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87)

李成走到厅内窗边坐下。

王齐将军急急走了进来，“将军！”王齐低声唤道，“将军可知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成摇头。

“李明启将军他们昨日上了一封联名折，今日一早，皇上便宣召他们进宫了！”王齐急道。

☆、第七十一章

（七十一）

“……联名折？”李成重复，“……说的什么？”

“不知道，我那几日不在京中，出京办差去了，”王齐道，“但看皇后那些人的反应，必有大事发生！”

李成闭了闭眼。

“将军？”

“……皇上今日上朝吗？”

“皇上召见了李明启将军他们，想是不会上朝吧。”

李成便不再说话，静静坐在那里。

王齐也便守在一边，将军想事的时候就喜欢这样静静坐着，他不敢打扰，屏息等待。

“暂且看看。”李成最后道。

这日果然没有上朝，太监宣旨散朝后，李成与王齐几人一起往外走，左营将军隋远贴着路边站着，阴阴看着他们由远及近，错身而过。

“宁边候怎么没随李将军一起觐见？”隋远突然哼笑道。

李成站住。

“你们抓住我什么把柄了？”隋远表情阴冷，“想拿我开刀？那点东西，你们不会以为只有你们有吧？”

“你说什么！”王齐怒道。

“说什么，”隋远蔑视道，“不过一个屡贬之臣，一群粗鄙乌合之众，老老实实待着不行吗？”

“你！”

“王将军，走吧。”李成垂下目光，不说话亦不回嘴，只是打断王齐，默默率先一步走去。

王齐在后面气的瞪眼睛，猛喘几口气，只得撂下隋远飞快跟上，隋远目光更阴狠，直直盯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隋将军，右相令你过去。”一名大臣此时过来对他说道。

隋远心中一虚。

昨日事情发生后，他第一时间便想去见右相，右相却不见他，想是恼了他，此时见右相召唤，便连忙应道，“好。”

几方人于此均集聚商讨，李明启等人这一封联名折实在威力不小，他将隋远在边境那段时间干的所有事情均监视留证，隋远想到防备李成这些旧部，却哪里想到他们这么大胆，明明当时李成已在待罪，无人护着他们，依然敢在他眼皮底下如此捣鬼。

他当时忙于更新迭代，接管权利，又要按右相所说布置一些事情，自然不免会有疏漏，只是现在说什么也无用了，右相见他，自然少不了一番怪罪。

右相如今事事皆是遂意，再有几日便是女儿的册妃大典，右相此时只愿一切越来越好，没想到会被人来这么一下，也怪隋远不争气，不能把事情做的漂亮。

“右相放心，末将这里也有一些东西，”隋远压低着声音道，“边境战事多事出突然，他们做事也有许多违反军规之处，他们自以为遮掩的好，末将也都记了下来。”

“但愿如此，此次一一对质，必是实打实的证据，再要伪造只怕不行了，”右相道，“娘娘册妃大典已不剩几日，尽快将此事解决，不要误了娘娘大事。”

“……末将知道。”

李成离宫之后，亦未像以往那样直接回府，而是一直与王齐等人在一起，所以很快便一同接到宫里内线消息，皇上已于方才颁旨，宣隋远将军觐见。

王齐喃喃道，“定是要对质了。”

李成不语。

一众人便也都保持安静，在静默中焦急等待。然而却直到晚间，也未再有消息传出。

“真是急死人了！”王齐又急又恼道，“他娘的这会子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也来个人说一声！”

众人都看李成。

李成沉默一刻，“……都先回去吧，明日一早也便知道了。”

众人无奈，此时宫中没有消息传出，想来多半也便不会传出了，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只得先各自回去。

李成回到府中已经很晚，他将自己关在书房，打开书桌暗格，从里面将那封前几日已写好的折子取了出来。

李成将折子从始至终看过一眼，然后默默在钵中烧毁，在桌前静静坐了许久。

次日，李成刚到宫中王齐便即过来，跟他说了刚收到的消息，“昨日皇上据说很是生气，宫中早早便宵禁了，”王齐道，“消息是刚刚才得到的，李明启他们与那隋远都被皇上关起来了！”

李成听着。

“我猜也左不过这样结果，皇上总不会一日便审明了。”王齐道。

“……那些折子都说了什么，可知道吗？”李成开口，声音有些暗哑疲惫。

王齐看看李成，知道将军昨夜定是未休息好，心中突然便感焦躁惭愧，他们又给将军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