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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映晴空(5)+番外

“九华派会仙莲剑法的有多少人?”

“师父过世之前,曾传授于大师兄二师兄和五师弟。”

“独独没有你?”花淮秀撇嘴道,“我早说过你师父偏心。论资质论品性,你才是当衣钵传人的最佳人选。”

樊霁景皱眉道:“师父如此做,必然有师父的道理。”

“你……”花淮秀原本还想说什么,但见他一脸严肃,好似随时会翻脸,只好转移话题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查?”

樊霁景道:“既然仙莲剑法只有大师兄他们会,我便先问问他们。”

花淮秀抱胸道:“宋柏林和吴常博当初一口咬定你师父死于仙莲剑法,似乎对仙莲剑法也很了解。”

樊霁景吃惊道:“你的意思是说?”

“我的意思是说,”花淮秀眼睛往四周一扫,“我觉得你们九华派的人都不正常。”

樊霁景道:“不正常?”

花淮秀道:“按理说,自己的师兄师父死了,应当悲愤欲绝才对。纵然不悲愤欲绝,也该悲伤才是。可你看看,这山上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为步掌门的死伤怀?”

樊霁景道:“师叔和师兄弟从来都不是喜怒形于色之人。”

花淮秀盯着他直皱眉。

“怎么了?”樊霁景摸摸自己的脸。

“小时候还不觉得……”花淮秀眉头越皱越紧,“你长大后怎变得这么木讷迂腐?”

樊霁景正色道:“因为我懂事了。”

花淮秀没好气道:“我宁可你一辈子都不懂事。”

樊霁景想了想道:“或许等表哥有一天长大变明白了。”

花淮秀二话不说,冲回房间抓来茶壶又冲出来准备砸他。

可惜原本站在这里的人已经回房了。

花淮秀走到门口,抬手刚要敲门,房内突然一黑,然后是悉悉索索地上床声。

“……”

花淮秀郁郁地回房放好茶壶,也准备上床睡觉,脑海突然闪过一抹灵光——

樊霁景是练武之人,他刚才又没有刻意掩藏脚步声。照理说,樊霁景应该能听出他在门口的吧?

花淮秀气得咬牙,大步冲到两屋共用的那堵墙边重重地捶了一拳。

……

然后熄灯,上床,盖被……

揉手背。

真凶未明(五)

樊霁景说到做到,第二天便去找关醒等人了解案情。

花淮秀吃完早饭赶到的时候,朱辽大正对着樊霁景横眉竖目,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关醒和施继忠沉默地坐在一旁。

上官叮咛焦急地站在朱辽大身后,想去拉朱辽大,却又畏畏缩缩有所顾忌。

樊霁景一本正经道:“还请二师兄言明当时身在何处,以消除嫌疑。”

朱辽大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若我不说我当时在哪里,你就要诬赖我杀的师父?”

“我并无此意。”樊霁景顿了顿,在朱辽大以为他要松口时,又道:“还请二师兄言明身在何处。”

朱辽大气得脸色发白,“杀人总有缘由,我为何要杀师父?”

“对啊。为何呢?”花淮秀悠悠然地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认真地看着他道,“这究竟是为何呢?”

“我没有杀师父。”朱辽大一字一顿道。

花淮秀道:“凶手也一定会这么说。”

朱辽大的脸涨成紫红,眼珠一瞪,微微外凸,“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淮秀波澜不惊道:“就事论事。”

关醒终于站出来道:“二师弟,师父已然过世,你有何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朱辽大额头青筋突起,猛然丢下一句“你们爱信不信!”便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上官叮咛看看他离去的背影,又看看留在原地的众人,犹豫不决。

关醒道:“师妹,你去看看吧。”

上官叮咛如释重负,追了上去。

花淮秀若有所思道:“莫非……”

关醒颔首道:“正是。”

……

樊霁景茫然地看着他们,“莫非什么?”

施继忠伸出左手道:“二师兄。”又伸出右手,“四师姐。”然后啪得一声合掌。

樊霁景恍然道:“一拍即合?”

施继忠冲他伸出拇指。

“不过,”樊霁景仍旧皱眉道,“一拍即合什么?”

“……”施继忠拇指屈起。

花淮秀无奈道:“一男一女,一拍即合,合二为一……”

“咳咳。”关醒干咳。

樊霁景终于领悟,一脸的震惊。

关醒道:“若我没有猜错,当时二师弟应该是与四师妹在一起。”

樊霁景回神道:“那二师兄为何不言明?”

