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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们回家(35)+番外

作者: 梦云归 阅读记录

不知原在何处的一群黑衣人,闻声霎时散开了去,一下又没了踪迹。

天色将晚,眼看夕阳慢慢下沉,却还无音讯,吊着的心也一点一点下沉。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有一黑衣影卫承上了一件狼皮褥子,说是在穆风的房间里寻得的,照看孩子的秋嫂见过他失魂落魄地出去了。

他没事,没事就好。

稍稍松了口气,没被穆风带走就好,只是发生了什么?

他本就生病未愈,这三日里肠胃也几乎没进颗粒,还受了那样的伤,如何就自己随意出去,害得人担心不已。

安歌一时又忧又怒,清羽又何尝不是如此,听是他自己出去的,那还担心个什么?还真一直这样独来独往,得得得,索性也不管了。

安歌静静地思量了一会,这镜花岛他也不熟悉,还能到哪里去?

那里!!

在那个初来时躲藏的洞穴,借着微弱的光,隐约见有人缩在角落。

果然,在这里吗?

安歌本来满怀的担心,听闻他没事,化了一肚子的火气。只是看到他,却独独剩了一心的疼惜。

那个初见时如同神仙一般的人,那个她下定决心要爱的人,那个她想用一生去温暖的人。

此时此刻。

是那个血衣模糊头发散乱的人,那个痛苦蜷缩在角落的人,那个因寒冷而发抖的人。

安歌就静静地站在那,久到她只觉得双脚已然植入了土里,动弹不得也找不到声音,连泪水都不知该如何地流淌。

闻得他虚弱无力的咳嗽声,委屈到不能自己。

强颜做了欢笑,轻启朱唇:

“怎么躲在这里?害得我好找。”

正文 第十五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阳光终于累了,疲倦不堪地收起最后一抹晚霞,躲在远方的山脉后头,独自啃食着无边的孤寞,听花在黑暗里唱尽了梦魇。

天黑了么?

离家的人呐,可有说是何时归还,我好为你挽袖洗手作羹汤,我好为你将屋前的灯火点亮,我好到村口痴痴的将你盼望……莫要遗忘,你还有归途未踏上。

天黑了。

可是还在流浪,慕晚天际掠过的飞鸟,形单影只落在云水河畔,你是否也一样,一直在安静地凝望,那些日沉日落的景象,披着无家可归的忧伤。

无妨无妨,一切都将是过往……

月色朦胧,云水中还藏着另一个月亮,亦真亦假难辨。宛丘城中,一片繁华笙歌落在心间,在那最是热闹的地方。

红衣艳艳还是一舞倾城的她,曲荡人心魄哪及她一颦一笑,她折纤腰以凌波微步,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眉间一点朱砂醉倒多少英雄,粉面上一点朱唇有苦难言。

她是陷在泥中挣扎的一尾锦鲤,幸那白衣少年搭了把手,将她放生在这云水间。她是红尘中最俗气的女子,是这风月场中的红衣舞娘,她的先生是在世间最过温润的玉,是这她肮脏的一生中最白的衣。

她不敢去触碰,怕给那素白的神仙沾上污秽。她不敢去跨越,就像那道门她永远只能是个外人。

那人生死不明,她连关心都只能小心藏掖,还是要笑着寻欢作乐,还是要咽泪载歌载舞。因为……

她是画堂春的紫苏姑娘。

就算时隔八年,她依旧记得那天。

瓢泼的大雨,那少年一身白衣,执一把白伞带着斑斑血迹,他是模糊视线里的唯一,她还以为是青天开眼怜悯,派来神仙来将她救赎。

她本也是知书达理的官家小姐,不过是一朝风起云涌,父亲受牵连铃铛入狱,女眷充妓。

庆云元光十六年,她刚值豆寇,有着爱慕的少年,那个锦都最风光的锦衣少年。

初闻,因一场博弈,父亲败得欢喜,直说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莲衣小友常挂嘴边,她好奇是怎样的少年能入父亲的眼。

初见,年轻官员持符节,骑着高头大马慢慢走远,她偷偷躲在人群中,仰慕着他的容颜。

再见,她在泥泞里遭人踏贱,浑身是被撕裂的疼痛,天空失了所有的颜色。

他在不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真傻,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说:“愿意跟我走吗?”

于是,她成了红衣的紫苏。为什么是红衣?就假装是为他披上的红衣,就算,永远不会成为他的新娘。

可是,如果她唯一的光,消失了该怎么办?

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她的舞台。

“紫苏姑娘。”“紫苏姑娘,没事吧。”台下乱哄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