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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43)+番外

卓理忍得快内伤了,季竞堂的眼角也一直在没命的抽搐着。

只是,下一秒,季竞堂的大掌已经搭上了卓理的肩膀,用爽朗而又阳光的微笑对女人说,“抱歉……你回去跟黄阿姨说,她以后没必要和我介绍对象了。我这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人。”话毕,季竞堂又把目光转向卓理,眼神传达‘上!搞定她!’

卓理几不可见的撇了撇嘴,下一秒就梨花带雨,泪眼汪汪,“大姐……你要包养小白脸……就去找别人吧。我……我和竞堂相爱了十几年,我也是到今天才发现我真的很爱很爱他的,你记得回去跟黄阿姨说,都是我……都是我不理解他,都是我没有认识到这份感情才给您带来了困扰……”

“行了行了!跟演戏似的……”女人恨恨地看了卓理一眼,摆了一个更为性感的姿势,又把视线转向季竞堂,“小伙子,话别说得那么满,你看你都快三十岁的男人了,连个正装都没有,很穷吧?好好考虑下我的提议。跟着我,以后不用吃苦,也不用奋斗。你看你身边这姑娘,又年轻又不懂得照顾人,所以,不要这么不现实……”

“我考虑得很好,我只要她。”

说这句话的时候,卓理被季竞堂的表情愣住了,因为,他这时候的样子很认真很认真。

季竞堂却回过头来对卓理微微一笑……

卓理直觉想要避开此时此刻的季竞堂,可是,就在她转过脸的那瞬间。她的心,霎时间跳得很快很快,越来越快。一种奇怪的直觉促使她往餐厅门口看去……

……

……

回到唐家,卓理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书房、她房间等众多地方扫视了一遍,令她失望的是:袁岂凉并没有回来。唐之善坐在书房看书,见卓理火急火燎的样子,摘掉眼镜不解的问,“怎么了,这是?”

卓理回过神来,迷茫地问,“大冰……袁岂凉回来了么?”

唐之善先是一愣,然后又微笑地回答,“明天才能回来,怎么,想他了?”饶有兴致。

“你确定?确定他没回来?”在尊尚的时候,她那么强烈的直觉:尽管那个身影周围还有几个其他的男人身影,但她真的很确定,那个黑色的有些瘦的身影……就是袁岂凉。

“前天你舅妈打电话去问,他是说明天回来。怎么了?”唐之善意识到了卓理反应的不同,继续问道。

“……没怎么。”是啊,他跟她说过:他二十七号回来。难道真是自己看走眼了?难道是她太想他了?什么时候他已经在自己的思想里这么深刻了?她记得她看到那个背影的时候,差点就要冲到前面去,去看看是不是他回来了……她不明白自己心慌的原因是不确定他是否回来还是因为……他的背影那么真实……

晚上临睡前,卓理给袁岂凉发了一条短信。他一般只在这个时候会有回短信的时间,她改了很多遍短信内容,由最初的‘你明天回来么?’改为‘你是二十七号回来吧?’又改为‘你明天几点的飞机?’再改为‘真没想到,你已经出差六天了,真是弹指一挥间啊。’最后改为‘舅舅说你明天回来,舅妈说你后天回来,你到底哪天回来啊?’

选择‘大冰山’,发送。紧紧的把手机握在手里,等回信。她真的只想证实,很想证实,今天在尊尚看到的那个背影……是不是他的。

电话突然响起,卓理看都没看就接起。

“虫娃……”——季竞堂的声音。

眼神瞬间变黯,卓理有气无力地回,“啥事儿?明天我要上班,不能陪你演戏。”

“不演戏。明天你下完班我带你去玩吧,算是给你这两天卖力演出的酬劳。”但凡季竞堂发现什么好玩的,从来都是和卓理一同分享。卓理是个小P孩,总是跟在他身后,去哪里她都要跟着。想到这里,季竞堂的嘴角不禁浮过一丝笑容。

“去哪儿玩?”卓理终究还是个贪玩的女孩。

“‘圣光。’”

“‘圣光’?那不是贵族子弟去的地方么?”她听万晓烟她们说,伍丘实那公子哥儿就天天往那儿奔,那里什么玩具都有。想到伍丘实,卓理又突然觉得他是个神奇的存在。神奇在于,她根本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她的生活里消失的。

“我们也许可以……冒充一下贵族。”

“……”

“你胆小了很多。”

“我去!”

