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融岩(117)+番外

韩笑一个劲的哭,她怕她变得不好,怕他们不幸福,她怕他们两颗有了裂痕的心再不可能恢复如初……

“笑笑,笑笑……”聂承岩抱着她,轻拍她的背,唤着她的名,这久违的温暖让韩笑一下觉得倦了,她哭着哭着,就这么睡了过去。

聂承岩站不起来,没办法在不扰眠的情况下将她轻巧地搬到床上,可又不想把她交给旁的人,于是只能硬撑着在椅子上抱着她坐了一夜。

聂承岩并没有说谎,他的脚确是疼得厉害,第二天天气果然变得阴沉起来。又因为抱着韩笑的缘故他的腿被压了一夜,又是直挺挺地坐在椅子撑着,第二天旧疾就犯了,竟是坐也坐不住,只得躺在了床上。

韩笑一早从聂承岩怀里醒过来觉得自己失态,也没好意思正眼瞧他,着急忙慌的跑回房去了。待她缓过劲来,又惦起纪含笑的病,拉着韩乐走了一趟。然后又觉得好多话想跟凤宁再聊聊,于是又独自跑去了龙府,待她回到客栈,已是近晚饭的时候。

这趟去龙府凤宁没再说大道理,却是把自己的故事与韩笑说了,韩笑不知是否昨夜里与聂承岩说开了话,又受了凤宁故事的鼓励,竟然也能明明白白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凤宁最后又把那个问题摆了出来:“你怕他伤心多一点,还是怕自己伤心多一点?”

第84章 重拾信心(修)

韩笑带着这个问题回去了,她一路走一路还在想,而眼看着离客栈越来越近,离他越来越近,她忽然一下觉得自己有了答案。她跑着回到了客栈,兴冲冲地往后院去,却被霍起阳拦了:“主子正休息,不好打扰。”

韩笑一愣,她知道若是没有聂承岩授意,霍起阳是绝不会拦她的。这让韩笑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她满心不郁回到楼上,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是昨晚自己惹恼他了,所以他今日使性子?韩笑也把自己关在屋里,所幸韩乐也出去了,倒也没人扰她。

韩笑自己一人闷闷吃完晚饭,早早就睡了,她越想越难过,这时霍起阳却来敲房门,说是聂承岩找她。韩笑一听,立马道:“我睡下了。”

她听得霍起阳在外头吱唔了两声,似乎欲言又止,但终还是退下。韩笑抱着被子心里又烦躁起来,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对她热一会对她冷的。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忽听得外头似乎嘀嘀嗒嗒下起小雨,韩笑忽地明白过来,她飞快地穿衣,趿了鞋就往楼下跑。

一口气奔到聂承岩的门前,霍起阳在院角露了个脸,见是她,笑了笑点点头,退下了。韩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看到聂承岩躺在床上,她把房门关了,走近些想看清楚些,刚到床边,却被他一把擒住了手腕。

“你不是说睡了吗?”他哀怨的口吻象个受委屈的孩子。

“你是不是脚疼了?”韩笑想去翻被子看他的脚,却被他拉着往床上拖。

韩笑急急喊着“等等……”一边赶紧在被他拖上去之前蹬了鞋。聂承岩将她搂在怀里,心满意足地叹口气,轻声道:“是疼,疼死了,可你都不理我。”

“我一回来就来找你了,可你让霍大哥拦我。明明是你不要见我,这会却怪起我来了。”

聂承岩紧紧抱着她蹭了蹭,把头埋在她胸前嗡声嗡气的道:“我是怕我腿病犯了,你嫌弃我。”

“我哪有。”

“你一早就往外跑,也不来看我,昨日我明明告诉你我脚疼的,也不见你放在心上。我等了你一日,你就是不回来。”他委屈得不行。

韩笑内疚起来,她老实交代:“我,我没注意这个。我去看了那个纪姑娘,她好些了,然后我又去找了凤凤,跟她聊会天,我一时没想到你会病了。”

“哼,反正谁都比我重要。”他埋怨着,却是将她搂着紧紧的,半点也不愿松。

韩笑咬咬牙,鼓足勇气反驳:“那你也得检讨你自个儿,你没事总喊疼,喊多了人家自然分不出来哪次真哪次假。而且我一回来就来找你,你自己又使性子……”她想想,推推他,问道:“那后来怎么又想着让霍大哥叫我去了。”

聂承岩嘟囔着:“我想跟你过一辈子,我瞒得这次又瞒不了下次,你若是嫌弃,也不差这一次了。”他握着她的手抚在自己脸上,眼睛盯着她瞧:“笑笑,以前我不怕你嫌弃,因为我若是病了,你定是心疼的,如今却不一样了。”

韩笑眼眶一热,把头埋在他肩窝,听他接着说道:“你看,我也是怕的。可是比起怕你嫌弃,我更怕你连嫌弃都不愿了。以前是我错了,我跟你赔不是,你回来好不好?”

