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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历史同人)[综历史]衣被天下(66)

徒留下被邀请三日后去中军大帐拜访的木白满头问号。

“为啥将军要见我?”

“为啥将军见我还要约在三日后?有啥事今天或者明天说都行啊?”

这两个问题在少年头上飘来飘去,无人能解。

但翌日,他就知道为什么是三天这个数字了。

因为在这日大出风头之后,木白就因为过度运动导致肌肉酸疼直接瘫在了床上。

胳膊、腿、脖子、后背哪哪都酸,即便每天都有十分孝顺的弟弟帮忙热敷和按摩,木白也差不多到了三天后才真正能下床。

这三天他也没闲着,沐春说他这种情况不可剧烈运动,却可在床上进行些简单的拉伸,而且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边拉伸一边背书。

被心灵和肉体双重折磨的木白在能够下地的那一刻简直要哭出来,他当即借口和傅将军有约,脚下一阵踩风便溜了出去。

木白登门的时候傅友德刚好有空,他十分大方得邀请木白共进午餐,还特地派人将木文一并接了过来。

中军大帐的伙食的确不错,这个季节甚至还能吃到腌制的果脯,木文吃得小嘴油汪汪,若非木白制止,非要吃出个西瓜肚不可,完全忘记了前几天自己吃撑肚子时候是谁立下大宏愿说自己再也不贪嘴了。

不过尝过教训的木白可不敢让他多吃,在摸摸小孩肚子发现那儿有了明显鼓胀后木白立刻就不让他继续。

这顿饭木白吃得很坦然,他身无长物,能值得这位洪武帝的开国肱骨友善对待的亦是不过那两样。

果然,饭一用完,傅友德便开口询问了木白有关作画的细节,譬如需要的时间天气大小等等,一番沟通后便是向他下了一份绘图委托。

画画倒是没什么,但问题是傅友德提出的绘图有地点限制,且基本都不在昆明。

尽管对方说可以派随行人员陪他一起奔走,但考虑到弟弟年纪小,马上气候又要转暖,云南即将进入对外来人员最不友好的季节,如果跟着他到处转的话,木白当真有些担心小孩的健康问题。

“家弟年幼,离不得人,您若是不着急的话可否让我先将他送回芒布路?”木白沉吟片刻后道,傅友德开出的价格的确十分可观,木白正好也需要为了以后的求学之路积攒学费,接了这次任务后他以后可以轻松很多,但弟弟带在身边的确不方便。

左思右想,他准备将木文先送回秀芒村交给村长照顾,不过傅友德倒是有不同打算。

“哎~那多麻烦,你若是放心的话,不妨将孩子留在这儿,本将会特派人照顾他。”傅友德笑得极为和善,木白抬眼看了他一眼,对方虽是在微笑,但笑容中却满是不容置喙的肯定,不由微微蹙眉。

“至于旁的你也不需担心,此次出行本将会着沐春与你同行,他也要去寻人,与你倒是一个方向,你俩熟悉,也能互相照顾。”

傅友德装作没看见小少年面上微微打结的小眉毛,笑得依旧爽朗,他倾身向前,语态用词无一不和蔼:“木小郎,此次托你所绘的画极有可能呈上御览,你可得好好画。”

木白缓缓吸气又缓缓吐出,他看了眼乖乖坐在一旁的弟弟,忽而冲着傅友德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傅将军仁善,白怎会不信将军,阿文过来,快谢谢将军照顾。”

木文哒哒哒凑过来,小孩已经习惯听从兄长的指令,在傅友德反应过来之前先拜下,将这份“来自傅友德的照顾”给直接坐实。

将傅友德口中的照顾概念模糊化的木白假装没看到傅友德挑起的眉毛,厚着脸皮干咳一声后,木白开口就绘画的素材进行了一番问询。

而令他意外的是,傅友德请他绘画的宗旨就是——越破越好。

“山路、破房、陡桥,老弱,什么艰难画什么。”傅友德给人出主意:“你问问当地人,尽量寻那种越颠簸越好的山路,或者那种木板都快掉光的绳桥入画,还有当地人的草屋,房舍也可以,记住,万不可粉饰太平。”

他一番唠叨,就差让木白去本地野人那儿取材了,那句不可粉饰太平木白更是直接理解成了“有多惨画得就更惨一点”,这他就不明白了。

照道理来说,傅友德此时难道不应该画一个云南好山好水好风光,明军英姿飒爽气吞山河吗?为什么要特地挑这种糟糕的地方画?

这点直到回到自己的军帐内木白都不明白,倒是沐春一语道破其中天机:“将军常伴陛下身边多年,最是了解陛下心思。”

“明军强悍陛下心知肚明,然云南究竟如何,陛下却只能从文字中读得,极为片面,所以将军才想请你绘成画,如此能直观一些。”沐春一边校对木白下一批的作业一边道:“此处确实风光秀丽,然也是山高水陡,道路闭塞,山多人少,生产落后,林中毒虫猛兽更是伤人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