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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佣关系(99)+番外

作者: 演武场冠军 阅读记录

“我跟当家的走,请您放过两个孩子。”他叹一口气,沉重地求道。

梁沅仿佛听到特别好笑的笑话般笑出声,“孩子?伯伯,他们可是哥哥。”说着他也叹口气,放轻语调,“况且不管你想不想都要跟我走。”

说完梁沅再次将他们晾在一边拿起监控一遍又一遍看,事发至今已经六个小时,年末深冬天早早黑尽,他和上电脑起身短促令道:“回去。”

车队同一时间打开车灯,把寂静昏暗的私家林道照得热闹非凡。汽车有序排好,梁沅的陆巡夹在中间,覃彦文开车他亲自守着涉事主谋把他们绑回了S市。监控里看得出孟炀伤得不重,梁沅便没那么担心,留下部分人手继续找自己先回去。他想躲没人找得到,于是梁沅等他主动回来。

他很生气,不光是底下人的反意和动了他的人,还气孟炀不通知他就擅自玩失踪。

钱庄大少爷被发现时不省人事地躺在一处三岔路口,这是孟炀特地选的位置,即使找到人质也没办法立即推测出他去往哪个方向。邻省城区建设老旧,有许多监控死角,仍没拍到是哪辆车丢的人。

在梁家伙计满城找人时孟炀躲在一个鱼龙混杂的小宾馆,和他初见梁沅的地方如出一辙。药效很猛,整晚都没褪去,孟炀没办法出门,自己简单处理了身上的伤用椅子腿固定好伤腿一觉睡去。他也没办法联系梁沅,因为另一种症状显露出来,或许是这种不完全的药未经实验的副作用,他好像到易感期了。

信息素从无法释放到难以控制的宣泄,孟炀的身体经历冰火两重天。

他是在下半夜醒的,能力越强的Alpha对于易感期的反应就越剧烈。小宾馆房间空气浑浊,深蓝色的窗玻璃破了口关不住暖气,要掉不掉的纱窗网勉强挂在生锈的钉子上风一吹便抖下一些灰尘来。

孟炀蜷在透一股陈年烟味和霉味的窄床上,不能平复的躁动暴虐和渴望依赖使他必须把自己锁在这间小屋子里,用光所有意志力才忍住不去联系他的Omega。他有Omega,也不算有吧,至少不是可以依赖他度过易感期的关系。

唯一的安慰是那把昂贵的陨铁手枪,似乎呼出的热气可以被冰凉的质感缓解,或许换成一把烙铁一样的枪也有这样的效果。枪被孟炀死死搂在怀中,高大的男人既想拥它入怀又想把脸亲昵地贴上去,于是只好将自己曲成别扭的形状。他生生忍到第二天七点,快二十个小时没有进食,胫骨的刺痛越发明显。

感谢现在什么都有外送,在孟炀朝手臂划第二刀之前他叫的易感期抑制剂到了。但他刻意没去看梁沅的信息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仍不敢掉以轻心,拉开小条门缝时手枪的保险在待击状态。

梁沅连夜回到S市,紧接着第二天叫来所有堂口的管事当众处理他们。清晨月亮还没走,老宅祠堂前又一次纷纷攘攘。不管堂口在何地,今天必须赶来,梁沅只等他们到下午两点。

午后钱庄涉事一干人等全跪在众人面前,大概挨过打,一个个皮开肉绽不仔细看还认不出是谁。梁沅站在最前头,清亮的少年音在这种场合能听出一股威严来,他道:“无视梁家历来的规矩拒不交账本,各位说这算不算背叛当家,又该如何处理?”

钱庄实际的账他们已经清得差不多,本来就等拿到账本,当然肯定是假的,但假账本一出两相对照便能名正言顺地处置。然而他们心急,拒不交账本出手伤人,倒是自己递出另一个问罪理由。账本和孟炀一起消失,梁沅要立威出气,只好用这个名头。

于是立刻有威望素着的管事回答道:“按照行规,做掉。”

“好,于公,我派去的人代表我这个当家,也代表梁家,殴打他你们得死。”梁沅停顿片刻,走到人群中间,“于私,他是我的人,作为当家,手下任何一个人出事我都要替他们报仇。我没上过学,不懂什么公平正义,只知道以牙还牙挺好,所以…”

去年作为收服旁系的手段,一部分堂口生意还散在他们手中。地下钱庄的生意是梁家整条产业链极其重要的一环,撬动他们杀鸡儆猴借由异心将旁系从生意里彻底清扫出局,算是拔起他们最后一点根系。所以现在梁沅把事情放得越严重越好,梁绍年就是万般不愿意也不能出声打断他把孟炀的地位抬得这么高。

气氛降至冰点,人人自危,只能听到这位少年当家抽刀的声音。祠堂忽然闯进一个人打破寂静,如同梁沅回家那天,闯进来的人带来惊天消息,而现在站在月洞门下的人便是滚油烧热梁沅的怒意。

今天零下三度,孟炀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十五厘米左右的包扎绷带,可以猜想下面的伤口如何,右腿用绷带缠着几根木条,他屈臂扶在门洞边,显然站得很费力。梁沅从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英俊的脸也满是倦容。他却没有出声叫自己,直到人群骚乱他转身才看见这个失踪一整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