了再去计较的立场。
“对了。”她倒是有另一事要提。
楼婉笑意盈盈地转向楼望:“言姑娘明日便离开了,你不是还有话要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