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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江湖路(115)

水若云紧紧拥抱着哥哥,对这三人一个劲的说谢谢。她握紧了双拳,接下来,要看她的了。

水若云也需要在头脸、胸前和小腹下身处穿绑上用药水浸过的头罩、小衣小裤等,以防她被蚕虫咬伤这些部位,或是钻到她体内啮咬到内脏,那就是极度危险的事了。

水若云独自一人在冰窖里,穿戴好了这些,她不想让任何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楼琴也只好在门外候着,若是有任何情况,她也好及时施援。水若云按薛神医的吩咐,在嘴里含着参片,这是给她补气用的,又准备了厚巾子咬着,这是防巨痛之下她把自己的牙关咬伤。旁边点着个蜡烛,还有火折子备着,若是蚕虫有些什么不对,便可以用火把它烧掉。

水若云坐在这里特意安置的一个小木榻,她背靠着软垫,脚下能踩撑到另一边,双手两边还有扶手,这些,全是为了让她巨痛之下,四肢可以着力支撑。

巨痛!薛神医五句里有三句说到这个词,这个冰窖里很多安排也是怕她撑不住而设的。水若云笑了,她打开了盒子,里边有五只鬼蚕幼虫,这是这两天要养的份量。盒子打开,幼虫似乎感觉到了附近香甜的热血气息,在盒子里蜷曲扭动起来。这几只蚕宝宝可没有一点可爱的模样,扭曲嗜血的姿态让人恶心。水若云咽了咽唾沫,定了定心神,心里默默念着凌越山的名字。

她把厚巾子咬在嘴里,脚底撑住了,深深的呼吸了几下,用小木夹子轻轻夹起了一只鬼蚕,看着它在夹子下用力的扭动,她又吸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越山哥哥,让我们来看看到底有多疼吧。

她轻轻的把那只蚕虫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越山苏醒

当那只蚕虫紧紧啮咬住她腿上的肌肤时,水若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疼痛,那一下只痛得她咬紧口中的巾子,连腿都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她忍着,看那只鬼蚕紧紧贴在她的腿上,它一下一下的拱着背吸着血。被咬着的地方越来越痛,水若云明白是它的毒液正一点一点的浸进了伤口,所以疼痛只会更剧烈。

水若云吸了几口气,颤着手拿着木夹子,又夹起一只鬼蚕,放在另一边腿上,同样的巨痛袭来,让她咬紧了牙关,手抖着,木夹子掉在榻上。两只鬼蚕的啮咬使这空间飘散了些血气,盒子余下的三只鬼蚕显然闻到了气味,争先恐后的蠕动着翻腾出盒子来,朝水若云爬了过来。

水若云犹豫着,不知该把虫子放哪好,两条腿上都有了,好象再放腿上就得痛残了,可放胳膊上,万一被咬的胳膊动不了怎么办,再说了,胳膊上容易被发现伤口,越山哥哥万一看到怎么办?她想来想去,犹豫不决,没等她想好呢,只这一会的功夫,三只蚕已经到了她的近旁,眼看着就往身上爬了。水若云有些害怕的喘着气,干脆不管了,两只手握紧两旁的把手,等待着又一波的巨痛袭来。

水仲楚狠狠把自己从头发丝到脚趾都洗了三遍,那种恶心的感觉才算是压了下去。先前拼命赶路,顾不上再想那洞里的情形,现在大功告成了,身体一松懈,思绪一清明,那洞里的恶心景象又好象历历在目了。水仲楚赶紧快手快脚把衣服穿好,简单扎了扎头发,跑到院子里展了双臂晒太阳,薛神医说过,这些鬼蚕怕阳光,一晒就全死了。

梁弦歌抱着一堆晾好的衣物巾子走进来,看到他在那,站住了,水仲楚也察觉了有人在旁,睁了眼站好,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梁弦歌皱了皱眉头,道:“头发都还滴水呢?”语气中颇有几分埋怨。

水仲楚笑笑,伸手从她抱着那堆衣物里抽了条大巾子,坐在院里石凳上裹了脑袋擦了擦。梁弦歌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没有受伤吧?”

“没事,我没受伤。”他看她好奇的看他,想解释说不是他武艺太高,而是他钻进了那个恶心的洞,人是没受伤,但实在被那些虫子恶心坏了。后想想,不想吓着她,就没说话了。

梁弦歌看他欲言又止的,知道他有话没说,也不觉为意,反正他经常这样,对她算不上冷淡但又称上热情,凭的要她猜来猜去,她才不要猜,哼,就算她真的很喜欢他,那又怎么样,她才不要他施舍温情。她打算也象阿芙那样,给自己找个出路。

“我跟阿芙聊过了,我要去她铺子里帮忙。”她告诉他她的打算。他擦头发的手停住了,抬头看看她,惊讶道:“怎么会想去那帮忙,那铺子里人来人往的,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

她不服气了:“可是阿芙就做得很好啊,只是介绍介绍铺子里的东西,卖卖货,阿芙说我可以的。”忍不住又补了一句:“而且我还有工钱拿,这样我就能有些积蓄。”

