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倚灵一手拉扯了一只手，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娘亲虽不阻拦你们在一起，可还是有几句话要和你们说说，你们既相互喜欢，又下定决心要在一起，无论多大的阻碍。那么娘亲希望你们可以遵守彼此的誓言，此生就只有彼此了。”
千婉玉脸上的神色软化了不少，大概是因为对方先一步妥协了，“娘大可放心，这辈子无论遇到任何事，我千婉玉可以对天道发誓绝对不会松开九妹的手。”
“七姐。”东方明惠眼眶突然酸涩的厉害，一辈子究竟有多长，她们谁都不知道的。
“这般最好。”千倚灵很是欣慰道，“还有一事，你们的事暂时不可让老太太知道了，我听大哥说，老太太有意让你来接千家这重担，此事了后，我们回一趟千家，看清楚千家的情况后再由我来决定要不要告知她。”
说起千家的事，千婉玉眉头轻佻了下，她尚未能忘记在千家后山上灭杀了千卓茜的事，如若让千子杭知晓，多半是不能释怀了，到时候她们真的能够如愿回到千家？
“怎么？玉儿，你有不同的想法？”
“暂无。”千婉玉摇头，此事还是等到回千家之前再说也不迟，“娘，还有第三呢？”
说起第三，千倚灵有些为难，但想到大哥之前提醒的对，越是害怕什么越是要勇敢的说出来，如若不说，长期以往便成心魔，她抬起头来，复杂地看着千婉玉，“玉儿，娘一直未和你说过你爹爹的事情，你可是在怪我，所以也迟迟不问我？”
“娘说的那人是夜狐一族的兰斯吗？”千婉玉倒不是因为千倚灵说的这个原因，着实是当时两人相认时走了岔路，后来她又见娘亲身子骨不是很好，猜测会不会是因为久远的往事，深怕触碰到什么，在日常相处过程中，便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后又遇到了很多事，这事就一拖再拖，也没了下文。
“你知道？”千倚灵激动的心都快从口中蹦出去，可转念一想，“不，你不可能知道。”
千婉玉点点头，“我的确不知道，所以等着娘什么时候亲口告知我。”
东方明惠站在她们身旁，听着她们母女两人探讨未来公公的事，着实尴尬的紧，想要扯开那被七姐紧抓的手，结果却遭遇到了更大的力道，想要挣脱离开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千倚灵见到小九局促的神色，便道，“我既认可了你和玉儿，往后就是自家人了，玉儿的爹爹也当是你未来的爹爹，你在这里听着也无大碍。”
“是，大人。”
“九妹，还叫大人，叫娘。”千婉玉低声说道。
东方明惠耳根红个透，连带着脸颊处也染了绯红，千倚灵和千婉玉都看着她，似在等着她那声称呼。她缩了缩脖子，被两人逼得没了法子，很是不好意思地低低唤了一声。
那声音如同蚊子般，细软细软的。
“娘。”
第218章 聘礼
千婉玉发现她娘亲在说起兰斯的事情时，脸上一直带着梦幻一般的笑容，仿若是刚陷入爱恋中的姑娘，她一直见娘平日里也是冷冰冰的，久违提及她这位亲爹，只当在这段婚事中极可能是被动或者多为无奈之举，便不再继续深想。
如今从对法口中听闻了两人相识的来龙去秒，才知不是。
她爹娘也是因为相互喜爱，才有了她，甚好。
千倚灵这大半人生本应该顺风顺水，可打从她弄丢了大哥，从困龙谷中出来时，以往的好运就像是全部用尽了，尤其是被死亡之气日日侵袭，女人最美的容颜有大半分给了一把奇怪的钥匙，那钥匙自打覆盖在她脸上后，最开始便是日日夜夜的折磨她。
在她这一生最为狼狈，又重新遇到了兰斯。
兰斯将她带回到了夜狐一族代为照看，每每在她发病时就守着照顾。
东方明惠听得有几分心酸，想必千麻麻在人生最为艰难时分爱上了那个一心一意还对她好的人。
“你既和爹爹在一起了，为何后来又分开了？”千婉玉不是很懂，相爱的两人不应该时常黏糊在一起吗？她就希望九妹寸步不离自己身边，恨不能走到哪带到哪。
东方明惠大概是明白过来，千家当家人时限不多，千麻麻已将木头大舅给弄丢了，自是想办法想回到千家，却不想后面再生了什么变故……
“那时不知有了你，加上我惦记着家中之事……”千倚灵想起就觉得自己糊涂的紧，她本已和兰斯约定好了的，然——
千婉玉看到她娘亲说说就停了下来，也不催促，把玩着九妹的手。
东方明惠默默叹了口气，遇到再大的事回到千家总是该的，可迫切想回千家的千麻麻竟是将七姐生下后就托付给了东方家，还一直未出现，让千家权当她和木头大舅都下落不明。
