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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桑(283)

“还有,别因为他个子大,就往外调派,她这一伙,你只管派活,不可拆解调动,除非世子爷发话。”文诚看着目瞪口呆的偏将,多交待了一句。

“还有!”眼看文诚要走,偏将急忙上前一步,“空房子有,可被褥衣裳没有多余的,这大过年的……”

大过年的,一时半会可没地方去领。

“我让人送过来。”文诚一脸无奈的看着慌乱无措的年青偏将。

真要打起仗,这样的年青人,都得好好磨练。

“能不能给延真观附近的米瞎子捎个信,告诉他我没事儿。”李桑柔往前两步,看着文诚道。

“嗯,我知道他。”文诚点头。

送走文诚,年青偏将带着几个亲卫,将李桑柔三人送进马厩后面一排房子中的一间。

这一排房子都没有房门,有的挂着草帘子,有的干脆就是敞开着。

屋子很小,进门就是土炕,土炕上空无一物,黑马伸手摸了摸,炕上冰凉。

“天亮去打扫马厩。”偏将将三人带到屋门口,吩咐了句,看着手脚自如的三人,犹豫起来。

营中的罪囚苦役,都是有脚链的,到晚上,一伙十个人,还要锁在一起,他们……

算了,他还是别管了。

那些罪囚的脚链,都是送来的时候就锁好的,这三个送来的时候就没锁,还是别多管了,这三个人,一个女人,一个铁塔一般的大个子,明显很不一般。

“就这样吧。”偏将看着三人进了屋,背着手走了。

黑马在炕上坐了片刻,跳下来蹲到地上,炕太凉了,还是蹲着吧。

大常炕上屋角摸了个遍,只摸到一手灰。

“挤着蹲一会儿吧,天快亮了。”李桑柔挨着黑马蹲下,示意大常。

三个人挤在一起,半蹲半坐在炕头,似睡非睡,也就一会儿,天就亮了。

外面两声破锣响,一阵咣咣噹噹钥匙响着,由远而近,一个四十来岁的老卒伸头进屋,“你们仨就是昨儿夜里来的?干活了!”

老卒喊了一嗓子,转身就走了。

三个人出了屋,前面一群二十来个人,穿着脏破袄裤,塌肩缩脖,脚上咣咣噹噹拖着铁链子,往前面马厩进去。

三个人跟在后面,也进了马厩,从一堆木锨中各拿了一把,先铲马粪。

李桑柔一声不响,认真干活,大常和黑马跟着李桑柔,埋头铲屎。

一直干到太阳高照,巳正前后,一声破锣响,李桑柔三个人,跟着那群有气无力的罪囚,聚到马厩门口一个棚子下,一个屋一堆,一堆一大盆白菜,一筐杂面馒头。

文诚交待过,李桑柔她们就是一伙,不添人,她们这一伙三个人,也是一样的菜量馒头数。

旁边几堆罪囚,倒没人理会这份特殊待遇。

李桑柔三个,衣裳整齐,还挺干净,没戴脚链,他们根本没把他们当成和他们一样的罪囚。

白菜里居然还有十来片肥肉,嗯,今天大年初一。

三个人都不挑剔,李桑柔和黑马各吃了俩馒头,余下的,全进了大常的肚子里,大常也就吃了个半饱,算了,忍一忍吧。

吃了饭接着干活,午时前后,一个亲卫模样的兵卒,站在马厩门口,扬声叫:“李商有,有人找!”

李桑柔出了马厩,跟着亲卫,一直出到辕门外。

辕门外,米瞎子正左一下右一下的挥着瞎杖,米瞎子旁边,站着顺风总号的管事儿老左和陆贺朋。

看到李桑柔,老左和陆贺朋一溜小跑迎上来。

“大当家的,您真在这儿呢!这个瞎子说,您把永平侯给杀了?真的假的?”还没跑到李桑柔面前,老左就急急问道。

这一路上,他这心,油煎火燎一般。

“嗯,永平侯,还有他那个大儿子。”李桑柔微笑答道。

老左脚下一个趔趄,陆贺朋猛的呃了一声。

“行了行了,一边儿去,我还能骗你们?”米瞎子用瞎杖将两人往外捅。

“你们先在那边等一会儿,我先跟瞎子说几句话。”李桑柔示意老左和陆贺朋。

眼角瞄着老左和陆贺朋退到了大车旁边,米瞎子的瞎杖猛的捅在地上,“你真是疯了!”

“我得在战场上捞点儿功劳,把兄弟们,还有我自己,赎出来。”李桑柔直接说正事儿。“那个手弩,你说过,可以做成大弩,有图没有?”

米瞎子瞄着李桑柔,片刻,舔了舔嘴唇,“要是你用……我得再改改,那可是大杀器,也就你能用,别人可没你那准头。”

“最好是连弩,还有,能不能再帮我弄个大弩,大常能拉开的硬度,我的准头你知道,射的越远越好。”李桑柔接着道。

“那可是大杀器!”米瞎子啧啧了几声,“你找我,就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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