“你是觉得在家里没工钱拿?”他不高兴了,年心芙是年心芙,原本就是个闯江湖的,做个女掌柜那是展了她的长处,可这梁弦歌却是养在深闺的,虽然爹不疼娘不爱,造成她胆子大又叛逆,但她又哪里见识过这市井之徒的嘴脸。原本这年心芙就够招人的了,听说铺子里的买卖收成大半来自男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可年心芙够凶悍,冷冰冰的能镇住人,若真有什么事还有一身武艺傍身,这梁弦歌却是温温婉婉的,去了那不就跟把小羊往狼堆里送一个样。

“你知道我不是这么意思,你们救了我,给我一容身之处,我就动手帮帮忙做做家事,哪里还会说什么工钱。但我也得给我自己打算啊。”她也不高兴了,把手上的衣物往他面前的石桌上一摆,算是东西已经送到了。“我已经跟夫人都说过了,她也同意的。”

“桃花。”他头疼的抚抚额,想着怎么劝她打消这个主意,他一点都不想她去铺子做事:“你听我说……”话没说完,看见刀小七,背着行囊从院门口过,正往外走,他明显梳洗过了,换了衣服,包扎了伤口,看样子是要回去了。

水仲楚跳了起来,急急追了过去喊住了他,刀小七进了院子,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梁弦歌隐隐听到几句,夹着楚盈的名字,她苦笑了一下,这个男人啊,怎么都还是惦记着那个楚盈。她悄悄的走了出去,心里想着,没关系,她单恋又怎么了,反正那个男人还不是只能单恋,他也不比她好多少,这样一想,她心理莫名的平衡了。

水仲楚一边跟刀小七说着话,一边看到梁弦歌偷偷摸摸的溜出去,他皱了眉,有点分神,差点没听清刀小七说的什么,他想着一定不能让桃花去铺子里做事,哼,等着瞧,看最后谁赢。

这边两个男女心绪微妙,而另一边水若云却是在绝对超出想象的痛楚之后体会到了巨大的欢喜。

说到痛楚,那是她用自己的活血连着喂了那五只鬼蚕两天,蚕虫喝饱了血,身子变成了浅红色,个头也变大了,水若云真是体会到了薛神医所说的活活痛死是什么滋味了。这才只过了两天,第一天不到半个时辰,第二天因为蚕虫个头大了些,吸血量也大了,所以时间稍长,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有余。半个时辰,其实也就是她跟越山哥哥一起吃顿饭的功夫,那时候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这会的半个时辰却让水若云觉得熬了十年之久。痛楚紧紧揪着她的每根神经,心脏也觉得一抽一抽的,心跳得很快,快得她直冒虚汗,她两耳嗡嗡的,好象什么都听不到,却又好象连血液在血管中奔流,被鬼蚕吱吱吮吸的声音都听得见。

她一次次觉得自己濒临死亡,却又硬生生的将精神力拉了回来,后来她找到了一个好办法助她苦熬过关,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默念着凌越山的名字,心脏因为身体的痛楚而咚咚的快速跳着,她就着这个节奏频 率,一遍遍的念着越山、越山、越山……

她成功了,她撑了过来,她把蚕虫喂得极好。薛神医从蚕虫的嘴里取出了涎沫,配了药给凌越山服用,虽然他的脸色还是紫黑,但身体却不那么僵了,他的手指关节推着已经能弯了下来。薛神医把完了脉喜形于色,这药管用,非常的管用。

水若云被巨大的喜悦笼罩着,只要有用,只要能把越山哥哥救回来,就是让她再喂这鬼蚕十年她都愿意。可虽然不需要她喂十年,一个月却是要的。她休养了三天,服了药,泡了药材汤浴,生生把自己当成活血库生养着。在第六天里,水若云第三次喂鬼蚕,这一次,除了先前养大了些的那五只,还有三只小的。那大的五只,因已尝过血味,又饿了三天,被折腾取涎,早已嗷嗷待哺,凶狠的大口大口吸食着血液,三只小的这次有大虫带领,也吃的欢畅。这一次,纵使有越山名字口诀,水若云也差点痛的昏死过去。当八只蚕虫终于吃饱,水若云的肢体还在痛苦抽搐,她很久都缓不过劲来,楼琴实在担心的不行,冲了进来,看到女儿惨状失声痛哭。

而这一次的治疗之后,凌越山身上的紫黑色终于褪了一些,身体更软了,手肘已经能弯起。水若云泡在药桶里,听着楼琴说着他的状况,心里真是欢喜,她微笑着,昏睡了过去。

水若云喂养鬼蚕,最多的一次是喂了十只成虫,她居然奇迹般的挺了过来,当薛神医流着泪从楼琴手中接过盒子,都觉得这事不可思议,这哪里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娇娇软软的爱撒娇的丫头,就是最顽强的铮铮硬汉,也未必受得了这个苦。所幸,这次之后,需要喂养的鬼蚕数量是逐渐在递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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