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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桑(125)

“竹韵姑娘别怕,是卖身在妈妈手里的人,身不由已,这事儿,再怎么仙人跳,也跟没关系。

这设局讹诈行骗,要么打死,要么流放,那也是个死,早死晚死,反正都是妈妈,与无关。

到时候,只要把的身契拿出来,那就一切与无关,竹韵姑娘别怕,千万别怕。”陆贺朋赶紧上前安慰。

大常抱着头,一脸惊恐的躲过来躲过去,拦着几个婆子,不让她们靠近竹韵和陆贺朋。

竹韵刚才是吓白了脸,陆贺朋这几句话之后,脸不光白,都青的没人色了。

她早就自赎自身了,哪还有什么身契!她确实是设了套想要弄点儿银子……

“咋回事啊?这是闹啥呢?”黑马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头扎到竹韵面前,转着头一脸茫然。

“乌大爷!”竹韵象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揪住黑马,“求求,救救我,把我买了吧,求把我买下!”

“啊?好啊!可我没带银子,这是怎么了?那俩母夜叉是谁?咋啦?”黑马接着茫然。

“您别问那么多,回头我再给您说,这位先生,求求您,赶紧写份身契,烦您把日子往前写两天。”竹韵急的快哭出来了。

“啊?怎么回事?可我没带银子啊,就这一百两,这是茶钱。”黑马来回的摸,总算摸出张百两的银票子,抖到竹韵面前。

“那就一百两,这位先生,烦赶紧写!您快点写!烦把日期往前提一提,快一点儿!”

竹韵急的团团转,不停的催着陆贺朋,一只手紧揪着黑马,一只手揪着大常的衣襟,躲在大常身后,连急带吓,一头接一头的热汗。

真要被拿进衙门,要是没有身契,她这条命肯定就没了,象她们这样的贱命人,一个死字容易得很!

陆贺朋一只手托着笔墨匣子,提着笔,虚空一挥,一份身契就一挥而就了。

竹韵急的根本顾不上细看,从陆贺朋手里那只笔上蹭了点儿墨汁,急急按了手印,将身契塞到黑马怀里,长长松了口气,她至少能逃出条命了。

小甜水巷这一场热闹,起来的快,结束的也快。

田七奶奶揪着潘定邦的耳朵,方十一奶奶揪着田十一,在一群拿着水水棍的健壮婆子的簇拥下,各自回府。

两只河东狮带着那些虎虎生威的婆子丫头们呼啦啦走光了,竹韵瘫坐在地上,两眼发黑,金星乱冒,懞了好半天,才恍过神,能看清楚眼前了。

四周一片狼藉,能砸的砸了,能扯的扯了。

妈妈面朝下趴在厅堂门口,裤子裙子团在小腿上,从腰到大腿都露在外面,血污一片,正呻吟一声嚎哭两声,证明她还活着。

她那四个小姐正一个揪着一个,揪成一串儿,哆哆嗦嗦挤在厅堂门口,不敢进,也不敢走。

她家帮闲一向眼尖腿长,一看不对,早跑得没影儿了。

门外时不时挤进来几个人,伸长脖子,一脸八卦的看热闹。

那位乌大爷也不知道哪儿去了,那位师爷和那个大个儿也不见了……

竹韵呆了好一会儿,嗷的一声,捂着脸放声大哭。

这一回,不是她骗了别人,而是,她被人家坑了!

第66章 逆向思维

第二天一早,李桑柔打发金毛去了趟工部。

金毛来去的很快,穿过铺子后院,看到李桑柔就笑起来,“七公子竟然一天都没歇,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到工部了,工部的门房说,七公子跟平时一样,不但没晚,还早了一刻多钟。

七公子那样子,瞧着还好吧。

就是眼里血丝多了点儿,眼睛肿了点儿,晦气多了点儿,脸上脖子上有好几块乌青,挺青的。

还有,他那屋里那么大一个熏炉,烧得旺旺的,他就穿着件薄夹袍,却戴了这么大这么厚一对儿耳罩,那耳罩挺好看,绸子的,绣了好多花儿。”

金毛一边说,一边笑。

“他媳妇手劲儿厉害,十一爷那个媳妇,更厉害,七爷和十一爷耳朵长的挺结实,要不然,那耳朵,当场就得扯下来!

拿耳罩子捂着可不好,得晾着,才能好得快。”大常想着田七奶奶和她弟媳妇,心有余悸之外,十分佩服潘七爷和田十一爷。

老大说,七情六欲之中,食欲最为凶残。

这话放潘七爷和田十一爷身上肯定不对,这两位爷身上,最凶残的那个,得是美人儿欲。

“对了,这张银票子给你,没用上。

昨晚上实在太热闹了,竹韵看热闹看直眼了,我给她银票子,她拿了银票子又往我手里塞,还给你。”黑马猛一拍额头,忙从袖子里摸出张银票子,递给大常,意尤未尽的连啧了好几声。“昨儿个可真是热闹,比大戏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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