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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是个传说:我是女流氓(9)+番外

大概是天可怜见我,虽然我没能在梦里遇上舒诺,第二天一大早我却在广告拍摄现场遇上了他。让我更是开心到不能自抑的是:接下来的新广告摄制时间,他都会亲自担任广告监制,我加班,他也加,我吃盒饭,他也吃,我休息,他也休息……这意味着,我们将有大片大片的时间要共处,光想着,我内心有蹿出一股欲望的小火苗,扑腾扑腾的,好不爽气。

为了广告需要,我穿了一身淡黄色的运动衫,长裤,短T,做个网球动作还会偶尔露出一小截截腰部。原本我露出那一小截腰是完全在意料之外的,我也不知道我这后青春期还能长高还能让我的T恤有变短的可能。但是,导演和监制看到我这个不经意间就十分到位的动作之后,就频频要求我有意无意的露腰了,说这样很运动很健康。

我这人不算保守,露腰也不是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只是,无意间的动作很销魂,可是要故意去摆出那样风骚的样子,尤其是在舒诺面前,我根本摆不出来。所以,一个“耶”的镜头,我NG了一个多小时,导演怎么看都不满意。可是,这烈日炎炎下,本淑女只戴着一顶遮阳帽,人都快晒得蒸发了。偏偏在场所有工作人员都在舒诺给的压力下保持着高度的工作热情,没有一个人提出要歇班的。

苍天啊,大地啊,舒诺啊,你怜香惜玉一点点吧。

于是我发现,我和舒诺的心电感应越来越强了,因为我才发出求救的内心暗号,他就在不远处冲我招了招手,用暖暖的柔柔的笑容说,“吴可白,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得到这句话之后,我再也顾不得淑女形象了,飞一般的就到了舒诺所在的太阳伞下,还没等我开口说话,舒诺就先把一瓶浑身冒着水汽的饮料推到了我面前,“喝点东西。”然后又是那抹柔柔的笑,衬着他格外清俊的脸,格外光洁的额头,格外干净的下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我还是喝饮料吧。

“我和导演讨论过了,不必那么刻意的追求一些视觉效果,你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笑容很有亲和力。这只是一个节目宣传性质的广告片,不是瘦腰减肥产品的商业广告,所以没必要苛求那种效果。”

舒诺的声音是很磁性的,轻轻的,音色很好,也很清亮,说话频率不快不慢,吐字特别清楚,听他说话即使再长的篇幅也是心旷神怡的。我多想用我手机的录音工具把他说的话录下来当做晚间入睡前曲目啊,我多想把这人据为己有无限期听他说话啊,我多想站在烈日下对他说,“舒诺,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吧!”

然而,我是一个女流氓,女啊女流氓。

女流氓的意思是:这些东西只能放在心里自己没事想着玩,在那个你想着的男人没有爱上你之前,你最好还是不要想那些更遥远的事情。比如,做他的女朋友。

“那些动作确实挺不好摆的,我其实是个很保守的人。”我淡淡的说,说完之后迎来舒诺略带赞许的目光。

看来,他还是喜欢保守而又淑女的女人。然后,他下面紧接着就是一句,“看得出来。”

烈日下,我只觉得饮料下肚之后周身冷凄凄的。我,吴可白,演技果然精进到让人“看得出来我是个保守的女人”的境界了么?是我太复杂还是这个世界太单纯?难道舒诺的哲学也没学好?可是,他现在对我这般热络算是基于他那个“看得出来”的心理印象么?难道,我的女流氓本性果然在我多年的自导自演生涯中被淡化至不见了么?那如果舒诺发现了我其实本质是个女流氓还有没有可能会继续对我这么好?

第九集

下午和柳焉去超市添置了些食物。不为别的,夏之希这死孩子貌似是在长身体,平时我们两人份的菜现在要准备四人份,他一人就能吃完两人份。买完菜回家以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上楼的时候没在502门口发现夏之希的身影,倒在602我家门口看到了穿着白色T恤和黑色adidas运动裤的他。我和柳焉讷在门口半天没反应过来,连钥匙都诧异得从我手上滑了下去。

“这倒霉孩子!”还是柳焉先反应过来,弯身从地上捡起钥匙,“挪边点儿,姐要开门了。”

夏之希面无表情的挪了个位置,顺便从我手上接过三大袋包装袋,十分面无表情而又自然而然的接过去的,在我没有任何要他帮我的暗示下接过去的,这个动作怪异得连开门后的柳焉都回过头来说,“这小子刚在楼下被防盗门撞着脑子了么?还是今儿太阳没下班,帮月亮加班来了啊?”

