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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桑(862)

“而且,大哥想让我走走看看,最好能想出个法子,彻底压住这种两姓械斗。”

李桑柔嗯了一声,片刻,皱眉问道:“镇上塾学是谁家的?张家还是姚家?”

“你家的。”顾晞看着李桑柔,摊手道。

“嗯?!”李桑柔愕然,她从来没办过塾学啊!

“就是你家的,你要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正好,咱们一起去看看。大哥的意思,也是让我请上你,说我性子急,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不耐烦拆鱼头,你比我仔细。”顾晞仔细解释道。

李桑柔紧拧着眉,嗯了一声。

她是得去看看这个塾学是怎么回事。

………………………………

李桑柔和顾晞都是说走就能走的人,隔天一大清早,李桑柔和大常、孟彦清等人,一人双马,在城外会合上顾晞等人,纵马赶往高邮县。

在赶路这件事上,李桑柔和顾晞的态度高度一致:那就是能多快就多快。

五天后,一行人赶到了高邮县。

如意捧着顾晞的印信,直奔高邮县衙知会县令。

董超带着老云梦卫中的大部分,在城外顺风递铺暂时歇脚,顾晞的护卫副统领带着百余名护卫,在高邮城内找了家客栈。

顾晞和李桑柔带着大常、吉祥等二十多人,直奔临泽镇。

如意奔到高邮县衙,高邮县衙内空无一人,如意立刻拨转马头,出城直奔临泽镇。

李桑柔和顾晞等人赶到临泽镇时,平时挺热闹的临泽镇上,几乎空无一人。

李桑柔示意黑马,黑马踩着马蹬看了看,瞄见镇子口的祠堂门口,有个拄着拐杖的老翁,正伸长脖子不知道看什么,忙跳下马,直奔老翁过去。

“大爷,咱这镇上的人呢?”黑马一口高邮官话。

“你这……”老翁用力拄着拐杖,挪过来,眯眼看着黑马,“你姓啥?”

“姓马。姓啥怎么啦?”黑马一脸纳闷。

“噢,马。”老翁指了指祠堂门口的栓马石。

“咱这镇上的人呢?”黑马再问。

“关你啥事儿?”老翁回头白了黑马一眼。

“大爷您姓啥?姓姚还是姓张啊?”黑马看着一脸没好气儿的老翁,一个侧步,把头伸到老翁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当然姓张!姚,呸!”老翁往地上啐了一口。

“是不是都打架去了?在那边?”黑马顺着老翁的视线指了指。

“你个外乡人,赶紧走!”老翁没好气儿,提起拐杖,在地上用力敲了两下。

“我就是冲着打架来的,好从死人身上摸点儿好处。”黑马冲老翁搓着手指。

“你个坏坯!”老翁怒了,“滚,快滚!你们这些外乡人,都是坏坯,坏坯!滚!”

老翁冲黑马扬着拐杖。

黑马连蹦带跳闪过,赶紧跑回去,指着老翁一直看着的方向,“赶紧赶紧,好像已经打起来了!”

“快走!”顾晞立刻抖动缰绳,奔着黑马手指的方向,疾冲而出。

李桑柔紧跟其后。

冲没多远,就看到打架的人群。

一片打谷场中间空着,两边站满了拿着铁锨、带枝叶的青竹竿,棍棒的青壮,彼此怒目而视,时不时骂几句讲几句,往前挪两步。

两帮青壮人数众多,人群从打谷场,一直延伸到旁边的稻田里,把已经接近成熟的沉甸甸的稻谷踩的一片狼籍。

两帮青壮中间,高邮县伍县令帽子没了,头发散乱,半身泥水,正高扬着两只手,从这头跑到那头,喉咙嘶哑的用力喊着:“都回去!回去!不能打!不能再打了!回去!”

跟着伍县令过来的书办们躲在衙役后面,衙役们紧紧握着水火棍,跟着伍县令,挤成一团儿来回的跑。

顾晞马速半分没减,从稻田中斜冲过去,冲到两群青壮中间。

李桑柔紧跟在顾晞身后,顾晞勒马停在伍县令旁边,李桑柔也勒住马,松开缰绳,伸了伸左手,捋了捋袖子,从挂在马旁边的顺袋里拿出手弩,抬着手,将手弩往手腕上捆扎。

“你是伍成思。”顾晞没理会两边的青壮,看着狼狈不堪的伍县令,扬声问道。

“是,您是?”伍县令抹了把脸上的泥污汗水,仰头打量着顾晞,下意识的用了个您字。

“你还不错。哪边是姚家,哪边是张家?”顾晞没理会伍县令那句您是谁,挥着马鞭,指着两边问道。

李桑柔已经扣好了手弩,开始一根一根,往手弩里扣弩箭。

两边的青壮不喊不骂了,一多半人盯着李桑柔捆扎手弩,一根一根扣弩箭,另个一小半,则打量着顾晞,和从两边冲入中间,横在两群人中间,两两背对,冷冷看着他们的诸护卫。

两边的青壮都安静下来,甚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这些马这些人,令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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