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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国民拍档(出书版)(29)+番外

万觉、饶青曜都很简单地和薛一颜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去了料理台处理食物。魏禾比较热情,丢下食材直奔薛一颜,道:“嫂子你太棒了,我看了你在威尼斯的演出,简直Diva。”

薛一颜被夸得有些羞窘,一时不知道该对此做何回应,只好转移话题,反问道:“对了,听说你的节目要播了……”

魏禾嘴角向下一撇:“已经播了。”

这时,皮皮正好经过他们身边往楼上走,顺口插话道:“收视率很好哦。不过啊,没有你和椎香哥的视频火。”

魏禾扭头凶他:“就你话多!”

接下来,魏禾和薛一颜寒暄起来,多是魏禾不停地在说,薛一颜微笑倾听。

过了几分钟,皮皮从楼上下来,对大厅里的几人说:“椎香哥洗完澡了,你们上来吧。”

皮皮交代完,起先还说得起劲的魏禾忽然停了下来,和料理台旁两人对了个眼神后,他回过头,笑着对薛一颜说:“嫂子,我们待会儿再聊。”

不知道是不是薛一颜的错觉,刚才那一刻的魏禾,心情看起来突然变得很沉重。

万觉、饶青曜和魏禾三人都上了楼,楼下只剩薛一颜和皮皮。晚上照旧是火锅,皮皮接手万觉和饶青曜的工作,继续清洗食材。

薛一颜走过去帮他,有些不确定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皮皮摇头:“不清楚,可能要说工作上的事吧。”

薛一颜心里那点不好的预感慢慢浮了出来,其实,从万觉他们进门开始,她就察觉到了几个成员脸上那份相同的、凝重的怪异。

薛一颜的预感很快得到验证。

二十多分钟后,魏禾从楼上跑了下来,远远地喊:“薛姑娘!”

薛一颜放下手中的蔬菜,疾步走了过去。

“你跟我来一趟。”魏禾一把抓过她的手臂,直接把她带上了楼。

皮皮似乎在他们身后说了些什么,薛一颜和魏禾走得太慌乱,都没听清楚。

2

即使在廊山住了好几个月,薛一颜上二楼的次数还是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而且每次上楼都是有正事。

魏禾把她带到一个大房间,开门后薛一颜有些震惊,这是个小型放映室,影院的格局,门口往左是偌大的一张投影布,往右是设在几级台阶上的一排座椅,薛一颜从不知道椎香家还有这样一处地方。

在她兀自惊讶里面的构造时,投影布下坐着的人突然大声道:“魏禾,你带她出去。”

魏禾没有动,他像做错事的小孩,缓缓靠近门边,无助地看着另一侧座椅上的两人。

薛一颜的目光这才从左往右依次扫过放映室里的每一个人,里面灯光很暗,不妨碍她看清楚几人神色激烈冲突后的痕迹。

椎香显然很不满意她的驻足犹豫:“薛一颜,你先出去。”

这句话,他是直接对薛一颜本人说,语气中的压迫感自不必说,薛一颜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步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往门口撤。

“你可以冷静一下吗,椎香?”座椅那边的饶青曜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擅自替别人做主?”

饶青曜话说得很慢,却很沉,薛一颜一直觉得他的嗓音有不合年龄的厚度,是成熟男人的那种厚度。饶青曜的这一句话过后,椎香不再把视线定焦在薛一颜身上,他直直地看向饶青曜和万觉的方向。

放映室里的空间一时以薛一颜和魏禾为中点,像天平的两端,一端是万觉和饶青曜,另一端是椎香,他只有一个人。

薛一颜一直看着椎香,从她的角度可以把他的神情看得很分明,只是光就这么看着,薛一颜心脏就不受控地疼。

认识他以来,薛一颜从未见过他这样。

饶青曜站在铺着地毯的台阶上,语气不疾不徐:“这件事无论你怎么想,怎么说,或者你想怎么做,都是你的事。我再和你说最后一遍,这是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决定,以后不管它是好是坏,我自己会承担,硬绑着你这么久,也该识趣走开了。”

椎香怔怔地望着他,隔了许久,他用很轻的声音问:“不等毕毕了吗?”

“你我都知道,毕毕不可能回来。不是他不行,是这个世界不行。”相较于椎香语气近乎呢喃的微弱,饶青曜显得很强硬,“你不在的时候,王瑶没少找我们,到处给我们物色新的键盘手。那话是你说的,‘只有我们五个都在的CraB才是CraB,多一个少一个都不行’。既然等不到,为什么不干脆分开?”

