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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郎(62)

季家文一愣,有些迷茫,大师兄是在夸那姓冉的,还是在说他的不是?

这边的冉非泽没感应到有人讨论他,他骑马奔了一段,虽是心急如焚,但脑子却是冷静清明起来。他让白玉郎等了他一会,他策马去了个地方,很快转了回来,又与白玉郎一道,速速朝着宁安城的方向奔去。

冉非泽与白玉郎只花了五天时间便赶到了地方,中途没吃好睡好,还累坏了两匹马。白玉郎在路上将事情又与他细细说了一遍。前一日一切如常,苏小培上工下工,并没有遇到什么太特别的事。也没什么奇案难案,所以她早早回去了。第二天一早,刘婶要给苏小培送饭,敲了半天门没人应,便自己进去了。一进屋便闻到极重的血腥味,将刘婶吓了一大跳。进屋一看,寝室里床^上地上全是血,而苏小培人却不见了。

刘婶速速唤来人,府尹与秦捕头闻讯自然是大吃一惊。立时封锁了四处,差人到处探查,但查了数日,没查出任何线索,苏小培无论是生是死,都毫无踪影。现场没有任何可疑线索,门也闩得好好的,出事那晚是刘响和另一名衙差当值,他们也未曾听到什么可疑动静,那日巡夜的也未曾看到什么可疑人迹。倒是刘响和一起当值的衙差都说,苏小培那日夜里曾跑到衙门那,问他在附近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人,他问她有何事,苏小培又说无事。

冉非泽听了,在心里认真思虑。苏小培在这里无亲无故,若有招惹什么怨仇,也定是与她办的案有关。他问了自他离去之后苏小培经手的案子,接触过的人等等。白玉郎把他知道的全都说了。并言明这些事里府尹与秦捕头他们都曾考虑过,但查审之下,也没有找出什么可疑的线索来。甚至几家苏小培办过案的涉案人家,秦捕头还命捕快们去搜了屋,结果半点苏小培的踪迹都没有发现。

苏小培就是这样莫名地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冉非泽没言语,若是与她办过的案无关,那或者就是他的麻烦连累她了。究竟会不会是神算门?可若神算门劫了她来要挟他,为何不联络他,给他留话?

冉非泽一路紧绷着脸,终于回到了宁安城。

入了城,毫不停歇,冉非泽直奔苏小培的屋子而去。白玉郎与他分头行^事,他去找了秦捕头,探听他去武镇报信的这段日子里事情可有新进展。

可惜秦捕头的答案是:没有。

秦捕头随白玉郎去了苏小培屋里,一进门,就看到冉非泽呆呆站着,看着那已经干涸变暗的大^片血印。

秦捕头心里头也是难过,对冉非泽也有些尴尬。当初冉非泽走的时候,认真托付,请他务必多多照应苏小培,他是一口答应的,结果没想到大家再见面,却是在这般情形之下。

冉非泽终于转过头来,秦捕头咳了声,很是难堪地道至今仍未找到苏小培的人或者尸首,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这件事的线索。

尸首?冉非泽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未死。”他开了口,声音有些哑。

秦捕头张了张嘴,没说话。这么多的血,不是苏小培的又会是谁的?若她无事,又怎会这么长时间没有露面?这定然是凶多吉少了。不过若是有人杀她,确是没必要冒险将她尸首搬走,这一点他们也确是一直没想通。

冉非泽不再说话,他拐进了苏小培的小书房。这屋子里的东西摆得整齐,官差们都没动。冉非泽看了一圈,又看一圈,秦捕头和白玉郎在门外干等着。冉非泽忽然道:“大人容我在此歇歇,一会我上衙门寻大人。”

秦捕头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应允,带着白玉郎走了。

冉非泽看着他们离去,掩上了门,然后又在屋子里查找了一圈。若事情真是冲着他来了,一定会留下些什么消息给他才对。他翻了翻书柜,里面都是苏小培自己写的小册子,她的字他认得,丑丑的很好认。书柜里没什么太特别的东西,冉非泽翻完了,在椅子上坐下,他怔怔看着桌面,脑子有些空。

他与她分开有多久?似乎并不久,他还未来得及与她表露心迹。可是,她就这般没了?

