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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庭孤儿(27)+番外

作者: 狂收 阅读记录

贺垣弋把剑扔给王犊,“把灵械还你,我不放心。”

虞砚池停下,“你好像忘了那是我的东西。”

贺垣弋说:“你好像忘了更多,等你什么想起来了我是你哥,我再把东西还你。”

晚间虞砚池睡觉的时候贺垣弋又来了。她半梦半醒,看到贺垣弋在轻手轻脚帮她塞被角,昏暗的烛光在贺垣弋脸上勾勒光影,他不说话时敛着漠然,不好亲近四字同样也适用于他。

虞砚池恍惚着,突然叫了一声,“哥哥。”

贺垣弋当下僵在床头,就又听到虞砚池说:“哥……”

“你想起来了?小池,我……”

“把剑还我。”然而虞砚池接下来的一句却把贺垣弋的激动灭了个彻底,变作另外一种不可说的情感。虞砚池睁开眼睛,她的声音还带着睡意,“求你。”

贺垣弋第二天把剑还给了虞砚池。

虞砚池拿到剑的时候还有些不可置信,捧在眼前反复确认这确实是她的灵械,并且贺垣弋也没往上动什么手脚。

贺垣弋在桌案前看卷宗,他今天没怎么盯虞砚池,连问她问题都没抬眼:“拿到剑,下一步是要回天南吗?”

虞砚池老实地不说话。

贺垣弋把案上的酒菜推给虞砚池,“今日的厨子是天南来的,尝尝。”

虞砚池坐下,没急着动筷,而是看着贺垣弋。

“怎么?”

虞砚池问:“你不吃吗?”

贺垣弋就看不下去卷宗了。

虞砚池兴许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她习惯了贺垣弋陪她用晚饭,贺垣弋是后来才发现这点的,因为只有晚饭的时候,虞砚池才会吃得多一些。

今天的晚饭贺垣弋额外带了瓶酒,放在那里并不起眼,但是贺垣弋要喝,顺便给虞砚池倒了少许,虞砚池也没有推辞。

这一喝就喝出了事情来,虞砚池酒量并不好,竟没两杯就醉了。

她醉酒兴致不高,话虽多了一点,却都是自语,如同梦呓,贺垣弋看完了卷宗之后望向她,就见她已经趴在案边不省人事了。

贺垣弋也习惯了虞砚池。他养着虞砚池,像是养了个妹妹,养了只猫,只要她在一边,就是不说话,也能让他感觉心里有一个角落是温软的。

这就是他妹妹啊。

贺垣弋把虞砚池抱起来,觉得她同小时候一样轻,一样软,贺垣弋觉得世事无常,时运弄人,她从前绕在自己身边,现在却变成了他把她带在身边。

一路把人从书房抱到寝殿,虞砚池说了一路的话,她说得含含糊糊,贺垣弋听不明白,问了一句:“什么?”

虞砚池说:“你说我是孤儿吗?”

“不是。”贺垣弋说:“你哥在这儿,谁敢说你是孤儿?”

虞砚池说:“那我怎么不能回家?”

贺垣弋进了寝殿,“这里就是你家。”

虞砚池说:“你骗人。”

贺垣弋到桌前,把人放到桌上,半扶着防止她摔了,单手倒了杯茶,“我没骗你。”

虞砚池坐不稳,靠着贺垣弋,“我好渴。”

贺垣弋说:“给你倒着呢。”他把茶杯递到人嘴边,“啊——”

茶被贺垣弋小心地喂给了虞砚池,可这人喝到最后,还是给喝呛了。贺垣弋拍着她后背,“没人抢啊。”

虞砚池咳了一会儿,又说:“我好困。”

这人真是太会使唤人了,贺垣弋把她再抱起来,问:“那去哪儿啊?”

“睡会儿。”

贺垣弋被她逗笑,“睡哪儿啊,没床。”

听到没床,虞砚池就扒着贺垣弋不松手了,这下可好,摔又舍不得摔她,拎又拎不到,贺垣弋最后没辙,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顺势躺下去,她才松了手。

然而贺垣弋却起不来了。

昔年

贺垣弋做了梦。

梦里的自己还是少年模样,他很苦恼,因为母亲给自己订了一个娃娃亲。

北地的帝胤曾是位圣明的女子,是贺垣弋的母亲,徽幼夫人。贺垣弋少时,北地还很安生,上至帝庭,下至州府各地,凤引九雏,和气安泰。

贺垣弋十三岁时南下拜师,临行前,母亲亲手为他收拾行囊,贺垣弋端坐案前读书,偶尔回答母亲的问题。

母亲事无巨细,问到一半,突然到贺垣弋跟前,“小弋,到了天南,记得代我与你爹向楚道叔叔问好,礼不可少。”

贺垣弋点头。

母亲又说:“不过行了拜师礼,就得叫师父。此去良久,远行多有不便,你照顾好自己。见过师父,可记得去拜访谁?”

“天南虞氏。”贺垣弋答得一丝不苟:“先拜访虞舅舅,母亲,我知道。”

天南武宗鸿雪堂的楚道宗师是贺垣弋父亲贺舟的至交,楚道有个爱重的徒儿,比贺垣弋稍长几岁,名为虞清樾,是天南常延宫宣武将军虞旸的长子。虞氏是将门世家,在四方还不是四方的时候,虞家人就已经随宫氏先祖打过天下。宫氏先祖死后,天下以九川为界,四位帝胤各占一方,四方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