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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们回家(49)+番外

作者: 梦云归 阅读记录

安歌低低地笑着,“姐夫不是被你追着跑,可是将他带回来了?”

“还叫他姐夫?又说是耗子,女人呐,真真是善变的很。”清羽也不回答,只是假意地感叹着。

闻言,安歌敛了笑意,只是平静地说:“他是我姐夫不假,不过他所做之事,我如何也是忘不了的。”

“就是就是,那种人还是别侮辱了耗子。”一旁若鱼连连点头应和。

院子里笑声一片。

阁楼上却是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声,断断续续,显着主人此时的虚弱无力。安歌抬脚就要上去,若鱼扯住她的袖子,轻轻摇头。

那红衣微微一愣,抬头,紧盯着阁楼上的那扇门,仿佛是要灼出个洞来。缓缓开口问道:“他如何了?”

“伤倒是好了,只是身子总不见起色。”安歌勉强地笑笑,春山淡淡蹙损,声音也不复方才的欣喜。

清羽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漫不经心地说着:“他这次是亏了血本了。就为一个穆风也是不值当。”

“就是就是,这下不养个十天半个月是下得床了。”若鱼再度点头应和,心想着要不拿绳子给绑着,才能让先生好生养伤。就先生那身子底,如何再能受伤?

“哼,都是混江湖的,就那点小伤何至于?还是公子哥的身子金贵。”清羽冷哼了一声,言语间尽是不屑。

想他们这些做杀人买卖的,哪天不是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受伤也是家常便饭的事,还不是过几天就活蹦乱跳的。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几鞭子的伤,如何就这样病殃殃的了?

“清羽!!”安歌厉声喝住,顿了顿,复又笑着揶揄道:“你莫不是妒忌?”

“我妒忌什么?”清羽白了她一眼,也不知这丫头下一句又要胡扯些什么。

“当然妒忌我们家神仙哥哥有我细心温柔地照顾。”安歌顺口答得自然,也不含任何的矫揉造作,就像是清羽真的因此妒忌一般。

清羽闻言抚掌大笑,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拍了拍安歌的肩头,假装老成地告诫:“小歌啊,女孩子家家的,脸面还是要的。”

“哈哈,脸面要来做甚?”安歌不以为然,笑着接话,也颇有几分江湖人的爽朗。

不沉溺于过往,不纠结于恩怨。安歌只想,陪在那人身边,有一群朋友言笑,有一壶美酒作乐,那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银铃般的笑声飘荡在静园的小院,缠绵在病榻上的人,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弯起。

她是开心的,她该是一直这么开心的。可是……跟着秋月白,她还能这样欢笑吗?她总带着隐隐愁容,替他担心因他不安,总是迁就着病弱的他。

聪慧如他,如何会看不出安歌对他的心意?不忍心拒绝,是害怕,他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可是,他必须拒绝,他该是修道参禅的绝情人,不该惹红尘。

不幸的,他在意的人,都落了个不幸的结局。

何况……他早已病入膏肓,也没多少个活头了。

他噎住满腔满目的酸楚,笑得凄美。心脏顿顿地疼着,恍若不觉,只是定定地睁眼看着风吹动床帘。咳嗽一声一声地溢出……

清羽听着,忽觉地待不住了,他怕下一刻自己就会心软,忘了那个人当初的无情无义。摆了摆手说:“我要走了。”

“干嘛不进去?”安歌盯着他,语气骤然变得冷淡。

清羽摸着光滑的鼻头笑了笑,讪讪地说:“我是路过,借个道。”

一旁沉默不语的若鱼突然开口,眼神切切。“知道谷主来了,先生会高兴的。”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春情只道梨花薄(1)

“春情只道梨花薄,片片催零落。”

春光消褪,梨花憔悴,来不及欢喜,来不及风吹花落。

身前是烟尘缭绕的俗世,身后是亘古不变的蛮荒。迈一步是三生石刻的姻缘牵合,退一步是奈何桥上的无可奈何。

灯枯油尽,眼睁睁真是一夜无眠。苟延残喘,恨悠悠又是一个天明。

佛门中人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生,无人欢喜。老,何来福分?病,瘦损卧榻。死,不过弥留。爱别离,向来缘浅,情愫付了东水。

怨长久,未有厮守,伊始就已放弃。求不得,幽怨愁绪,寂寒情恨,伊人笑魇归谁?放不下,悟道参禅,万法皆空,不敌倩影回眸。

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忧郁是他,落寞是他,凄苦是他。

一身白衣。

门外踌躇的人影,被猛地一推,一个踉跄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