季竞堂嘴角一直挂着宠溺的笑容,即使只是对着手机,他的表情都依旧是温柔:卓理,小虫娃,多少年都是不变的好对付。

而电话这头,卓理却坐在唐家卧室的大窗台上,双手抱着脚腕部,脑袋斜在膝盖上,张望着窗户外的景色。心里一直回转着这个名字:大冰山……大冰山……大冰山……

这段时间不长的分别,卓理清楚的感觉到:她爱上他了。

因为她不能否认她很久收不到袁岂凉短信时的沮丧,她不能否认接到电话发现不是袁岂凉时的失落,她不能否认她就连看那扇透明的玻璃窗户都能看到袁岂凉的脸,她不能否认她如此深刻的记得袁岂凉的一颦眉一微笑,她不能否认这一切陌生的感觉……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她一直以为爱情很俗套,一直觉得思念这种东西很飘渺,如今,她发现,所谓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的远观爱情理论才真正是狗屁。

她想,她是真的成了于秋水口里的‘恋爱中的小女人’了。

……

……

袁岂凉是否回来这件事,卓理终于在周一的中午知道了个清楚。

因为,这天中午她在电梯门外看到了他。

只是,电梯在十八层只停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电梯门就又重新关上。因为,电梯外那个灰色的身影和那个白色的身影都没有进来。卓理睁着大大的眼睛,她矛盾的希望电梯门外那个灰色的身影是袁岂凉,又同时希望不是。不过,当身旁的林培摇晃着她的手臂,格外气愤地说,“那白裙子女人是白萦吧?她怎么又贴上你家冰山了?”时,她最终确定:那个灰色的,双手抄在黑色西裤口袋里的,眼角抬都没抬向她的男人——是袁岂凉。

身体里有一个致命的器官酸酸的。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看到了她的短信么?应该看到了吧,他这样的身份,手机应该常年不停机,常年保持开机,怎么会看不到呢?可是,他为什么不回他短信?刚才电梯里只有三个人,他为什么不进电梯?

这一遍一遍的思绪不停的回转以后,卓理突然无比厌恶袁岂凉,厌恶他的阴晴不定,厌恶他的忽冷忽热,厌恶他的面无表情,厌恶他的视若无睹……她恨死他了!

唐家。

卓理先回家,坐在客厅里等着袁岂凉的回归,她的手一直揉着T恤的一角,在心里狠狠地咒骂:臭冰山,烂冰山!!!

袁岂凉回来的时候,卓理已经凝聚好一束愤怒的光,只听‘chua’的一声,卓理的如火的目光便飞快地锁住了门口那个灰色,不过,那火在接收到袁岂凉的视线后,瞬间熄灭。因为,袁岂凉根本没给她对视的机会,他只匆匆扫了一眼,就直接一脚踏进了书房,关上门。

她突然觉得,手足无措。

直到吃午饭的时候,袁岂凉才出来。她想也不用想便知道:这男人必会无视她,所以,她便也不再自作多情的企图从他眼里知道些什么信息了。也正因此,她看不到袁岂凉疲倦的眼睛里装着两颗漆黑的瞳孔,而那两颗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是她的身影。

袁岂凉在心里暗暗自嘲。他何时已经变得这样小心翼翼了,小心翼翼到只敢在她没看他的时候偷偷打量她。那天晚上,一接到唐之善夫妇的举报电话,他就提前结束了江城的工作。季竞堂这个人的资料他掌握得很清楚:年轻,有为,人品好,和卓理有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似的的友情,最关键的是,他未婚。伍丘实临出国前,十分认真的叮嘱过他:如果季竞堂想要卓理,那么,神仙也拉不回她。这不是危言耸听,这也不是夸张陈词,他昨天中午为了提前解决完事务所的事,不得不把客户拉到饭桌上的时候,亲耳听到他们的互相表白。

她说她爱他。

他说他只要她。

眯了眯眼睛,袁岂凉强迫自己收回那道黏在她身上的视线,在她斜对面坐了下来。

“哎,终于又齐了。”邵芝菀端上最后一道菜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解了围裙,在唐之善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用一种慈爱的、温柔的目光逡巡着坐上两个年轻人,又转向唐之善,幸福地笑笑。

唐之善也舒展开他的眯眯眼,道,“开饭了!”

卓理原本是“无食不欢者”,此时此刻,却没有多大的胃口。尤其她还听到袁岂凉这样说——

“姨父姨妈,前段时间修车行帮我办了保险理赔。昨天他们通知我,我的车已经修好,所以,以后还是不在这里麻烦姨父姨妈了,晚上我开车过来取衣服。”

她的心“咯噔”一下,差点连碗都没拿稳,直接抬起头怔怔地看向袁岂凉。

唐之善原本一手端着饭碗,一手还夹着一块小鸡腿,袁岂凉这话之后,他的鸡腿直接掉在了餐桌上。这让他的表情极度不娱,飞速地扫了一眼卓理以后,他拧着眉毛开腔,“是这丫头惹到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