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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情斗爱/黑吃黑(出书版)(34)+番外

许书怀受贿罪成立,判了三年的刑。

从税务局出来,莫宁又去了许书怀所在的看守所,狱警传他的话说他不想见任何人。莫宁暗恼,托狱警回话:“如果你希望你爸爸因为你入狱而心脏病突发,你最好永远别见我”。

狱警再出来的时候,许书怀就跟在他身后。囚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莫宁这才意识到他瘦了很多,腮上杂乱的长满了胡子,黑眼圈也重了许多,一见莫宁,他瞬间耷拉下去。

莫宁尽力隐忍住对他的火气,心平气和的说:“许伯伯许伯母到处在找你,中秋节我爸妈过来了一趟,也算是为了你。最近你爸身体不好。”

许书怀低着头,以前那种玩世不恭完全不见,他就像个被拍扁的蚊子,再也没法扑腾了。莫宁还是有些心疼,语气更柔了一些:“你希望我怎么和他们说?”

许书怀沉默了几分钟,再开口时,声音涩得很:“求你……别告诉他们。”

莫宁没有接话,她知道许书怀此时正遭遇着一股脆弱的情绪,她等着他的情绪过去。没过多久,许书怀再度开口:“你最近,还好吗?”

“嗯,还好。”

“听说你和文森特的顾准在谈?”

“嗯。”

“他对你好吗?”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许书怀似是无意识的抬起了头,触到莫宁看他的目光后,他又瞬间低下头去。

虽然只是片刻,莫宁却清楚的看见他眼里尚未褪去的水光,想到他对自己的感情,莫宁体谅的终止了这个话题,转而道:“我会和伯父伯母说你……”

“告诉他们我出国进修了。”许书怀打断她,又突然站起来,转了个身,说:“祝你幸福。”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有背影可看,可她脑子里就有许书怀孤单离去的身影,久久不散。

这次的打击对他很大吧,大到莫宁看见他都不敢斥责,不敢询问,不敢说他一个不对。毕竟十几年的友情,许书怀现在这样,她总觉得内疚,觉得好像欠他什么。

于是只好将这份隐隐的歉意转移到许书怀的父母身上,电话里,她极细心的交代许书怀的去向,又代为履行做子女的义务,对老人嘘寒问暖,倍加关怀。许书怀坐牢的事,谁也不知道。

中秋一过,就是国庆长假。

报社里比较阔绰的几个男男女女老早就在群里商讨去什么地方旅游,最终的意见是说去南半球找个靠海的小岛,晒晒日光,玩上几天。有人问莫宁的意见,莫宁原本是没心思出门的,看过他们发的一些图片之后,又突然想去散散心。

最想的是,和他一起去。虽然知道他并不一定有时间,莫宁还是忍不住给仍在美国的他打了个电话。

“呃,国庆有假。”莫宁委婉的表达。

“嗯,然后?”顾准那边还有噼噼啪啪的打字声。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这次的事情比较麻烦,以后会告诉你。”打字声一停,他问:“怎么了?”

“没怎么,最近单位在组织国庆旅游……”说到这里,莫宁觉得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个小媳妇,于是换了种口气:“本来想和你一起去旅游的……”

那端突然漾起一阵低低的笑声,没有夜莺般动听,却直接渗进莫宁心里。被这样的笑声撩拨,莫宁只觉得心痒痒的,又浮起来,半天不着地。

“很好笑吗?”

“不好笑。”

“那你笑什么?”

“想笑。”

莫宁也想笑,生生忍住,问:“那你回来吗?”

“我会尽力。”顿了顿,那端又有键盘声,“定好去哪里吗?”

“南半球一个叫土济的小岛。”笑意冉冉,莫宁补充道:“也许你没听过这个地方,这是我的同事们所找到的,与海有关,又不是限于东南亚,又便宜,又相对好玩的……性价比最高的地方。”

“听起来不错。”

接下来,直到报社一行人踏进机场,登机,关手机。莫宁都没看到顾准,也没收到他任何一个解释的电话,任何一条关于为什么没能出现的短信。她不太清楚为什么张乾志会和付夕颜一起出现在随行的团里,但看得出来,两人一起看她的眼神都有那么些炫耀加嘲讽的意味。

莫宁倒没有无聊到去计较这两人的意思,心里却还是有些闷。差点就拎着行李包直接往回走了。

众人在深圳转了机,直飞悉尼。又在悉尼转机,这才飞向目的地。

两天一夜后,报社一行才到达这个叫土济的地方。导游是个年轻的姑娘,外语学院毕业的,有一口流利的英语,据说她还精通其他三门外语。从机场换了大巴,此时已是深夜,其他人大概是挡不住兴奋,都不怎么安分。莫宁却觉得很累,就靠在椅背上眯了起来。迷糊中,好像发生了什么劲爆的事情,车上响过一阵喧闹。

