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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桑(44)

这一顿饭,吃的舒心畅意。

悠悠闲闲吃完了饭,李桑柔又买了十斤奶酒,黑马和金毛一人拎着一只五斤的酒坛子,出了酒楼,往炒米巷逛回去。

正月里的建乐城,是座不夜城。

各式各样的灯笼已经挂的到处都是,稍大一点的空地上,必定搭着灯棚,杂耍卖艺说书小唱诸般种种,从瓦子里就能溢出来,流到大大小小的空地灯棚下,一团一团的叫好声此起彼伏。

三个人沿着东十字大街,走一路看一路,过了御街时,三更的梆子已经敲响了。

李桑柔打了个呵欠,看着金毛问道:“有近点的路没有?”

“有,从前面那条巷子进去,一路走巷子,能近一半。”金毛愉快的答了句,紧两步走到最前带路。

进了黑魆魆的巷子,刚走了没几步,李桑柔突然笑问道:“黑马你小名叫什么来?”

走在前面的金毛立刻顿住步,将酒坛子提到胸前,全神戒备。

“老……”黑马一句老大没喊完,手里的酒坛子就砸了出去,“日你娘!”

酒坛子砸在从上扑刺下来的雪亮长刀上,坛子粉碎,奶酒四下扑溅。

李桑柔如离弦的箭一般,直扑上去,在那把被砸歪的雪亮长刀变招前,细狭黝黑的狭剑已经刺入黑暗中微闪的一只眼瞳。

裹在黑衣中的杀手发出声压抑不住的惨叫,黑马飞脚踹在杀手拿刀的手上,扑上去夺过了刀。

李桑柔一刺而中,立刻拨出细剑,拧身扑向金毛。

金毛手里的酒坛子刚刚砸出去,趁着第二个杀手闪避的空档,就地一滚,顺手摸了块瓦片。

杀手没理会金毛,挥刀砍向李桑柔,李桑柔灵动的仿佛流水一般,避过凌利的刀锋时,手里的狭剑划过杀手的脖子,全力扑杀的杀手直挺挺扑砸在地上。

“老大,金毛!”黑马从杀手胸口抽出刀,旋身上前。

金毛急急爬起来,先猛一脚踩在差点压到他身上的杀手手上,弯腰抠出刀,这才喘着粗气答话,“我没事。老大?”

“赶紧走。往前。”李桑柔抹了把脸。

“好!”金毛踩过尸体,握着刀,飞跑往前。

李桑柔跟着金毛,黑马断后,三个人在漆黑的巷子里,跑的飞快。

第28章 生死由命的行当

三个人一口气冲进炒米巷。

大常已经睡着了,被黑马拍醒,睁眼闻到血腥味,一跃而起,“出事了?老大呢?”

“路上有人扎黑刀。老大好好儿的,我也好好儿的,金毛胳膊上划了一刀,小伤不要紧。

老大说烧点水,得洗洗。”黑马一边说着,一边出来,站在廊下脱衣服。

大常定下心,披了件衣服出来,很快烧好了几大铜壶热水。

李桑柔洗干净,裹着她那件狗皮大袄出来,坐到廊下椅子上。

“是永平侯?”大常递了杯热茶给李桑柔,蹲在李桑柔面前,低低问道。

“应该不是。”李桑柔接过茶捧在手里,舒服的吁了口气。

“那是谁?咱们刚到建乐城,还没来得及得罪人呢。”黑马也捧着杯茶,蹲在大常旁边,纳闷道。

“那个姓阴的?”金毛抬了抬胳膊。

他胳膊被刀锋划着了,虽说很浅,有个十天八天就能好了,可痛还是很痛的。

“养打手费钱得很,一般人养不起,不像是姓阴的。”大常闷声道。

“这会儿想不出什么,别瞎猜了,费神,都先歇下吧。

明天一早,你去那边看看。”李桑柔看着黑马吩咐道。

“好,天亮前我就去。”黑马忙点头,见李桑柔捧着茶站起来,忙跟着站起来问道:“老大,这事儿,要不要跟世子爷说一声?”

“咦,为什么要跟他说?”李桑柔看着黑马,一脸奇怪的问道。

“也是哈。”黑马一脸干笑,“可不是,干嘛跟他说!”

“就算是永平侯府的刺客,咱们也得先查清证明了,再去找他。”

李桑柔一边说,一边挥着手,示意都回去睡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桑柔就起来了,先去厢房看了金毛的伤口。

伤口没肿没烂,只边上略红而已,看样子刀上没抹毒。

李桑柔心里松缓下来,进屋洗漱,裹着狗皮大袄出来,坐在廊下。

大常搬出桌子,再搬出满桌子包子馓子稀饭咸汤。

三个人刚刚坐下来准备吃早饭,黑马一头窜了进来。

“老大,事儿可有点儿怪!”

“不要急,先坐下,喝口汤缓一缓再说。”李桑柔示意黑马。

“你瞧你这扑腾样儿!老大怎么教你的?泰山塌了也得站稳了,你瞧瞧你!”金毛隔着桌子,用筷头点着黑马一脸鄙夷。

黑马横了眼金毛,一脸的我在说正事懒得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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