韩笑终忍不住又落了泪,埋在他肩窝一个劲点头,这两年她流的泪,比她过去十八年流的都要多了。韩笑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的软弱,一边开口道:“阿岩啊,要勇敢。”

聂承岩被她逗的扑哧一下轻笑出来,开口声音却有着哽咽:“笑笑,你也是,要勇敢。”

韩笑听得他声音吓一跳,要抬头却被他按在怀里动弹不得,她嚷道:“让我看看你。”

“不行。”他哑着声说了这两字,再不言语,只紧紧抱着她。韩笑心头一软,他难道也是落泪了吗?她抚上他的后背,紧紧偎着他。

两人安静良久,韩笑轻声问:“脚泡过药了吗?”

“嗯,泡过的。”

“这会好些了吗?”

“你陪着我,便好些了。”

韩笑应了好,静静陪了他一会,又道:“让我瞧一瞧,好不好?”聂承岩想了想,终是答应了。韩笑爬起身,掀了被子,卷了他的裤腿仔细看,他的腿脚比起过去瘦了许多,看着很不健康,难怪他掩着不想让她瞧。

聂承岩见韩笑不说话,期期艾艾地道:“我以后会认真活动腿脚的,真的。你别……”嫌弃两字他终是没有说,韩笑也当不知道,她按压着他腿脚的穴道,他没防备,疼得吸了口气。她恼了,他知道,所以她下手一点都不轻,可腿脚这般痛,他心里却是舒坦。

韩笑握着他的脚,抻抬按压,为他做着诊治,她越看越是难过,道:“若是瘦下的这些肉长不回来,我可就不要你了。”

聂承岩止不住地笑:“能回来能回来,你天天做饭给我吃,一定长回来的,我喜欢你做的饭。”

韩笑用心为他活动着腿脚,心里头真的在盘算着明天给他做点什么吃的好。这一夜,韩笑没有再出他的屋子,两个人说了很多话,有自责,有鼓励,有表白,有埋怨,但更多的是那些毫无意义的琐碎家常,甚至好些遇到的不解病例也讨论讨论。

这夜韩笑偎在聂承岩怀里沉进梦乡的时候,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过去,她学了医术,她与聂承岩相恋,她那么开心,其实所有的阻碍与现在都一样,只是过去她不多想,她只有勇敢,那样的她反而快活。

“阿岩。”她迷迷糊糊的就是想唤他,他“嗯”了一声,也迷迷糊糊的应:“笑笑。”他温柔的轻拍她的后背,促她入睡。于是,她真的睡着了。

第二日,韩笑精神抖擞的醒来,她脸上是掩也掩不住的喜悦神采,她很忙,忙着去给聂承岩做早饭,忙着替他更衣,忙着照顾他如厕,忙着为他梳头,忙着在他目光一直追着她的时候脸红。

她不知道霍起阳、贺子明和韩乐他们在外头摆桌庆祝,庆祝这近两年的苦日子终是到了头,她只知道聂承岩心情很好,就连下了一整天的雨都没让他皱眉头。他这般开心,她也觉得甚是愉悦。

他们说好,要把云雾老人找回来,就算他还固执己见,不能给他们祝福,他们也希望当着老人的面把婚事办了。他们还说好,不再去想这段日子的不快和伤心事,不计较称呼,不计较身世地位,不在意对方的缺点缺陷……

很多原先只是心照不宣的话这次全都挑明说了出来,韩笑保证她一定会勇敢,聂承岩也承诺他一定守着她督促她,让她变回原来那个她自己喜欢的韩笑,两人沉浸在幸福之中。

三日后,韩笑正在屋里陪着聂承岩,她整理医药摘录,他在看生意上的卷宗,正是安宁和睦的气氛,那纪含嫣却跑了来求见。韩笑吓了一跳,她昨日才去看了纪含笑,她的病已是明显好转,只要按嘱咐诊治调养下去,便会大好,如今这妹妹跑来,难道出了什么事?

纪含嫣似有些为难,最后终是说了此行目的,原来竟是为家妓馆的好友来求医的。“我们姐妹这行当的确不体面,但也是为生活所迫,这京城里不少象我们这样的女子,得了病,羞于启齿,也不好治。就算嬷嬷发了善心,肯找大夫,那些男大夫要么是应付差事,要么是医术不行,我相识或是听说的,已是死了好几个了。我姐姐有幸,遇得韩姑娘神医,这几日已是见了好转,其它馆里的姐妹有听说,便求着,也想让韩姑娘给救救命。”她说着,跪了下来磕头。

上一篇:我的波塞冬 下一篇:求你正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