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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北京(38)

作者: 行者将歌 阅读记录

我痛得狠狠皱起了脸,小麦伸手一次次为我抹平,又把我搂在怀前轻声的安慰着,我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用力的握着,她强忍着疼用另一只手在我脸上轻轻触摸。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对她说:“让他们走,我想静静……”声音到后来自己也听不清了。

小麦站起来挡住不停晃动着的毛子,不知和他说了句什么,毛子到我跟前蹲下,抄着我的脖子用额头顶住我,我看见他的脸上也有两条干涸的泪道,他跟我絮叨着说了些什么然后看着我,我挤着脸上的皮肤笑了笑,他站起来跟其他人挥挥手,朝门口走去……

所有的人都走了,周遭静的发奇,我两只发麻的手摸索着扣在一起却毫无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手搭在我肩上,犹豫了一下起身关了灯又回到我身旁。我知道是小麦,她伸手抄到我腋下用力往床上抽我,我的身体一次次从床的边缘滑落,耳边是她越来越急促的抽泣声。

黑暗中我忽然觉得眼前闪过一丝光亮,那种刚才无处不在的麻木缓缓退去,手脚渐渐恢复了知觉。在小麦又一次把我架到床的边缘时,我像一头野兽般爆发出力量,抱起她把她甩在床上,扑了上去……

不知道经历了几次风雨,最后我只是机器般抽动着身体,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压抑着呻吟的轻声安慰,最后我终于在一阵疲软中昏昏沉沉的睡去……

我做梦了,梦中我在空中飞着,掠过寂静的山水,掠过喧嚣的都市,所有的物事从眼底擦过,我甚至看见了一座大厦楼顶有一对男人忘情的激吻着,但是马上,开始的喜悦随着想降落却不能而渐渐变成恐惧,我张开嘴大声的求救,忽然觉得一只手滑过我的脸,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是小麦,她见我醒来满脸的欢喜,把一杯水递到我嘴边。我摇摇头,推开水杯,看见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起身要下床,一抬头就觉得脑袋里好像有一根倒置的针随着我的动作插进了脑顶,跳动着刺痛,眼前一黑又重新倒回枕头上……

毛子来了,跟小寒一起把我放到自己背上,背着我出了房间。把我放在车的后座上,小寒去前面打火,车门开了,小麦坐了进来,搬起我的头放在腿上,用手指轻轻梳理我纠缠在一起的头发。

午后的阳光从车窗照进来,我还是觉得浑身发冷,小麦觉出我在打颤,脱下衣服盖在我身上。在车身轻微的摇晃中,我慢慢又失去了知觉……

第六章 王八蛋(9)

躺在医院里,临床的一个小男孩怕扎针大声哭叫着,跟大人的哄劝声和喝斥声混作一团,刺得我头疼,转过脸,声音还是一样的刺耳,心里却不再那么烦闹。

眼前的床柜上放着一束黄玫瑰,那种颜色对于现在的我,过于刺激,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这种花的花语是道歉,大学时有一次我把宣宣气坏了,就是在花店老板的指教下抱着一束这种花在她楼下站了一个下午。此时眼前摆着这样一束花,我无力去猜想它们来自谁之手,只是看了心里莫名的慌和疼。

正好姐姐进来了,我让她把这花扔了去,她不明所以:“挺好的花扔什么?你不爱看我摆家里去。”

“扔了去,哪也不摆这脏东西!”我一声大吼惹得全屋的人都看我,背后那个小男孩此时也不哭不闹了。姐姐看我一眼说发什么脾气,再吼你还得跟这多住两天!说着拿上花出去了。

我无法克制地想起了雷子,跟我一起玩泥巴长大的发小,无话不谈的铁子。记忆中一起打闹戏耍的片段让我感到瞬间的温暖,但马上被那天夜里的一幕遮盖,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脏乱,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别了,我曾经的兄弟……

忽然想起我在洗浴中心那次,他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我衣不遮体的丑态百出,那时他的心里是否曾像我一样慌乱?不会,我想,无关痛痒的观望龌龊与切肤之痛的目睹肮脏之间隔着不可跨越的沟壑……

从小到大第一次得了肺炎,还有轻微的并发症,整整在床上躺了四天,打了一周的点滴,不停的抽血化验和手背上麻乱的针眼让我焦躁不已。终于带上开的一大袋子药离开医院回到了家里。

晚上老妈给我熬了皮蛋粥,我当着她的面儿一口气喝了两大碗,她在一旁一边给我吹一边不停地抚摸我的头。

老爸回来一看我喝皮蛋粥就跟老妈嚷嚷,说你这么点常识都没有,他现在怎么能喝这个呢!老妈也不示弱,又是打电话又是上网查,看我到底能不能吃这个,看着他俩热热闹闹的斗嘴,我心里暖暖的,又说不出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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