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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们回家(120)+番外

作者: 梦云归 阅读记录

转身离开,鼻头忽然一阵酸涩,泪水将视野模糊。

VIP卷 第八十四章 春花秋月何时了(1)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还亮着灯的阁楼,无眠的人,垂泪到了天明。

寒蝉凄切,梧桐落叶。

那女子,三千青丝如瀑,呆坐香案前,独独凄然。

听风哀泣,抚古琴,

一滴滴,碎碎成灰,缓慢随风,优雅如云,带着丝丝凄凉,飘出轩窗,飘出阁楼,飘出院门。

欢宴散后归去,悲歌声声入耳,袭人心头,闻者无不唏嘘。

更甚者,还有宾客驻足不肯再行,仰头细细聆听。方才出了歌舞场,一片热闹欢喜,奈何无有不散席,又闻如此悲曲,心中更是感慨万万。

世事多无常,几时欢几时忧,谁又料得到呢?

今朝兴许得意,官运亨通,平步青云。或许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贫困潦倒。一段功名升黜无时,强夺苦争,喜惧不了。

在这苍白的夜色中,倏欢倏悲,心下凄凄。酒后更有真性情,不禁掩面而泣,以歌相和这悠悠琴声: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一旁同僚闻言,忙着捂住那歌者的口,小心翼翼,惊恐不已,忙道:“休言休言,大人这番胡话可说不得。”

那醉酒的官员怒目圆嗔,冷哼一身,浑身的孤高傲气,满是不屑:

“我自幼习武,上阵杀敌拼杀,为的便是保家卫国,建一番功勋业绩。如今却困浅滩,与尔等言什么之乎者也,玩弄权术勾心斗角。”

那相劝的同僚面色铁青,却又仍是扯着笑,虚伪至极。那官员更是嫌弃,挣开了小厮的搀扶,走得摇摇晃晃,指天怒骂:

“老子不干了,便是种田去,也不再这般虚与委蛇。且看看,这碧瓦朱甍,层楼叠榭好不奢华。他秋月白也不过商人,赚的是百姓的钱财,这等国之蛀虫,不除之反倒捧着做甚?”

他这般愤慨激言,也惊得同行的官僚忙忙躲开,这厮莫不是疯了不成?哪有还在主人家门口便就说人的不是?更何况,他所骂之人可是当今的国舅爷。

那官员将所有憋屈一股脑地发泄,心中自是舒坦,褪下了一只袖子,笑得洒脱,迈着大步且歌且行。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众官僚纷纷摇头,这人往后仕途便要因这番言语毁尽了,也有人扼腕叹息,也有人淡笑不语。

一文一武,云泽朝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此时正坐大堂中,那外头喧闹言谈,悄巧也是一字不落地听去。

丞相端起茶盏,茶盖轻叩几下杯缘,轻轻吹了吹口气,淡笑着问:“王爷认为此人如何?”

镇南王刚棱冷硬的面孔不变,目不斜视,只是淡淡地评判:“武断专行,自以为是。”

“老夫倒觉这年轻人有血性。”丞相捋着下巴的胡须,笑着点头,颇是欣赏地说道。

不急不缓地抿了口茶水,轻轻地扣上盖子,侧身放下杯盏。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提起:“那个任大人当年也是个武状元,只可惜不会官场上的那套,混得憋屈了些。”

“愚钝无知,鲁莽狂妄。只会匹夫之勇,无大将之才。”镇南王端坐上位,沉着冷静地加以断言。

丞相眯着眼笑了笑,又提议道:“他今夜这般胡言,日后回都也没什么前程,不如王爷收入麾下,也不枉费他一身武艺。”

镇南王淡淡地扫过他一眼,悠悠地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同时淡淡地开口:“你去安排吧。”

他这番话,自然不是对丞相说的,而是王爷最为器重的军师。丞相转过身,看着那抱着酒坛呼呼大睡的半枫荷,万分汗颜。

醉成这般模样,怕是自个儿在哪都不知,王爷的话哪里听得去?莫不是王爷不收那小子,随意敷衍的?

却又见那醉得迷糊的半枫荷伸了伸懒腰,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又趴了下去,口中断断续续地嘟噜着:“月白……那小子,坑了……坑了我那么多,那么多的黄泉醉,今儿总归……呃,喝回来。”

丞相侧耳细听,还以为是什么重要大事,哪成想就是醉后的胡言。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又转身看向高座上的镇南王。

只见王爷不比方才威严,心情颇好的模样,笑着说道:“你是存心给他找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