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遥(9)+番外
清官难断家务事,老书吏皱眉踱到屏风后,假装商量,实际上一筹莫展。
我拉着乞丐上前给他支招,毕竟是现代人,古人的套路小说里都写得明明白白,正好活学活用。
书吏不禁扬眉,“小先生高招!”他转身一拍惊堂木,然后跑到堂前高声道,“大人已有决断!来人将那高梅姑押到二堂打三十大板!一女不能二嫁!这女子不顾父母之命,竟然私断终身,有违伦常!带下去!”
捕头大为不解,但此时也只得听令将梅姑拖了下去。
小衙役得了安排,乘机跑去后院帮忙。
不一会儿,二堂传来大板子的重击之声,高家二老听着女儿凄惨的嚎哭,急得当场昏了过去。
原先还抢亲的男人此时面色各异,有瞧热闹的,有冷笑的,也有抬头抹汗的,但就是没有帮着梅姑求情的。
过一会儿,小衙役匆忙跑了出来,“那高梅姑不堪重打,已经没气了。”
书吏又装模作样跑到屏风后,假装询问“王大人”的意思,这才道,“你们三家既然都说已与高家结亲,谁来收尸?”
那三人均是连连摇头摇手,“你来!”
“你来!我们这亲事不算!”
书吏忍不住大怒,“连收尸都不肯,如何能跟你们这种人成婚!把梅姑请出来!再把这三个无情无义的之人各打三十大板!”
堂下百姓纷纷叫起好来,高家二老见梅姑好好的,这才揉了揉眼睛又是哭,又是笑。
接着是第二个案子,其他人见识到了王大人的厉害,哪里还敢像之前一样嚣张?
“大人明察,小人在玉器店要给媳妇买支玉镯,瞧见这人偷拿了块金疙瘩,便上前将他拿住,没想到贼人反而赖我偷窃,大人呐!这世道还有王法吗!”说话之人眼睛细长如鼠,滴溜溜乱转。
另外一个粗衣汉子破口大骂,“你血口喷人!分明是我要给妹子买玉镯当嫁妆,你偷拿了金疙瘩!贼喊捉贼!”
书吏询问玉器店老板,“你可看清楚谁拿的?”
老板为难道,“当时小人正在记账,一个伙计在点货,偏巧另外一个生病没来,这才生出事端。”
书吏放下笔,有些为难,“没有人证,这确实难办。偏偏那玉器又是死物不能说话。待我问过大人,再来定夺。”
现代一调监控就完了的事,放在古代还真麻烦,怎么办呢?我急得直转,绳子又短,带着乞丐也跟着我直转,我急得瞪了他一眼,突然灵光一闪,有了!
书吏听了我的方法有些迟疑,“这是为何?”
我说,“你只管照办就是。”
书吏依计行事,“大人已经有了办法,这样,你们二人把玉器店里的事情重演一遍。”
那二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心里都憋着一顿火,听这话,当场打了起来,好一顿拳打脚踢,旁人慌忙避让,堂下一阵骚乱,好一会儿,那穿粗布衣裳的汉子堪堪打赢了。
书吏道,“打输的人是贼。”
那贼眉鼠眼大声嚷嚷,“你凭什么说我是贼!凭什么!”
这其实是一道逻辑分析题,知道书吏解释不清,便上前一步,朗声道,“如果打赢的人是贼,不早跑了,如何纠缠到现在,还闹上了衙门?”
“这位小兄弟说得有理。”
“对啊。”
……
那贼眉鼠眼还是不服,“是我绊住了他,这才没让他跑了,本来想让王大人断个清楚,谁知是你乱出主意。”
我绕着他走了几圈,闻到好大的酒气和油腥气,“去玉器店前你在何处?”
贼眉鼠眼一下来了劲儿,“我去天香楼吃饭!光是一桌饭就要十两,会用得着去偷?!”
书吏闻言,便想拖延时间,忙让人去叫天香楼的小二。
又过了一会儿,小二气喘吁吁地跑来,只说,“这位客官确实豪气,一下点了三只手撕鸭,还有两瓶好酒。”
我又问打赢的汉子午前去过哪里。
汉子道,“我在码头搬货,领了钱,便想到玉器店给妹子买嫁妆。”
我见他手上还有沙子泥土,又见那贼眉鼠眼手上和袖口还有油渍,立刻又有了主意,“劳烦店家将金疙瘩拿来放在水里。”
衙役闻言拿来一个瓦罐,从屋檐下的水缸舀了点水,将金子放入其中,只一会儿那水面浮了一层油腻。
书吏大喜过望,“这金块沾了油渍,果然打输的人是贼!”
玉器店老板也道,“不错,不错,这东西我擦洗得干干净净,不会有油污。”
衙役闻言立刻将贼眉鼠眼关押。
书吏问,“下一个。”
哪知另外几个汉子连连摆手,“我们不告了,不告了。”
书吏道,“刚才就属你们几个擂鼓最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