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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正当时(207)

两个消息夹在一起,全城百姓心情微妙。龙大将军于前线辛苦拼杀灭敌,他家未来夫人在城里勾结太守大人一起当上了反贼?逗谁呢!这事情铁定另有内情。只是城内气氛肃杀,大家不敢明说,暗地里讨论几句,见有人来忙装正经,大家心照不宣,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钱世新听到手下人来报,气得拍桌。这些要是传到白英的耳朵里,那还了得!

齐征与赵佳华听到安若晨的消息,忧心忡忡。她竟然与太守大人一起逃了,正被大批卫兵衙差追捕。这真是,半路被砍杀了都喊不得冤吧。

齐征强笑道:“没事没事,田大哥武艺高强,他与卢大哥在一起呢,他们能护着安姑娘找到将军的。”他顿了顿,难掩心慌,问赵佳华:“老板娘,他们是去找龙将军了吧,找到龙将军定会安全的。田大哥武艺高强,会没事的吧?”

赵佳华没说话,她回答不了。

秀山上,天色渐渐暗了。

卢正用眼角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剑锋,努力压下紧张,正要说话,身后田庆轻喝:“莫动,手中握着何物?丢远些,让我看到。”他一边说一边压了压手中的剑。

剑在卢正脖子上划出一道口子。卢正听话地将手中的镖丢远了,说道:“兄弟,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误会那日夜里你怂恿我去饮酒,还是误会你时不时会失踪不知去了何处?”

“我怂恿?”卢正哧笑,“你喜欢喝酒,是我逼迫的?我又哪里知道会这般倒霉正好与那段氏之死时间撞上。我也被抓到衙门了不是吗?你心里不好过,但不能如此便怪罪他人。我时不时失踪又是何意?你不当值时,我也不知你去何处,难道我也该说你失踪了?我可是不知道原来我做什么都得与你报告。”

“莫要诡辩,你方才欲射杀姑娘放的信鸽,我可是亲眼所见。”

“我恐有追兵过来,于是出来巡查,未叫上你是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会。这信鸽究竟是不是去前线的,我们都不知晓。方管事不管衙门事务,真的分得清这些信鸽吗?又或是他被人利用了呢?信鸽若是不往前线反而飞回郡府呢?那我们的动向去处岂不是全让钱世新知道了?那追兵要找到我们便太容易了不是吗?之前着急赶路,我也未考虑周全,方才看到信鸽飞出,猛然想起,但已来不及,只得想着先将信鸽击落,此事从长计议。”

“莫要诡辩。”田庆怒喝:“先前我只是怀疑,如今亲眼所见,怎会有假。我看你是未找到机会先下手灭了信鸽,又怕信鸽好端端突然死去惹了姑娘生疑,这才冒险等到如今才动手。我要将你交给姑娘和太守,你这些说辞,你当他们会……”

“信”字还未说出口,田庆忽地一哼,全身一僵。卢正赶紧就地滚开,躲闪出剑下范围。回头一看,一柄长剑刺穿了田庆的胸膛,田庆口吐鲜血,不敢置信。他一心只注意卢正,为抓到他的现行而怒火中烧,没料到一旁竟还有人。

田庆听到身后有个男人说道:“你说得对,他就是在诡辩,你推断得都对,你被利用了。你发现了他的秘密,可惜太晚了。”

田庆拼了最后一口气欲回头看,那剑猛地一扭,田庆痛哼一声,“呯”地一声倒在地上。

陆波拔出了剑,看了卢正一眼。卢正舒了口气,道:“安若晨放了信鸽给龙腾报信。”

陆波踢了踢脚边,卢正一看,正是方才那只信鸽的尸体。陆波道:“你没截下,于是我截了。幸亏我及时赶到。”

卢正过去拆了那信卷看,“无妨,她在信中未说何事,只是希望龙腾来接应她。”

那人将信拿过去也看了看:“不必管她,反正这信龙腾收不到了。庵里头是何情形?”

“那姑子便是屠夫?”其实卢正已经知道答案,但怎么都想再确认确认。

“对。”

“果然如此。她是叛徒,安若芳果然一直在她这儿。闵东平定是察觉了什么,他的失踪,必与她有关。”

“现在说这些有何用?”

卢正咬咬牙,是没什么用。只是他想知道真相。一个大活人,刚刚告别,却从这世上消失了,总该有个真相。“他们都在里头。屠夫、安若芳、安若晨,还有姚昆。”他告诉陆波。

陆波思虑:“我们将这山包围了,但我没敢让人上来,怕打草惊蛇。听说屠夫武艺高强,又恐她有别的帮手。我看到你留的信号,就先自己上来看看。”

“那里头只有她一人会武,没有其他帮手。”

“好。你的身份还不能暴露,先回去。我下山叫人。一会你听到声音,想办法先将安若芳带出来。我们假意擒下你,再擒下安若芳,事情就好办了。”

用安若芳一人便能摆布安若晨和屠夫了,先拿下她确是好办法,但卢正觉得这事有难度:“他们的计划是让屠夫带着安若芳回城躲藏,安若晨与姚昆去四夏江找龙腾。若没什么事,不会把安若芳交给我。”

陆波皱眉:“那我们先引开屠夫?”