施继忠道:“师父一直反对二师兄和四师姐来往。”

花淮秀讶异道:“两情相悦,人之常情。更何况他们师出同门,是锦上添花的喜事,步掌门为何要反对?”

施继忠看向关醒,一时不敢言。

关醒微微蹙眉。

花淮秀望着樊霁景道:“你可知道?”

樊霁景摇摇头道:“不知。从小到大,我便甚少和师兄妹们一起练功。”

花淮秀挑眉道:“为何?”

“师父说,花家乃是江南名门,我既为花家之后,自然要文武双全才是。因此师父自小便为我请了很多老师。”樊霁景道。

花淮秀叹气道:“我总算知道你的迂腐气是从何而来。”

施继忠小声道:“九华门下,读那些之乎者也的作甚。”

花淮秀心头一动。

步楼廉的话看似有道理,但仔细一琢磨,却有误人子弟之嫌。习武也好学文也罢,非专精难有所成。如樊霁景这样文武一把抓,除非天资过人,不然只会两头皆空,一事无成。

联想到步楼廉在选拔衣钵传人之际,将樊霁景打发去武当贺寿,这里面不可告人的道道不言而喻。

他脸顿时黑了下来,轻嘲道:“真难为他想得周到。”

樊霁景仿佛找到知己,“师父与我父亲情同手足,这么多年来,年年祭拜,风雨无阻。对我更是恩重如山,无论如何,我都要为他找出凶手。”

花淮秀像是吃了苍蝇般,一脸的郁闷。

樊霁景对关醒道:“大师兄,你若是知道什么,还请尽管告诉我。”

施继忠见关醒眉头微微松动,立刻开口道:“师父向来不喜欢四师姐。”

“这是为何?”

花淮秀和樊霁景同时问。

在他们心目中,女弟子在一对男弟子中就如一朵鲜花长在杂草中,理应代之如珍如宝才是,怎的反倒不喜?

施继忠道:“师父经常嫌弃四师姐笨手笨脚。但据我所知,师父的起居饮食,都是四师姐一手打理。甚至每年师父寿诞,也是师姐张罗的。”

花淮秀对步楼廉向来有成见,更何况刚才的想法,此刻想也不想地脱口道:“你师父心底说不定渴望有个人每天打打他骂骂他才痛快。”

樊霁景勃然大怒道:“表哥!”

花淮秀出口之后,自知失言,但见他对自己怒目相向,心头的懊恼立刻被恼怒取代,冷声道:“如何?”

樊霁景两只眼睛瞪得滚圆,两颊也气鼓鼓的,像很想说什么,却又还没有想到。

花淮秀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又觉得他可爱起来,缓了缓脸颊道:“其他暂且搁置一旁不谈。且说你的朱……师兄和上官师妹。若他们当时真的在一起,或许你可以从你的师妹下手。”

樊霁景依然气鼓鼓地盯着他。

花淮秀突然微微一笑,道:“还是,你想这样盯着我看一辈子?”

“……”

樊霁景选择在傍晚时分去找上官叮咛。

上官叮咛说来也是名门之后,其父上官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东南大侠,但不幸遭遇血屠堂的暗杀,她沦落成孤儿,才被送到九华派,交给上官宏挚友步楼廉抚养成人。

在师兄弟五人之中,只有樊霁景和上官叮咛父母双亡。因这层同命相怜,在他心中,她总比别个不同些。

走到上官叮咛的房门外,他听到隔壁厨房里刷刷刷的锅铲声。

从上次被宋柏林误闯闺房之后,上官叮咛就将房间搬到厨房边。一来是位置偏僻,难以找寻。二来以后做饭做菜也方便点。

不过宋柏林之后又送来一名九华派的厨娘,说是招呼花淮秀之用,但其实却做所有人的饭菜。

樊霁景在门口站定,刚准备敲门,门就咿呀一声从里打开。

上官叮咛微笑着站在门里,侧身道:“三师兄,进来吧。”

樊霁景脚步微挪,很快想起她与朱辽大的关系,又移回原地道:“不必,我只是有两句话要问。”

“问师父被杀那晚,二师兄是不是与我在一起?”上官叮咛早有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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