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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桑(74)

“你这是怎么了,昨天不还好好儿的。”李桑柔没答潘定邦的话,反问道。

“昨天我不是去望江驿看看嘛,说是那根主梁蛀空了好几处,我站在屋子中间,就这么仰着头看,一不小心,竟然把脖子给拧着了,夜里睡觉光顾着脖子,又把腰给拧了,现在总算好些了。”

潘定邦一边说,一边来回拧着脖子扭着腰。

李桑柔一脸同情的看着潘定邦,“你这也太尽心尽力了!干嘛不让他们把大梁拿下来给你看?”

潘定邦咯的笑出了声,“你这话我爱听。我是想让他们拿过来给我看,可他们说,那梁要是拿下来,就是没坏也不能用了,那根大梁两三百银子呢,唉!”

“那到底蛀坏了没有?你看出来了?”李桑柔兴致盎然。

站地面看大梁上的虫眼儿,什么样的眼神能看到?

“你知道那梁有多高?得有这间屋子两个那么高!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我也不是为了看出来,就是去做个样子,显得我亲力亲为,不能随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唉哟好多了。”潘定邦再扭了几下,舒服的叹了口气。

“咦,你还没说,你来这里干嘛?”潘定邦恍过神,又问了一遍,这一回,从神情到声调都透着戒备。

“不干嘛,今天没什么事儿,想着你也应该没什么事儿,就过来找你说说话儿。”李桑柔笑眯眯。

潘定邦更警惕了,往后退了一步,“你这是想勾搭我吧?我可告诉你,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还有,我媳妇儿可是头河东狮!”

李桑柔被潘定邦这几句话呛咳了,“咳咳!你放心,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还有,我要是看中了谁,从来不勾搭,都是拿着刀子直接按到床上。”

“啊哈哈哈哈哈哈!”潘定邦笑的上身都抖起来了,“按到……床上!啊哈哈哈哈哈!刀子!啊哈哈哈哈哈!”

李桑柔站起来,自己找杯子倒了杯茶,慢悠悠喝了半杯,潘定邦才算不笑了。

“笑死我了!唉哟我这肚子痛。你这话说的,你说你,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哪?那你没看中世子爷?”潘定邦抹着笑出来的眼泪。

“看中是看中了,没敢,不一定打得过他。”

“啊哈哈哈哈哈哈!”潘定邦拍着椅子扶手跺着脚,再次放声大笑。

李桑柔喝完一杯茶,再倒了一杯,翘起二郎腿看着他笑。

“你……唉哟,你这个人,唉哟笑死我了!唉哟喂!”潘定邦的肚子,是真的笑痛了。

“你别笑了,我问你点正事儿。你这个从五品的官儿,一个月能挣多少银子?够你养幕僚师爷的吗?”

“嗯?”潘定邦再抹了把眼泪,差点没反应过来,“这我从来没算过,俸禄都是管事们领回去的,先生们也不从我这里支银子,我不知道他们拿多少银子,我不管这些。”

“咦,那你当官不是为了挣钱养家了?那为了什么?光宗耀祖?治国平天下?”李桑柔高扬着眉毛,一脸虚假惊讶。

“瞧你这话说的,我养什么家?

我读书没天份,二十大几,又是成了家的人了,总不能天天游手好闲吧,这话是我阿爹说的,唉!”

潘定邦一声长叹。“我真羡慕你们这样的,无拘无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管人家怎么看,别人怎么想,多好!”

“那你们工部,像你这样的从五品官儿,有没有穷家出身,光靠俸禄就能过日子?能养得起家吗?”李桑柔拧眉问道。

“怎么养不起!

河道司的蔡郎中,吃百家饭长大的,他媳妇家,比他就好那么一丁点儿,他媳妇的陪嫁,除了一身衣服,就是两只银簪子一对银镯子。现如今,在咱们建乐城,宅子都买下了,还是座三进的宅子!

咱们大齐,可不像他们南梁那么抠搜,咱们俸禄给得多,养家肯定是能养家的!”

潘定邦骄傲的翘起二郎腿。

“河道司?管河道的?这个是肥差吧?是靠俸禄买的,还是?”李桑柔上身前倾,冲潘定邦搓着手指。

潘定邦也伸头往前,几乎和李桑柔头抵头,压低声音嘿笑道:

“肥是真肥,可蔡郎中是个真正朝中没人的,他又是个聪明人,再肥,他也只敢干看着,他要是敢伸手……嘿!多少人盯着这块肥差呢!

要说起来,我们薛尚书是个聪明人,真聪明!工部里的肥差,不是在蔡郎中这样的人手里,就是我这样的人管着。

啧!聪明哪!”

“那你这样的人,伸不伸手?”李桑柔眉梢高扬,问道。

“别人我不知道,我肯定不伸手。我家不缺这点儿银子。”潘定邦坐直回去,抬着下巴,颇有几分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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