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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桑(802)

“喔!”曹先生再次一声惊叹。

“还有呢!还是这一条,妻继夫分,若改适他人,所得产业,须归还夫家这一条,皇上就问,若是招夫呢?”

“喔嚯!”曹先生一拍桌子,又是一声惊叹。

“这一件,算大事吧?”任尚书嘿嘿的笑,“这还不算最大的。

“议到别籍异财,皇上说,儿孙若是白手兴家取财,或是仕宦俸禄所得,这些也尽数归于家长,全家可用,诸子可分,是不是有些奖懒抑勤?”

“喔!这事儿,可就大了!”曹先生吸了口气。

“皇上还提了些细则,就不细说了,都是这个方向,这户婚律,已经发回大理寺重新拟订,这一回,大理寺可有得忙了!”任尚书一脸笑。

“都是大事儿!”曹先生再吸了口气。

“还有件大事儿。”任尚书下意识的往窗外扫了眼。

曹先生忙站起来,挪到任尚书一边,俯耳过去。

“我听着皇上这意思,就想着大当家那句,新朝新气象,议好这户婚律,我就提了当前鞫谳一体的弊端。”

曹先生眼睛瞪的更圆更大了。

任尚书嘿嘿笑个不停,“这个,十几年前,咱们就议过,不光咱们,但凡理过刑狱的,都知道这里头的弊端,只不过,祖宗成法么。

“今天下午,我忖度再三,就提了。”

“皇上怎么说?”曹先生一句话问出来,气都屏住了。

“伍相先开的口,叹了口气,说确实弊端极多,他当年就任地方时,就就此弊端,写过文章,说我用心了。”

曹先生呼出半口气。

“皇上接着说,伍相说的是,我确实用心了,皇上说,鞫谳如何分离,就由刑部牵头,和修订律法一体推进。”任尚书说完,笑容满面。

“东翁,这可是能名留青史的大事啊!”曹先生两眼放光,冲任尚书拱手道。

“也是牵涉极多,极得罪人的事儿。”任尚书深吸了口气,“不过,若是真能鞫谳分离,再辅以兼听,像陈留县哑巴这样的惨案,必定能少上不少。

“虽说这是件穿行于荆棘丛中的艰难事,可若是真能做好了,也是为我任氏子孙,为你们曹家,积下一份厚重阴德。”

“皇上才刚刚过了三十岁,虽说不良于行,却健康得很呢,这样的明君,东翁又是个有本事的,纵是荆棘丛中,也无妨,恭喜东翁。”曹先生一脸笑。

“同喜同喜。”任尚书拱了下手,也笑起来。

………………………………

庆宁殿里,诸臣退下,伍相却留下了。

“先用饭吧,咱们君臣,一残一老,都饿不得。”顾瑾示意伍相坐下,笑道。

“老臣虽老,尚能伏虎,皇上虽不良于行,却纵横天下。”伍相欠身笑道。

“相公这话,令人豪气顿生。”顾瑾笑起来。

清风指挥着几个小内侍,将顾瑾面前的书案抬远些,放上张小桌,抬了张高几放到伍相面前,摆了极是家常的几样饭菜上来。

顾瑾和伍相吃了饭,小内侍奉了茶上来,清风悄悄挥了挥手,殿内的小内侍垂手退下,清风退到殿门口,垂手侍立。

“各大族大家尚未定亲的小娘子,能确切打听到的,都在这里了。”伍相从怀里摸出本薄薄的册子,站起来,捧给顾瑾。

顾瑾接过,翻开。

“尉家有两位,都是嫡支,学问都极好,一位,年纪似乎小了些,过了年刚满十七,性情活泼,爱说爱笑,喜外出游玩。

“另一位,十九岁,行事略有些急躁,和诸兄弟姐妹议论学问,常常急恼,也常和先生争执,不过,急躁之后,能反思反省,躬身认错。”

见顾瑾翻开,伍相忙欠身介绍。

顾瑾凝神听着,却看不出什么表情。

伍相对册子上的人名极其熟悉,顾瑾翻过一页,伍相就紧跟着细细介绍,顾瑾听伍相介绍完一页,就翻过一页。

顾瑾翻到最后一页,伍相陪笑道:“这是泰州郡望周家。

“周家诸人,如今都在泰州聚居,周家出仕者不多,一共五位,现任家主周为山,年前刚点了睦州宪司,年里年外,带着全家,刚刚赴任到建德城。其余四位出仕者,都在县令任上。

“二十年前,周家上任家主周为江,曾任户部左侍郎,携家小居于建乐城,周为江病逝后,妻儿扶棺回乡,直至今日,周家没再有人过来建乐城,居于建乐城。

“建乐城里,如今只有一座空宅,由两房家人看守打理。

“周家姑娘,一共三位,最小的一位,是现任家主周为山幼女,今年刚满十七,生月小,排行又最小,听说极是娇憨。

“另一位是周为山堂侄女儿,居于泰州,今年二十岁,因为订的亲被退,现待字闺中,听说学问性情都很好,因为这位姑娘不喜外出,能打听到的极少,臣还在细细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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