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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郎(138)

第二日,苏小培去府衙上工,刘响之死还是要好好查的,需要铁证,那他们就努力找找铁证,事情总是要做的。冉非泽陪着她去的,一路还给她指“那人定是神算门的”,“看那边那个肯定是我们的帮手”。到了下午的时候,他给苏小培报信:“杜成明跟丢了,最后一次跟到他的踪影是在近城的村口。”

“他到了。”

 “顾康定是把他逼急了。”

苏小培摇摇头:“不能掉以轻心,他定是还有后招,他总是能有出乎我们意料的手段。我再好好想想。”于是冉非泽出去了,让她自己在师爷屋里好好想。众师爷各忙各的,也没人打扰她。

可没过多会,冉非泽忽然怒气冲冲地回来:“苏小培,你出来。”

白玉郎追在冉非泽后头,一脸着急。苏小培一看这情形,马上明白了,她叹了口气,走出来对白玉郎道:“老六啊,你年纪轻轻的,嘴还能再严一些吗?”

白玉郎急得摆手:“我不是有心的,便是与冉叔闲聊呢,哪知说漏嘴了。”

冉非泽黑着脸,瞪着苏小培。屋里其他师爷和不远处的官差见得这边情形不对都过来劝有话好好说。冉非泽不理众人,只问苏小培:“为何要找庙庵?”

苏小培一脸为难:“我就是……”想了想,抿抿嘴,挤出一句:“我想家了,有些事,我得回家处理。”

回家?一旁众人听了难免心里嘀咕,听说这苏姑娘的家乡在很远的地方呢,可是回家与找庙庵有何关系?

冉非泽黑着脸,但却没喝斥,他只是盯着苏小培看,看了一会,扭头走了。苏小培叹气又叹气,对一脸不好意思站在原地的白玉郎道:“你看你,你能办成何事?”

白玉郎挠头:“那,那我负责将冉叔哄回来哄高兴了还不成吗?”

“不用你哄。你哄了我做什么去?”真是不识趣啊,苏小培又叹气:“你快些打听打听,哪些庙庵灵的,我要看看去。”

还要打听?白玉郎苦着脸。走了几步,又转回来:“那大姐你定要将冉叔哄高兴了,不然我会吃苦头的。”

“你明日若是没打听好告诉我,你也会吃苦头的。”

白玉郎撇着嘴很委屈地走了,但心里也是有些愧疚的。可别为了他这漏的嘴让冉叔和大姐绊嘴闹别扭才好,那样他会内疚的,真的会

白玉郎并不知道,冉非泽和苏小培并没有吵架绊嘴,这天夜里,冉非泽还送了苏小培一根红线编的手链子,绑在了她的腕上,那上面还穿了一颗小小的石头,很是好看。

冉非泽送这手链子的时候脸有些臊,他没告诉她这红线是他在月老庙里求的,也没告诉她石头是他自己琢的,内圈里头他有偷偷刻了个“冉”字。他告诉她,这是他在庙里求的平安石,镇福的,最近事太多,保她平安。

苏小培抿着嘴笑,很高兴地把红线绑上了。“你还有这手艺呢?”她抬头对他笑得甜,笑得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她。等吻完了,才反应过来他错过了狡辩的时机,这会才说这不是他的手艺真是他在庙里求来的,不合适了吧?

为这别扭他又吻了她,男子汉的面子总是要讨回来的。

之后连着几天,苏小培都去跑庙庵了。冉非泽没陪着去,在白玉郎看来这是冉叔还在生大姐的气,他这罪魁祸首当然得全力相护,跟着一趟一趟地跑。最后苏小培似乎相中了一座叫宁福庵的,一连去了好几次。那是姑子庵,白玉郎觉得自己进去不合适,就在外头等着。可苏小培一次比一次呆得久,白玉郎也不知她在佛堂里干什么。有几次忍不住偷偷去看了眼,就见她跪在佛前默默念着什么,还真是认真在求佛呢。

就这般十天过去了,似乎一切平静。府衙那头查刘响之死没查出什么进展,神算门老老实实没干报复的事,九大派的人就在宁安城里呆着,也没干啥。苏小培每天除了上工就是偶尔跑跑宁福庵,到了那就是跪在佛前说话。而冉非泽就是每天做饭收拾屋子,接送她,再无其他。

然后,事情发生了。

那天,苏小培正在师爷书房整理刘响之死的卷宗,一官差忽然奔了进来,说有人报案,宁福庵被山匪围困劫持了,对方要求总去宁福庵的那个府衙女师爷前去,否则就要将里头的姑子都杀了。

苏小培听了那话,冷静地点了点头,终于来了。

第四桩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二更了,哈哈哈,快夸夸我!!!

