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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东山往事(65)

作者: 堀川嵐 阅读记录

『那就更不能收了吧!』一饼倒是老实,这下真急着要脱了还回去,衣服下摆和手背一起被按住了。

『…但是我喜欢……喜欢看你穿。』这是心里话,廓形毛衣似乎把一饼身上那些别扭的,粗糙的东西都盖住了,只留下了可爱和——丁海闻的手从毛衣里伸进去,手背里柔软温暖,手心里光滑紧致,开始了胡一平最讨厌的,漫长的,这里摸摸那里捏捏,为了防止一饼从衣服里退出来,他咬着他的嘴唇亲。一饼推了两下没推动他,反倒自己穿着毛衣落进棉被里。

射灯照亮了一饼半个脑壳,床头灯却是昏黄的,柔柔的,消减了他脸上锐利的阴影。睫毛的影子重重地落在眼睛上,却还能看得清楚浅褐色的瞳仁。

『你好漂亮…』丁海闻直勾勾地看着他,连手脚都停了动作,他虔诚地看着他,连心跳都慢下来。

胡一平从没被这么夸过,脑子当时就莫名其妙地「嗡」了一下,把目光挪开去,胸膛却起伏不停:『……神经病吧,说点啥不好啊丁海闻!』

一饼在同他初次的肌肤之亲时,就皱着眉头让他别动不动就与人言爱,这回连漂亮都不让讲了。

他只得捏了捏他的奶子改了口:『……你好骚啊…』

雪白的月亮爬上天顶,又落进湖心。

2000年元旦

『哇你都成年了还缺乏母爱吗…再嘬也嘬不出个花儿啊!』胡一平咬着牙,忍无可忍地低着头看有人咬着他的乳头不松口。

比起这个,丁海闻吊着他,在门口溜达来溜达去就是不进去,让人越来越焦躁。

过去了两个夏天又两个冬天,阿闻都要临着考大学了,一礼拜休息两天,一天半都在考前辅导老师那里刷题,只能见缝插针地来见他。

他却愈来愈离不开他。

『一饼你看,这不是嘬出花儿了吗?』姓丁的松了口又松了手,他的胸口嫣然开出了两粒绯红的花骨朵,跟先前比起来,长大了好几圈,不用多说都是托了阿闻的福,变得敏感,又楚楚可怜。

始作俑者却还在委屈巴巴地撒娇:『就让我欺负你吧…刚才我又叫我老子打了。』

赶在丁海闻高考的这个当口,父亲的厂子也在濒临倒闭的边缘。这起源于去年春天父亲对李旦前的告白——

『但是人总要成个家吧?!你都40多岁了啊!』一开始得知李旦前只是把自己当朋友,并且拥有稳定的同性伴侣时,父亲并没有太失望,甚至没有太当回事,『难道你就一直当个老姑娘吗?』

直到李旦前彻底躲着他,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只在采买玻璃真空管的事务上派采购主管来与他对接,父亲才彻底地被失恋打击到恼羞成怒。

『我丁飞扬向来,都不需要靠女人,这批货交割完,这条生产线就停掉。你这的钱,老子不挣了。』

事实证明,玻璃厂从一开始,就靠着李旦前的扶持,才走到今天。为了父亲的男性自尊,他第二次——也许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开始遣散厂里的员工和属下。与此同时,真正人到中年的丁飞扬似乎被多米诺一般的困境击垮了,他不再在车间钻研优化产线,不再奔波于各地的展销会,总把自己关在那栋浅绿色的小楼里,时而清醒,大部分时间都醉醺醺的。

这一天里,丁海闻刚进家门放下书包,就被父亲要求「弹个曲子来听听,整天学习,手都生了吧」,而他生气地反问「这就要问琴被谁搬走卖了吧」。而要不是他躲得快,酒瓶子就不会这么幸运地擦着他的耳朵,碎在了身后的墙上了。

他没等吃晚饭,就拖着书包上了老东山,一边听索道绞盘吱吱呀呀的声音,一边做卷子等一饼的同事们下班。

而在山顶工作的大家,也渐渐认识了他。

并纷纷对丁家少爷的不幸表示同情。

『太客气了阿闻,我们这里零食可多,你就别破费往上带,以后碰到你家老头喝大了,尽管来咱们这学习!——老丁也真是的…孩子考大学呢……』

他只想讨好一个,却要做得礼数周全。

他也只想欺负一个,然而一饼却显得渐渐疲惫了。

每回激烈地弄过一轮,丁海闻都会觉得冷到哆嗦,整个人都缠在胡一平温暖的身体上,头靠在他胸口,手不得闲地拨弄人家下半身的毛发。

『我明儿个休息,今天可以睡得晚些。』

胡一平突然开口,听见这话丁海闻突然来了精神,也不管支起的胳膊是不是压痛了人家:『那我给家教打电话,明天不去了,跟我去城里吗!我们可以在偏一点的地方找个旅馆,后天再回来——元旦就应该放松放松!』

『别打。』胡一平疼得往上窜了窜,『明天陪我妈去医院呢,好不容易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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