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儿在黑马怀里,叫的更凶了。
“你这狗不大,怎么凶成这样?它真敢咬人?”潘定邦对着锦衣金牌,一派富丽的胖儿,手伸伸缩缩,想摸又不敢。
“把它放地上。”李桑柔看着胖儿吩咐了句。
“它急得很,咬着人怎么办?”黑马看着一圈儿看胖儿热闹的翰林和监生们。
“没事儿。”李桑柔笑道。
黑马弯腰,将胖儿放下,上身没敢全直起来,张着胳膊,准备在胖儿冲着谁扑咬出去时,把它捞回来。
胖儿四爪挨地,立刻不叫了,竖着耳朵,浑身紧张的这边看看,那边看看,突然一个掉头,一头扑到黑马脚面上,抱着黑马的腿就往上爬。
黑马瞪着胖儿,简直不敢相信。
潘定邦也是两眼圆瞪,片刻,哈哈大笑。
周围一片笑声。
黑马无语的拎起胖儿,一抱到怀里,胖儿的气势立刻就回来了,汪汪汪汪的大叫起来。
“来来来!把它放这里,看看在这里它敢不敢叫。”一个监生拿了块垫宣纸的毡垫,铺在桌子上,示意黑马。
黑马过去几步,放下胖儿。
胖儿一路后退,屁股紧紧抵着黑马的腰部,浑身紧张的瞪着四周。
“你这叫狗仗人势你知道吧?”潘定邦还是有点儿害怕,没敢伸手,用折扇捋着胖儿的头。
潘定邦捋一下,胖儿那小小的脑袋往后仰一下,干脆一个掉头,站起来,两只前爪紧紧抓着黑马的衣裳。
这个潘定邦不怕了,伸出手,在胖儿背上捋了两下,“你瞧你这皮光水滑的,这一身的肉。这牌子不错,镀金的?赤金的?咦!”
听说是赤金的,潘定邦忙托在手上,仔细掂了掂,“你们老大这么大方,一条狗链子,用赤金!
“这牌子上还有字,这个字儿,胖?这字儿谁写的,好像不怎么样,不如我二嫂写的好,你们怎么没找我二嫂写这个胖字。”
潘定邦心疼的掂着那块赤金牌子,撇着嘴,一脸嫌弃的抚了抚牌子上那个胖字。
“这字儿有点儿眼熟。”挨着潘定邦的一个监生仔细看着那个胖字。
“这字儿你要是不眼熟,那不成傻子了?一个胖字,三岁小孩也能认得,你还眼熟!”潘定邦嘴角往下扯成个八字,无比嫌弃的斜着监生。
“你们来看,这个字儿是不是眼熟?”监生没理会潘定邦,招呼旁边几个。
“我看看。”一个年青翰林上前,伸手托起那块狗牌,看着那个胖字,片刻,两只眼睛瞪大,仔细再看,呆了呆,扬声叫道:“王状元,你过来看看。这看看这字儿!”
正和李桑柔说话的状元王元歉意的冲李桑柔欠了欠身,移步过去。
李桑柔转过身,跟在了王元身后。
“你看看这个胖字,是不是,那个?”叫王元过来的年青翰林压着声音,一脸惊悸。
“还真是!”王元看了一眼,脱口惊讶了句,看着黑马问道:“这牌子,这字,这是?哪家?”
“这我可不知道,你问我们老大。”黑马已经抱起胖儿。
周围挤的人太多,胖儿乍着毛,用尽全力贴在黑马胸前,埋着头,由着一群人你摸摸我看看的,看它的赤金牌子,一动不敢动。
“这个?”王元看向李桑柔。
李桑柔笑着点头,“宫里出来的,衣服也是。”
“你们觉得这字儿写得好?我真觉得一般!”潘定邦挤上前,点着赤金牌子道。
“这是皇上的御笔!”王元猛瞪了潘定邦一眼。
“御笔怎么……御……咳!”潘定邦一阵狂咳。
李桑柔和黑马、小陆子又呆了没多大会儿,就悄悄往外走。
潘定邦急忙跟上,四个人一个挨一个溜出来,出了国子监。
王元一直悄悄瞄着李桑柔等人,看着她们悄悄的往外溜,装作没看见的时不时扫一眼。
“真是皇上的御笔?”刚才的年青翰林过来,压着声音,和王元道。
“嗯。”王元极其肯定的嗯了一声。“大当家不是说了,宫里出来的,连衣服在内,宫里出来的,你想想。”
“大当家这份圣眷!”年青翰林啧啧。
“我听伍相说过一回,皇上对大当家,是以朋友之礼相待。”王元压着声音。
“这话我也听说过,我听吏尚书说的。”年青翰林低低道。
“说起来,国子监这脸面可真大。”旁边伸头听话的一个翰林接话道:“大当家从来没应酬,这么些年,真没听说她到哪家喝过年酒,到国子监来,这是头一回吧?”
“这是文会,又不是年酒!”年青翰林纠正了一句,“大当家爱看文会,从前,大当家空闲的时候,但凡有文会,她就陪着公主,还有睿亲王府那位郡主,到文会上看热闹,听说也是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