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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桑(718)

周喜垂着头,一声不响。

“蚂蚱替他数数,一共几张凭据。”

“三十一张,全切了还少一堆呢。”蚂蚱数得飞快。

李桑柔冲孟彦清点了点手指。

孟彦清和其余两人上前,按住周喜,黑马急忙递了凳子过来,两个人按着周喜,将他的手掌按在凳子上,再熟练的分开五个手指。

孟彦清拔出匕首,手起刀落,将周喜的小手指斩了下来。

周喜看着自己飞起的小手指时,都还没能反应过来,怎么可能说断人手指,就敢断人手指呢!

直到剧痛直冲入心,周喜才惊恐万状的发现,他的手指飞出去了,惨叫声中,透着浓浓的恐惧。

“谁让你造这份假帐的?”李桑柔赶着周喜惨叫的空档,再次问道。

周喜拧着头,瞪着李桑柔,用力的摇头。

“切。”李桑柔一声切字,孟彦清手起刀落,再斩下一根手指。

周喜痛的浑身哆嗦,惨叫连连,断指上流出的血,染红了凳子。

“放开他。”李桑柔吩咐了句。

两个云梦卫松开周喜,周喜顿时瘫软在地,用力握着涌血不止的手,痛的不停的蜷缩颤抖,痛呼惨叫。

“谁让你造这份假帐的?”李桑柔又问了一遍。

周喜抬头看向李桑柔,片刻,用力拧开了头。

“你家里,老娘,年青的妻,七岁的大儿子。

“你要是流血而死了,想来,你老娘,你的妻,必定能替你守住你那万贯家财,你一女两子,有你这个爹,和没你这个爹,必定没什么分别。

“用你的这条命,给你的妻,你的两个儿子,换来万贯家财,划算得很呢。”李桑柔看着周喜,一字一句道。

周喜抖着手,抓住衣裳前襟,用力扯着衣服,去裹那不停涌血的手掌,衣裳裹上去了,血却透过锦衣,照旧不停的涌出来。

李桑柔看着急着要止住流血,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的周喜,站起来,蹲到他旁边,“你见过杀猪么?人身上的血,和猪血差不多,猪血接能接一盆,人血吧,也差不多就一盆。

“你现在,流了多少血了?好几碗了吧,这血,再流上半刻钟,就差不多流尽了。

“人跟猪一样,血流尽,猪死了,人也一样,就死了。

“你说,你死后,你媳妇能不能过得住?会不会改嫁?

“你媳妇挺能干吧,没有男人,她能撑得住不?她能不能替你守住你拿命挣来的万贯家产?

“你的儿子,一个七岁,一个三岁,你觉得他们能长大成人么?没爹的孩子,会不会有人欺负他们,或者干脆害死他们,让你的万贯家产,成了无主之财?”

“求求你,给我请个大夫,求你。”周喜声气微弱。

“谁让你造这份假帐的?”李桑柔冷声问道。

“我数到三,你要是说了,我就替你止血,让你活下去。一,二……”李桑柔慢慢悠悠数到二,周喜咬牙道:“是王先生带着大家,大家一起,做的。”

“给他把伤口包扎起来,再去请个大夫。”李桑柔站起来,看向王守纪。

王守纪脸色苍白,紧紧抿着嘴,站的笔直。

李桑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越过他,看向张育先,张育先轻轻哆嗦了下,下意识的往后挪了半步。

李桑柔转头看向刚才的矮胖管事,笑问道:“你呢?分了多少银子?”

矮胖管事喉结猛的一阵滚动,习惯性瞄向杨干和闪先生。

“杨掌柜和闪先生给了你多少银子?”李桑柔顺着他的目光,指了指杨干和闪先生。

“没有!不是!不是不是!我没有!”矮胖管事被李桑柔这一指,顿时惊慌起来。

李桑柔看着他,片刻,移开目光看向另一位帐房张育先。

张育先吓的脸都白了,再次往后退。

李桑柔看了片刻,移开目光,看向面前站成一片的大小管事们,片刻,笑道:“我给你们一次机会,把杨干和姓闪的分了多少银子给你们,写下来,数字无误的,我就许你留下一半儿。

“若是不写,或是写个错的给我。”李桑柔的话顿了顿,指了指萎顿蜷缩在地上的周喜。

“给你们分银子的帐房们,能不能在我的刀子下撑得住,是咬紧牙关宁死不说,还是一刀之下,知无不言,你们已经看到了。

“写,还是不写,自己掂量,好好掂量。”

李桑柔话音刚落,小陆子和蚂蚱,大头和窜条四个人,一人发纸笔,一人跟着塞一小碟墨汁。

和小陆子他们同时,孟彦清等人穿插进人群,将站得有些密集的人群驱赶散开,隔一段站一个老云梦卫,把诸人隔离开来。

“写上姓名,写个数目,就行了。就这半根香,以香尽为限。”李桑柔看着诸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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