“这般吧,我就说我与田庆发现有人上山了,田庆去追踪一直未回,我们得分开行动,让屠夫先挡着,我与安若晨带着她四妹从后山走。”卢正将静缘师太带他们上山的僻道告诉了陆波。

两人很快定好计划。陆波安排人兵分两路,一路攻庵将静缘师太引开,一路到后山堵截安若晨姐妹。商议妥当,陆波忙下山叫人去了。

卢正埋了信鸽,藏好田庆的尸体,然后悄悄回到庵庙。一路上琢磨着说辞。别的都好办,就是田庆失踪了,安若晨定会盘问。卢正一边想着一边跳过围墙进了后院。

刚落地,吓了一跳。院子里站着安若晨和姚昆。“卢大哥,你们去了何处?我正找你们。”

卢正努力平复心跳,故做镇定地问:“姑娘有何事?”

“田大哥呢?”安若晨不答反问。

卢正的脑子飞快转着,现在还不是说田庆受袭失踪的时候,陆波的人还没上来。“我与田庆还是觉得方才那动静可疑,于是再出去看看。没发现什么,田庆让我先回来,怕院子里没人看着不安全。”

安若晨道:“你去将田护卫叫回来吧,我们现在离开。”

“好。”卢正一口答应,转身之后停了脚步,似才想起来问:“那师太呢,跟我们一起下山吗?”

“我们目标太大,一起走不合适。我们走了,追兵自然跟着我们。师太明早再带着芳儿离开。”

卢正点点头:“那我赶紧把田庆叫回来。”他打开后院门,走了出去。在门后听了听,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卢正定了定神,朝林子里走去,他得想办法,他带不回田庆,这事如何圆?若他拖延太久不回,安若晨定会疑心。到时陆波他们未到,静缘师太带着人先走了,事情就该有变数了。这里毕竟是那姑子的地方,说不定她还有什么把戏。

卢正想着走着,看到了那几匹马。他回头看了看,四下无人,身后没人跟踪。他把马缰绳解了,轻轻拍了拍它们,马儿动了动,然后开始慢慢走,找草儿吃。卢正不敢用力抽打驱赶它们,生怕它们嘶叫将庵里的人引来。他索性先不管,反正解开了,一会它们便该自己跑掉了。

卢正站了一会,满意地看到马儿果然越走越远,最后没了踪影。卢正拍了拍衣裳,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一脸焦急奔跑着冲向庵庙,一把推开后院门,小心地掩好,转身,果然看到安若晨和太守还站在原处等着他。

卢正上前几步,小声但急切地道:“姑娘,事情不太对。田庆不见了。外头拴的马儿也不见了。”

安若晨表情一惊:“不见了?不见了是何意?”

“就是庵庙四周都寻遍了,并不见他。”卢正皱着眉头,一脸不安:“按理他不会走太远的。我仔细找了,周围没有他的踪迹,也未听到什么动静。我去看马儿,竟也全没了。”

姚昆又惊又疑,亟亟问道:“那他方才让你回来之时,可曾说过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就说让我回来以防有人突袭,他查看查看就回来。”

安若晨眉头皱得死紧,问道:“我四姨娘死的那晚,田大哥与你去饮酒,是何表现?你平日时与他相处,可觉得他有何异样之处?”

卢正心中暗喜,面上却是大惊:“姑娘怀疑田庆?不会的!”他故意顿了顿,想了一会道:“我,我是相信田庆的。平日时他尽忠职守,挑不出毛病来。但……”

“但是如何?”姚昆大声追问。

卢正叹气:“但是他有时确是不知去了何处,我也曾问过,他神神秘秘支吾过去,我猜是去了花楼或是又贪酒了,便未多问。总之平日里并非耽搁正事的,我也不好说什么,也不曾怀疑过他。”

安若晨咬咬唇,问道:“可如今这般,他悄悄离开,又是何意?”

卢正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姚昆急道:“若他是奸细,该是去报信去了。他把马儿全放跑了,就是防着我们逃呢。我们得马上走!”

安若晨一脸阴郁:“若是田大哥都不能相信,那我如何相信师太?说不定师太根本还是细作一伙的,囚禁了我四妹好随时要挟于我。我四妹年幼,当她是救命恩人。如今她当我面证实四妹在她手里,日后还不定拿她要求我何事。她不愿让我安排去处,根本就是可疑。不行,我得说服四妹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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