如同做梦一般。

冉非泽的视线落在桌上,那上面放着文房四宝,他下意识地拿起她的笔,她就是用这笔给他写信的,他想起她的信,她的字真丑,可他看到她的信这般开心,只是如今……

冉非泽喉间有些哽,空荡荡的桌面没什么好看的。他低头,拉开了桌下的抽屉。抽屉里放着一摞纸,好几封信,还有好几张零散的她写的字,还压着几张折起的纸,他拿出来,打开看。

那几封信是他写给苏小培的,她整理好,收在抽屉里。冉非泽看了两眼自己写的东西,想到佳人已不在,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他丢开那些,打算继续专心好好找线索。

那好几张纸是苏小培自己记的东西,那些字他看不懂,依他对她的习惯了解,应该是写了还没整理的。还有一张折起的纸里只有一行他看不懂的字,冉非泽愣了一愣,拿了苏小培的手迹与这纸对比了一下。他知道这是苏小培所说的她家乡的文字。但他看着,觉得这三组字不是她写的,这字运笔很稳,可比苏小培写的端正多了。

冉非泽皱了眉头,打开了后面几张纸。

那些却是她给他写的信。

信有三封。

第一封颇长,她写了许多话,说她破的案子,说她想念母亲,说她——想念他。

她没这般直截了当地说,但他看出这意思了,她甚至在信里问平洲城有多远。

冉非泽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眼里的酸涩眨下去。

他喜欢的姑娘想念他呢。他该多么地欢喜。

他欢喜,但更悲伤。

冉非泽用力吸了一口气,觉得胸口疼。

挣扎犹豫了好一会,他看了第二封。

第二封只写了一句话,说她要找的人给她写信了,但是没露面。

冉非泽盯着那行字,想着这里面的意思。方才那行古怪文字是她要找的人写的?文字一样,笔迹不同,是她要找的那个程江翌写的?写的什么内容?

为何不露面?那一屋子的血,她的失踪,会与那封信有关?

冉非泽赶紧接着看第三封。

第三封没内容,却又是满满的内容。

她丑丑的字,写满了一张纸。

壮士。

阿泽。

冉非泽这下终于没忍住,湿^了眼眶。

他用指尖轻触“阿泽”那两个字,对她说:“都怪我,我不该丢下你。”

53、第 53 章 ...

冉非泽的伤心,苏小培在另一个世界里并没有感应到,虽然她也会担心,但她并没有办法解决这个“被迫不告而别”所产生的问题。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去,所以她只能照常工作和生活。她很努力地调整了时差,很快融入现代生活,她的古代用语时不时蹦出来,被同事笑她变得可爱了。她跟着笑,调整着口音用词,很快变回现代职业女性。

主编与她的碰头会终于是开成了,他向苏小培提出一个想法,他想做成功企业家的心理自传类的图书,类似于成功之路巴拉巴拉的,这类书包装包装,很容易畅销。只是策划上,不同于以往这类书籍讲经历讲事件励志,主编希望从心理学的角度,讲一讲在人物和事件中,成功者的心理状态,如何自我调整如何加强自控力如何面对挫折失败如果改善职场人际关系等等,指导年轻职场中人员遇事的心理处理方式。

苏小培很想说这样的书实际作用很小,但她明白主编想要什么,于是点头答应下来了。

苏小培一边苦思穿越的这事要怎么解决,一边还得努力想图书策划案。怎么跟冉非泽解释呢?怎么把程江翌引出来呢?图书要做哪个企业家呢,如何立意建卖点呢?

忽然,灵光一现。

苏小培兴冲冲去找主编了。

“主编,我们做程江翌的心理传记吧!”

“程江翌?”主编当然知道他,年纪轻轻,神秘又有些传奇色彩的创业者,人选倒也不差,可是,先不说他现在没法配合,就是按市场的影响力来说,他毕竟也是个年轻人,没有那些老一辈的企业家更具号召力。

“主编,程江翌昏迷不醒没关系,心理分析可以从别人对他的印象,他处理事情的手法,他的企业文化,他员工从他身上所学所想等等层面来进行。程江翌是年轻一代的偶像人物……”她顿了一顿,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自己,然后接着说:“而且他现在重病,我们趁早做准备,无论之后他是奇迹般苏醒还是不幸过世,都很有新闻炒作点……”

她说到这,主编已经明白了。他比苏小培想得更远更细,确实是,早一步准备就能抢占到市场先机。无论这程江翌最后是死最活,对他们都有利无害。

主编同意了。他点了另外两个人选,一共三个人物,让苏小培去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