“回程途中我遇到了一群黑衣人，他们冲我来的，还想从我这里得到困龙谷的那把钥匙。更为奇怪的事，他们无孔不入，总能找到我。”千倚灵那时刚知肚子里有了孩子，实在不敢和他们硬抗，加上困龙印时时发作，她四处躲藏，甚是辛苦，“那时侥幸遇到了东方夫人，她回娘家探亲的回程路上救了我一次。”
千倚灵美目微转，却是看向了东方明惠，“小九，我所说的这位夫人正是你的娘亲。”
东方明惠瞪圆了眼，这段往事她只在和陌姨闲聊时听见过，当时只觉得十分稀奇，如若千麻麻和娘亲认识，娘为何没将七姐认出来。想到这，东方明惠身体一怔，那过往属于原身的记忆又一下子从旮旯角落处涌来。
“你七姐已是住的十分偏远，你跑去她那小院做什么，还不如多陪陪娘。”
“娘亲就不明白你何故要去招惹她，你四娘已发话，让你七姐好好在小院内面壁思过，这段时日你也好好待在小院中好好养伤。”
“你是府中最受你爹爹宠爱的，我们要大度。”
东方明惠隐隐有一种二夫人秦琴是知晓七姐的，只是却当做不知情。
“九妹？”
“啊。”
东方明惠眼神傻傻的看着七姐，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就像是电影影片一般出现在她脑海中，过往秦夫人与她说的每一句话，如今仔细想想都觉得挺有深意的。
秦夫人明里暗里的劝诫她少去偏僻庭院，是为了让她不找七姐的麻烦；要大度，是想让她别计较太多。
可这身体的原主本就是个气量狭小，眼睛里容不得任何人骄纵跋扈的小姐。
“九妹，你怎么了？”
东方明惠对上七姐和千麻麻担忧的目光，却只能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感慨为何当时她穿来的时候不能早一些，那样七姐便可以少受一些罪。
千倚灵也知自己口误了，提及了不该提及的事情，东方一家已覆灭，二夫人秦琴更是下落不明，她却是忘记了。
“娘，时辰已不早，我们还是先休息，待晨曦来临之际，便继续启程吧。”
“好，听玉儿的安排。”
千婉玉将人带到一旁，却是轻声安慰道，“二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东方明惠摇摇头，她并非是为了秦琴的事而难过，她是因二夫人明知七姐是谁，却也仅仅是在一旁观望而感到心寒，她知晓娘亲是为了隐瞒自身万寿一族的身份才不得不低调，可——
她紧紧将七姐抱住，近乎贪婪的享受着这个温暖的怀抱，“七姐，往后我会对你好的。”很好很好。
千婉玉却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让她直视自己，“九妹，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东方明惠圆润的眼珠子瞪了下，反应极其敏锐，“七姐莫要框我，我可是经不起你这般吓唬的，我正伤心着，你却是怀疑我，我会——更伤心的。”
哼。
千婉玉见她气鼓鼓的模样，甚是喜悦，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瞧，这精气神足的很，哪像是生气。”
东方明惠气得牙根痒痒，暗暗磨牙。她之前怎么不知七姐还有这种恶趣味，以欺负她为乐。
千婉玉见她似真的要气坏了，又忙将人搂入怀中，“好了，好了，七姐和你闹着玩儿的，你想今夜我们当开心，娘不反对我们的事了。”
东方明惠一想，还的确是值得好好庆祝，她当千麻麻会和她们拉开持久的拉锯战，没料到时隔一两个月，便这般坦然的接受了，当真是个开明的好麻麻。
“七姐，我想问你一个事儿。”东方明惠借助着月光，对上七姐幽深的眼瞳，虽背着光什么都看不清，她却莫名觉得七姐眼中满满都是对她的情意，此生得一爱人，妻妻何求。
“何事？”
“那日你在洞内和千麻麻说，要将你许配给我，可是真的？”东方明惠扭捏地问道，能够将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的除了七姐外，大概这世上也是没几个人了。
千婉玉嘴角微翘，“自然。”
“哦。”
“哦？完了？”千婉玉本是满心期待九妹能够说些什么，结果对方就淡淡的应了声，仿佛是无足轻重般，她眸子暗沉，微微眯起，将人拉近了一些，两人气息彼此融合，一靠近，就心痒难止，“当真没了？”
东方明惠憋着笑，紧抿着嘴摇摇头。
千婉玉沉着脸，倾下身在她脖颈处狠狠地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