抵达下榻的酒店时已经是凌晨,莫宁领了房卡,直奔房间,一挨着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做了个很美的梦,梦里的顾准骑着七彩的云朵从天而降飘在她眼前,海边的天空做了他的背景,他的现身美得神奇,惊诧了所有与她同行的人,最震惊的是付夕颜和张乾志,他们的表情也都是彩色的。莫宁在梦里想起来,原来在大巴上那件劲爆的事情是付夕颜和张乾志公然在车上接吻。

第二天下午一点多,众人在导游的带领下吃过了海边自助,然后就放大家自由活动。许多同事出于拍张乾志的马屁,出于真的喜欢和付夕颜在一起,都成群结队的跟着他们去了一处。

土济岛的海景很美,风很大,暖暖的,湿湿的,吹在脸上就像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抚摸着。莫宁没换泳装,穿着薄薄的纱质长衫,就这么抱臂在沙滩上走,风把她的长裤吹得鼓鼓的,她的长发也一直飘散在空中。这个季节来海边旅游的人不少,除了黄种人,白人也很多。有人看见她,很热情的和她招手,说一句 “hello”,莫宁统统回以微笑。

海边的人们大多穿着泳衣直接仰躺在沙滩上,莫宁已经尽力不去看一个个穿着大胆的人们,走着走着,再抬头时,前面猛地出现一排光溜溜的人,有男有女,没有一个身上穿了衣服。

这里是无泳装区吗?莫宁不禁脸红起来。尴尬的转了视线,抬手掠了掠头发,急忙转身朝来处走。又觅了个空着的躺椅,她就那么坐了上去,找了个舒适的角度,躺着看远方蓝得透彻的天幕和土济岛上嶙峋的大石头。

耳边有各种口音各种语言,太阳不大,莫宁眯着眼睛,静静的感受着这里的风和光。躺了一段时间,眼前突然飘过一片阴影,偏头去看,原来有个人刚坐在了她旁边的躺椅上。

那人察觉到莫宁的目光,也转过头来看她,半晌,露出一口洁白的牙:“Hi!是中国人吗?”

莫宁被那人灿烂的样子晃花了眼,听到熟悉的语言,她忍不住笑答:“是。”

那人一听似乎也很高兴:“我是北京人,你呢?”

“J市人,但是,目前在G市工作。”

“我叫邱循,敢问芳名?”

“莫宁。”

“第一次来这儿吗?”邱循虽然是北京人,但听起来京腔却不怎么分明。长相也是棱角分明的样子,很英俊。肤色大概是被晒的,略微有些深。

莫宁点点头:“单位组织的。”异国他乡,总觉得是很大的缘分才让两个人各自躺在相邻的椅子上,看同一片风景,吹同一道海风。

“我常来这儿。这里有很多很有趣的地方。”邱循道,听话的内容也许会觉得这个人并不谦虚,但莫宁听他说这话,却总觉得他很谦虚。

“我好像只知道这里有片海。”

“哈哈。”邱循朗声笑,“不奇怪,不奇怪。你们的行程是几天?”

“一礼拜。”

“喔,这样。”邱循转回视线,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刚才看莫小姐在前面突然收脚,是被吓着了吗?”

莫宁“啊”了一声,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是件尴尬的事,在这样的语境下,她竟不觉得尴尬,极自然的答了句:“确实很不习惯,以前只听说过,看着……还是会有些冲击的。坦白说,我是个保守的人。”

邱循又大声笑了起来,道:“看出来了。”

“邱先生常来这儿还是常出国在各地玩?”莫宁转了个话题。

“唔,或许该说,我几乎不怎么回国。”

莫宁长长的“哦”了一句,出于礼貌,不再问得那么细致。怎料她不问,邱循自己倒说了起来:“我以前是做IT的,事业做到一定规模,就不太愿意再扎根了,挺费精力的。这不,荒废两年了,尽在全球各大小地方找乐子了。”

“光听着就让人觉得羡慕。”莫宁诚恳的说。

邱循笑了笑,又说:“保守的莫小姐,你愿意接受我的邀请,明天和我一起出海吗?我带你去找乐子。”

莫宁陷入思考。

“如果你此行是跟男朋友过来的,或者你男朋友不希望你和陌生男人出游,你可以直接拒绝我。”

莫宁抬头看他,他仍旧是笑着看她。心一松,她实在被感染了,点点头说:“好!”

三三战

第二日一大早,莫宁穿了一身颇为运动的休闲衣裤,长发束成一朵,又戴上一顶太阳帽。走到约定好的海滩前,莫宁没看见邱循,倒看见一艘高十几米的游艇。有几个穿短裤的高大男人正给那艘游艇做着修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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