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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忠犬是谁掉的?(105)

作者: 暮时微雨 阅读记录

次数多了,不解就变成抓心挠肺的焦躁,毕岩觉着,当初师父逼他背之乎者也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着急。

要真有误会,那就出去打一架,打完把话都说开不就好了,要是没有误会,他们俩这唱得又是哪一出?

过了三四天,再也忍不了的毕岩抓住休息的机会跑去问师父,没想到师父变得有些神神叨叨,只让他看着就好,别乱插手。

可说得容易做的难。

张泽胆子小,不善与人对拼,心思还单纯,毕岩年纪小,走哪都被当小孩拘着,难得遇到能和他说得上话还需要他照顾的朋友,由不得要多操一份心。

于是又过了一两天,毕岩忍了又忍,眼看武当派在望,他下定决心,要在回山之前解决掉这两人的问题。

趁着停下来喝水的空档,毕岩挡在又看着天乙发呆的人眼前,开门见山,问出心中的疑惑:“张泽,你是不是和天乙吵架了?”

谁知张泽比他更疑惑:“没有啊。”

毕岩一百个不相信,脸上写着“你骗人”三个大字,伸出手指点了点不远处忙忙碌碌的天乙:“你这几天都不和天乙说话。”

然后他努努下巴指指张泽:“还总是像现在这样背地里偷看……”

“你小点声!”不等毕岩说完,张泽眼皮一跳,猛地坐直身体,就差直接上手捂住毕岩的嘴。

他小心看一眼天乙,见那人还在收拾东西,应当是没听到毕岩的话,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收回视线,心虚地为自己辩解一句:“我只是在想事情。”

他也确实是在想事情,关于那晚小乞丐的梦。

那个梦太过真实了,无论是梦中的场景、梦里他自己的感受,还是小乞丐的表情、神态,不似寻常的梦境天马行空,这个梦从头到尾都逻辑顺畅、合乎情理,让他感同身受,也让他越是想,越是觉得,这根本不是梦,而是他曾经的记忆。

再仔细想想,小乞丐的面容虽然糊了一层泥,样貌也还没有完全展开,然而在看到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时,张泽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他就是天乙,是他不曾见过的、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天乙。

可他真的没见过吗?

张泽这几天把他脑海里的记忆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他和天乙的初遇分明是在他被系统拉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两人一见面还打了一架,他不可能记错。

再往前,就是他前世二十几年的回忆,有模糊有清晰,但自始至终都十分连贯,没有缺漏或者断层。

他一度怀疑过是系统搞的鬼,偷偷取走了他的记忆,可最开始的时候,系统拍在他脸上的盖着红章的小本本绝不是作伪。在他看到那个红色印章时,能感觉到萦绕其上的那一丝玄奥且浩然的力量,系统没有骗他。

张泽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他因该知道,但一直记不起来的东西。明明答案就在眼前,呼之欲出,可偏偏就差了那么一口气,卡在那里不上不下,但他想要放弃,却偏偏由不得去想,简直纠结到无以复加。

毕岩对张泽的烦恼是半点不知,他只看到如胶似漆的两人突然就生分的要死,于是他拍了拍张泽的肩膀,劝道:“师父和我说过,‘夫妻哪有隔夜仇的’。有句俗话不是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嘛,你和天乙有误会,那就去找天乙打一架,打完把误会说开了,不就没事了?”

张泽听了哭笑不得。

先不说“夫妻”是怎么回事,以他对天乙的了解,他十分肯定,要是这么直勾勾去问天乙,天乙什么都不会说。

天乙不说自然有他的原因,张泽绝不会拿主人的身份逼迫天乙做不喜欢的事。

那就得想别的办法了……

思绪越飘越远,张泽目光游移,不知不觉间,从脚边的野草落在天乙身上。

“张泽?张泽?”

见他又看着天乙发呆,毕岩连叫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不知道自己的话这人听进去几分,发愁地叹了口气,眼看林有坚已经起身准备继续赶路,只得暂时放过好友,等下回再说。

约莫是张泽的视线存在感太强,天乙终于停下手头的事回身看了一眼,正对上张泽慌忙移开的目光。

天乙略有些犹豫,不知道他该不该过去。

他不是没有感觉到,主人在刻意疏远他,也不是没有猜到,主人是在纠结那天夜里梦到的记忆。不止一次,他想要将一切都向主人全盘托出,只求主人夜里能睡得安稳些。

但他不能说,也做不到。

这是代价,是法则,是他绝对不能逾越也无法逾越的禁制。

迟疑了一瞬,终究对主人的关心压倒一切——哪怕不能为主人解惑,能静静陪在主人身边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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