第105章

  苏小培赶到宁福庵的时候,庵寺外头和山下已经聚了不少的人

府尹、秦德正等快马已经赶到,比苏小培的马车早了些许,此时已经将内里情况打听了清楚。是一伙山匪劫了庵寺,所有的姑子和前来上香的信女们都被困在了里头。先前一位劫匪用刀架着一位姑子出来喊话,提了两点要求:一是府衙女师爷苏小培需速到,二是府衙要准备三百两金一千两银,分二十个袋子分装好丢入庵内,另外还要备上二十匹快马,以上条件少了一件就杀人烧庵庙。

 劫匪说要烧庵,这是已有准备。庵庙的门口铺满了用火油浸的干稻草,劫匪押着姑子进来喊话时还话大家伙从门那处瞧瞧里头,只见庵内各处都铺满了浸了油的干草和布。众人看了,均倒吸一口凉气。

府尹大人此时已命官差将此庙庵团团包围,并派了数人跃上墙檐查看。可没想那些人刚爬过墙头就纷纷惨叫着摔了下来。两人是被墙上暗藏的毒钉伤了,一人是被庙中射|出的暗箭所伤,还有一人是刚爬过墙便被人打了下来

劫匪隔着庙门大声喊:“切莫想着能偷偷潜进来,这庵庙三层院,如今每个院中都押着人,若是何处不对劲,我们便杀人烧庙。这可不是与尔等闹着玩的,有本事便来试试,我们敢是不敢?”

府尹不敢再教人潜入偷袭了,他见得苏小培到,忙说:“苏姑娘,这帮匪类嚷着让你来,也不知何意。”

苏小培问了问劫匪们的要求,又问了是否有人伤亡。秦德正都一一答了。据附近的人家说,庵里的姑子有近二十人,今日香客不多,匪类闯入时有几个香客趁乱逃了出来,她们只说匪类都蒙着面,拿着刀剑,杀气腾腾。但谁也说不好里头究竟被困了多少人,又因着匪类是从不同地方闯入,加上逃出的人惊慌失措,故而说不好究竟有多少匪类在里头。

“他们要求将金银分装二十个袋子,又要求二十匹快马。想来该是二十人。”

   这时一名官差急匆匆跑来,“大人,画好了,这是宁福庵的建图。”府尹和秦德正赶紧把图拿来看,这宁福庵,三层院子,一个佛殿,三个小佛堂,还有惮房斋房及姑子们的居处等等。

   府尹皱着眉头看着,与秦德正商议着如何布置人手解救人质,可粗略一琢磨,这事确是不易办,里头情形并不知晓,而劫匪们胸有成竹,准备妥当,若是有一个不慎,招来烧庙杀人之祸,他这府尹可如何担得起。秦德正也是道强攻之事凶险太大,被劫的姑子和香客们的怀命可不好保,还得从长计议。

“可他们要的钱银也是不能给的,此例一开,今后官府声威何在?若教这些匪类踩在了我们头上,朝廷也定不能依。”府尹想了想,“无论如何,先将匪类们稳住,莫强拒了他们,拖延时候,伺机再动。”他与秦德正算计了手上可用的人手,迅速安排调遣。

“他们没有说时候。”苏小培忽然道。

“啥?”众人都转头看她。

“他们并未说何时交银。”

“他们还道要求苏姑娘到呢。”一旁一位师爷开口提醒

“对,他们也并未说让我何时到。”苏小培这话刚说完,忽听到庵门那处一阵骚|动,原来是大门开了,一个尼姑打扮的吓得脸色发白,正颤悠悠地挪出来,她的脖子上,赫然架着一把大刀

守在门外的官差们严阵以待,府尹和秦德正大踏步赶了过去。苏小培却在原地不动:“莫教他们知道我到了。”

秦德正和府尹等人点头,急匆匆赶到大门那处。

大门处的姑子正大声喊:“莫过来,莫靠近我。”她身后站着个蒙面汉子,明晃晃的刀便架在她脖上,身后那蒙面人很警觉地将自己的身子半掩在大门后,用姑子的身体挡住自己的身形。那姑子声音里已带哭腔,“他说,若是有人靠近,便杀了我。”

府尹大声冲那姑子身后的蒙面男子喝道:“你待如何?”

那男子不理会,只压了压手上的刀,那刀在姑子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痕。

那姑子含|着泪,将手上的一柱香插在了大门前,而后她抬起脸,抽泣着道:“若是,若是这柱香点完,那位女师爷还不到,他们便要杀一人。若是第二柱香还不到,他们再杀一人。”她抖着,泪水划落面颊,“杀,杀光为止。”

众人全都吓了一跳。府尹与秦德正对视一眼,一旁的师爷下意识地看向苏小培站立之处。白玉郎紧|咬牙关,握紧了刀柄,真恨不得一刀一个,将这些狠毒的恶贼全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