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观音(152)+番外
她这一歪又确确实实是朝着秦颂,背着江晚姿的,秦颂一个头两个大,叹了口气。
本来秦颂是想在后座照顾尤映西的,这会儿江晚姿坐上车,她觉得自己于公于私都太碍眼了,麻溜地坐到了空着的副驾上。
车门关上,师傅刚从酒店那边过来,也不用报地址了,方向盘一抹,便将车开了出去。
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只有师傅在放夜间电台,临港本土的节目,全方言,除了他也没人听得懂。师傅笑点低,呵呵直笑。
尤映西一脸难受,蜷了蜷上半身:“我有点想吐……”
江晚姿:“师傅,麻烦你开慢点。”
她们两个几乎是同时开的口,师傅愣了愣,哎哎地应着,立马降下了车速。秦颂将天平上江晚姿是个人渣那边的砝码又取下来了一块,如果不是一直在打量,也很难这么及时地发现对方不舒服吧?
巫澹澹家里有事,要过几天才来临港。
秦颂这会儿心里一堆想倾述的苦于没有别人知道这个秘密了,只好对微信备注为“乌鸦嘴”的用户倒豆子。
巫澹澹:!!!那江晚姿是一直在盯着西西?
秦颂:没有,反正后视镜里没见到,应该是用余光吧。
巫澹澹:再这么用余光瞄下去,我怕江晚姿那张神颜患斜视。
秦颂:……你可别乌鸦嘴咒别人了。
巫澹澹撤回了这条消息。
临港地处平原,道路修得平坦,也没有弯弯曲曲。师傅不仅开慢了,刹车与发动都压得轻,尤映西胃里泛上来的酸水渐渐退了回去,困意袭来,她频频小幅度地向下点头。
江晚姿在瞥见她闭着眼睛要倒向车窗的刹那展开了手臂,伸过去的手背贴着冰凉的玻璃,掌心摊开,做了对方的枕头。
秦颂:……
巫澹澹:又怎么了?
秦颂这样那样地叙述了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没有添油加醋。
巫澹澹:太好嗑了呜呜呜呜呜,真的不是余情未了吗?
酒店离兰元楼有点远,等到的时候尤映西都在车上眯了一觉,被秦颂叫醒了,也没闹,就是皱了下眉头,声音没再刻意拿捏,变得很软:“颂姐?”
“回去休息了。”
“唔,好。”
夜晚的风温度略凉,她昏昏沉沉的脑子被风一吹,酒都醒了。走路也没有那么歪歪斜斜的了,秦颂只是虚虚扶着她,见她脸色泛红蹙着眉头不太舒服的模样,又忍不住数落了她两句。
这孩子与盛沛完全是两类人,很少这么喝酒,被骂了都不太吭声,也不是左耳进右耳出,反正蛮让人省心的。不像盛沛,血气方刚的,之前为了褚煦与秦颂闹别扭,还送了秦颂一应联系方式的拉黑套餐。
尤映西只是纵酒,好太多了。
这样的想法很快就在秦颂接了个电话再回到电梯口的时候消失了,因为尤映西也消失了,一同没了影的还有江晚姿。
刚才在等的那部电梯已经升到了十五楼,秦颂握着手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酒店的房间开了廊灯,是江晚姿进来以后顺手揿的,她的顺手是对灯,而另一个人的顺手是对她。
在江晚姿回身要走的刹那,身后那个脚步虚浮的人快过了她,在门板上迅猛一按,合上了房门。
“你……”
江晚姿的脸没来得及侧完,尤映西以她的肩膀为支点,将她压得后退两步,脊背贴在了门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紧随而来的是尤映西点在她唇间的吻,酒气很浓的这个人凑过来亲的时候也没有闭上眼,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江晚姿,眨也不眨,亲的动作却是顺着对方薄薄的那张唇一路向上,一气呵成。像是不太敢信命运捉弄了她们几个春秋,怎么突然舍得在平平无奇的这天放弃了有情人偏偏成不了眷属的把戏。
她们再度相遇了,这世上所有的感情有了相遇才有可能,不管这次的可能走向何方,总好过在茫茫人海里断了线。
尤映西克制了几近一整天的情感眼下如开闸泄洪一般推涌而现,早在酒席将散江晚姿握住她的手的那一刻,当年被她一把火烧了的痴恋死灰复燃,火种冷了五年,以至于火势连不了天,但也足够在她的心间烫出一个酥麻的余温。
躲过了喧闹的人群,捱过了车内的密闭,终于等来这间房,脚下这片地,廊灯在她们的头顶照出了一小片光亮,两人心中那些早该断了的妄念在暖黄的光下无处遁形。
醉了,是个好借口。
酒精,也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