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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动的青春(379)

作者: 月湖星河 阅读记录

因是公开审案,法庭现场人很多,乌压压的一大片几乎座无虚席,连着后面都挤满了人,大家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乱糟的就像露天戏院的排场,听话音多该都是对案件有所了解的。

随着三位法官走上席位,“惊堂木”有力的敲击了几下,喊道:“请大家安静。”稀稀啦啦,人群中说话的声音渐渐缩小,只片刻便雅雀无声,所有人都是眼睁睁的望着前方,好像等待流星雨下降一般期待。

审判长微微侧头对左旁的审判员说了几句话,那审判员站起身,朗声道:“现在开庭,带嫌疑人上庭。”

“呼呼啦啦”,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都朝右边的小门望去,只见两位服饰齐整的民警带着一位身着黄马甲,铐着手铐、脚镣的女郎慢慢走上庭来,“叮叮当当”,看那女郎二十二三的年纪,容颜俊俏,艳丽不俗,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犹如两颗乌黑的珍珠,不过在她姣美的脸上好像裹了一层厚实的严霜,黛眉苦凝,两眼无光,也不知是哀伤过度的惆怅,还是视死如归的漠然,只让人看的又心疼,又紧张,怜惜之下不禁的又让人心里发寒,感觉害怕。

这女子并没有辩护律师,可能是对生活已经绝望了,不再奢求继续活着;也或许是觉得即便请了律师也难逃一死,与其这样不如干脆的离开算了。

林宇泰的心思不同于旁的听众的心思,从他进庭以后就一直盯着原告席,只见原告席上除了一名律师以外再没有别的人,按理说此等大案的审判,郑凯既是受害者,她的双亲该要到场才是,为何却迟迟不见他们的身影?林宇泰猜测:一定是因为丧子之痛,悲伤过度病倒了,来不了;或者是对于这样的现实一时还接受不了,害怕审判的场景,不敢来,不愿意面对。他猜想着不自主的对郑凯的父母生出同情来,又感慨:“养儿不教,怪得了谁?”

因这女郎是投案自首,案发现场也已取证,是以审判程序并不繁琐,法官指出她的犯罪事实她供认不讳。

她交代她家居贵州赤凤县,于半年前来榕州打工,三个月前和朋友在一家酒吧同郑凯相识,郑凯为人豪爽大方,能言善道,热情开朗,初次见面便给了她很美好的感觉。她花龄少女,从小生活在农村,识见浅薄,自己一个人出来讨生活难免觉得缺依少靠,认识了郑凯以后莫名的踏实了许多。

郑凯豪气张扬,对她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租房子,买衣服,花销用度,柴米油盐,凡生活用需无不一一为她着想,不多久她便花迷人眼,坠入了爱河。

本以为自己从此寒鸦脱贫,有了安身立命之所,却没想到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误把豺狼当恩德,原来从根起郑凯就没有拿心待她,只是把她当做了一件玩物,一件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物。

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玩够了便厌恶了她,对她越来越不好,有时甚至动手打她,似乎觉得她成了粘在手上甩不掉的黏面糊。

意外怀孕郑凯逼着她去打胎,打完胎以后前几天她疼的什么都做不了,身疲力乏,连下床都困难,郑凯却连面都没露,她只能靠泡面度活。

过了十多天,郑凯终于露面了,却是向她提出分道扬镳,从此不要再有任何牵连,大咧咧的甩给她两万块钱,说是分手费,还趾高气扬的说她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农村女人,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连提桶水都费劲儿,只两个月时间便净赚了两万块,换做城里的高级上班族也挣不了这么多,真是天上掉馅饼,打着灯笼都找不来的好事。

听到这里,林宇泰恨的咬牙切齿,呼吸絮乱,拳头握的绷紧,身子战战巍巍的只差要窜跳起来。确实,他现在绕能自控,若换做他以前耿直而性冲的脾气当真已窜起来“咆哮公堂”了,只看那女郎情绪越发激动,由初进法庭时的冷漠变作了无比的悲伤,悲伤之下却是浓烈的恨意笼罩,声泪俱下的道:“就在那一刻,我的心死了,既然我的心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我付出了真心,付出了感情,我全心全意什么都给了他,他却这样待我。我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不是一件随便蹂躏的玩物,我是穷,是来自穷乡僻壤的地方,但我有我的原则和底线,我不需要像打发乞丐一样的施舍,很多人愿意做金钱的奴隶,当小三,被包养,光鲜亮丽,可真的风光么?怕不见得吧,我倒觉得她们很可怜。”

女子的陈述让现场所有人,包括庭审人员在内无不深深为之动容,很多眼皮松的都禁不住流出了泪来,只怕郑凯的父母在现场听到这番言辞也无可辩驳,会不会觉得郑凯确是罪有应得,不可原谅,当然,从自私的角度他们肯定不会这样想,但客观事实确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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