我看得出来柳焉是气愤是不平衡,因为她手上提了四个大包装袋,她还得开门,可是夏之希没帮她,反而舍近求远的帮了我。对于这个现象,以我一个充满智慧的女流氓的观点来看:虽说我没有和夏之希相处多长时间,但凭着我对叛逆期孩子的理解,我深知,这是他委婉的报恩方式。他报恩大概只是因为我给他做了美味的饭菜,或者是因为他一辈子没吃过像我做的饭菜那么美味的饭菜……这么看来,姓夏的小子还算是个好青年。

进了门,柳焉先开了空调,再开了电视,一个倾倒状就跌进了沙发里,我其实每次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就会很不平衡。凭什么每次厨娘都是我啊啊啊啊,就因为我烧得一手好菜么?这个问题,我曾经摆到台面和柳焉说过,她倒是直率,二话不说拍着胸脯就说,“那敢情好,这回我做吧。”我满心欢喜的坐在客厅吃着小葡萄等着柳焉做好美味。然而,我没等来她的一手好菜,却等来了119,那个春天的晚上,极少见到的消防车在广电小区楼下呼啸不已,我们的厨房就那样被烧得焦黑一片,连带着柳焉的细胳膊也被烧出一道黑黝黝的印子。房东大娘愣是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但我心里是知道的,如果以后还出这样的事情,她会毫不客气的叫我们卷铺盖走人。也就从那以后,我俩谁做饭谁吃饭天生注定,不再更改。

可是,我还是很不平衡啊不平衡!

“你将来还嫁得出去么,柳阿姨?”一个低沉清脆的声音在我怨念丛生对着冰箱骂骂咧咧的时候入耳。

“你说什么?”这是柳焉的声音,有不可抑止的火气,“扑扑”的蹿着火星子。

“我第一次看到您这样的女人,这世界上除了那种叫猪的物种,我找不到其他和您相似的。”夏之希的语气很真诚很无辜,仿佛这番话是发自肺腑的带有褒扬的贬义。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这番话我听着却觉得格外窝心,请允许我多想:这孩子是在替我出头么么么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吴可白!!!!!管管你捡来的这东西!!!!待会儿我要是出手,可别怪我无情辣手伤着他啊啊啊啊啊!”我想柳焉这个时候一定像极了一只喷火龙,张着嘴“嗷嗷”的喷着火。

我从冰箱前转了个身,眨着更无辜的眼睛说,“什么情况?哎哟,都七点半了,我得赶紧做饭去。”是的,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想帮她。谁说好友之间不能互损的?我不好说她总得让个人去说吧,至于什么出手不出手打闹不打闹,这二位都是练家子,我也不怕谁死谁伤,只要别殃及我就好。

厨房离客厅不远,加上二人争吵声很大,所以,我边哼着小曲儿,边听着二人幼稚而又生动的吵闹。内容如下:

柳焉:“你这个吃白食的小子,姐姐我好歹花了钱买菜!你小子吃的饭菜里都是姐姐一个子儿一个子儿赚来的,你不说谢我也就体谅你不懂事了,你居然还反过来教训我!你是想要被好好教育一遍么?”我都能想象到她此刻横叉着腰怒目圆睁的模样,头顶上一定还有几撮头发是凌乱而又生动的。

夏之希:“第一,别有事没事套近乎自称姐姐,我讨厌懒女人;第二,如果你们需要我为这几顿饭买单,我会买;第三,我没有教训你,我只是指出一些情况,说不说是我的问题,接不接受……是你的问题。”相比柳焉语气的咄咄逼人和语速的飞快,夏之希显得悠悠然然闲闲适适。我想,这才是柳焉最为恼火的地方,身为一个二十四岁多的社会青年,居然被一个在校学生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想着她吃瘪的场景,我就觉得心旷神怡啊神怡啊。

柳焉:“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拍马屁的恶俗本事,你拍吴可白的马屁可不就是想求着她给你做饭吃么?瞧你小小年纪,没想到狗腿本事这么强,这就知道巴结对自己有利的人了……也是,你这样世故圆滑,我倒真是教不了你什么,没准儿还得向你请教呢!”柳焉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也有些刻薄了。毕竟,夏之希只是一个孩子。我猜测,夏之希不会再开口了。

然而,我显然又错了。

夏之希没有沉默多久,只是开口的时候嗓音已经变得低沉了一些,看来,确实是被气着了,“我从来不稀罕做拍马屁的事情,是吴可白自己要留我在这里吃饭,我犯不着巴结她。你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我帮吴可白提东西,是我想要提。如果我不想帮她提,即使她给我做一百顿饭,我也不会帮。这样,你满意了么?”柳焉满意与否我不知道,我倒是挺满意,看来这孩子还挺有个性,只是他先前从来都叫我阿姨,这会儿他叫柳焉叫阿姨了,凭什么叫我就直呼吴可白啊?我得好好教育教育他,我和柳焉是一个辈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