椎香静静地听他说,大概是他眼神里的情绪太重,饶青曜忽然丧失对视下去的力量,他猛地偏转过头,没再说话。

这时,表情里透着为难的万觉接话了:“我们都不想再拖累你,上周我去看毕毕,即使他不说,我也看得出来,经历了这么大的事,他很清楚以后会怎样,我们五个人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并肩,毕毕回不来,我也不想接受任何其他人。一直以来,你为了我们几个,受公司制约也好,受王瑶的气也好,我们都不想再看你这么辛苦。离开公司只代表我们换了个工作,我们的友谊还是会继续,不是吗?”

万觉说完后,放映室里一时很久没人接话。

薛一颜的心跳很快,为这个房间里正发生的事情,也为椎香接下来的反应。这一番对话后,她很快清楚了几人现在在争论的内容。

饶青曜和万觉想单飞。

可怕的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期间没人敢动。

椎香突然从地上起身,赤着脚朝门口的方向走来,薛一颜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他走近。

椎香没有看她,他走到门边,打开门,目光看向门外,道:“这件事我会考虑,一周内给你们答复。”话毕,他不动,也不看任何人,姿势分明是在赶客。

饶青曜没有犹豫,很果断地从台阶上走下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万觉倒是在室内停留了片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也是叹了口气离开。

“你们也出去。”椎香最后说。

薛一颜很想说点什么,却被魏禾拉着离开了放映室,出门后,两人都听见里面上锁的声音。

3

楼下,皮皮一脸焦急地看着下楼的薛一颜和魏禾两人。

“发生什么事了?”他急问。

薛一颜和魏禾都没有回答。走到大厅时,薛一颜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万觉,他也立刻看到薛一颜,招手道:“薛姑娘,我能跟你聊聊吗?”

屋外有个玻璃房,大约是用来种花,不过里面只有一些花架,没有任何植物。

万觉在一旁拉了两把小椅子,招呼薛一颜坐下,道:“很抱歉让你知道这些,是我让魏禾去找你的,想着你或许能来调解一下。”

薛一颜笑了笑:“我也很抱歉,这件事是我能力之外的,帮不到你们。”

万觉思忖了许久,一边斟酌用词,一边反复在脑中演练接下来要说的话。最后,他选择了一个简略的表述:“接下来的日子对椎香来说,也许会很难。不过,有你陪着,我和曜曜都很放心。”

他的神情总是很真诚,薛一颜听完却没有立刻回复。她沉思了半晌,问道:“能和我说说你们小时候的事吗?做练习生的时候。”

万觉愣住了。他没想到薛一颜会问这些,事实上,薛一颜和椎香之间的事情,他并不十分清楚。就好像,他一直默认薛一颜知道椎香所有的过往,媒体爆料说他们认识十年了,万觉也从未向椎香本人确认过这事,这是乐团里大家都墨守的原则,椎香不愿意主动提的事,没人敢问。

似乎从三年多以前,椎香站在邱总和林总面前强硬地说要组乐队才出道开始,这种原则就一直存在。

不对,椎香成为他们五个人之间的主心骨这件事,或许可以追溯到更早……

“不方便说吗?”

薛一颜还在等万觉的回答,她的追问暂时把万觉从回忆里拉了出来,他看了看她,道:“你想听什么呢?我们认识十二年了,在一起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说说为什么你们五个会走到一起吧。”

万觉的记忆刚好回溯过此处,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很巧,当时我们被公司送去韩国做练习生,刚好五个人住一个宿舍。”

“只有你们五个吗?”

万觉摇头:“不止,当时一起做练习生的有两百多个。”

“那也就是说,这两百多个练习生里,出道了,并且红了的,只有你们五个。”

“对。”

“外面有公司在挖你和饶青曜?”

薛一颜的问题转得太快太直接,万觉不禁侧目相视,刚巧,薛一颜也在看他。她的眼神又冷又静,淡淡的,却让万觉渐渐生出罪恶感,是那种心底某种隐秘被看透的罪恶感,这种感受哪怕是下午在面对椎香时都不曾有过。

万觉心里莫名有点慌,于是飞快别开视线,没有接话。

薛一颜却因为万觉的那个眼神心生悲凉。

她想起椎香不经意间和她说过的很多话,她想起这段时间里他给她的感受。他明明唱作俱佳,他的才华和综合实力也明明可以让他本人走更远……他明明又独立又强大,却看起来仅仅只是那样——像外界所说,除了脸,其他都非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