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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18)+番外

居沐儿听了,心头一暖,这个龙二爷,心肠确是好的。她没有反驳,只依了龙二的意思,跟着他到了厢房暂歇。

很快大夫到了,把了脉问了病情,居沐儿一边打瞌睡一边答,严重走神的状况惹得龙二想握着她的肩使劲摇,大声喊:醒醒!醒醒!

可他没有这么做,他当然不能这么做,他虽然生气,但他还没有被气疯。

于是他咬着牙在一旁盯着这傻姑娘瞧病,结果却把那大夫吓着,以为自己哪里诊得不好。想多把会脉表现得认真,又怕二爷觉得他不专业,想表现得医术高深很快看完,又怕二爷觉得他不仔细。

总之这病瞧得,一个犯困没精神,一个生气黑着脸,还有一个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最后终于是看完了,大夫重新开了药方子,又把居沐儿头上裹着药的布巾子拆了,仔细看了伤口,重新上药。

这一弄脑袋,居沐儿痛得清醒了,她问大夫这伤得过多久才能碰水,大夫答怎么都得十天,居沐儿一下垮了脸。

待大夫走了,居沐儿与龙二道:“二爷,这案子一事等不得,我们还是得速办,早日将它了结的好。我现在就与你去府衙吧。”

龙二回道:“你先吃饭喝药睡觉,把烧退了。我自己去府衙把事情安顿好,待你恢复些了,便领你去。”

“不,不,我还是这会就跟你去吧。”

龙二皱起眉头:“方才不是还困得傻傻的,这会怎么又急了?”

“你没听大夫说嘛?”

“说什么了?”龙二没想起大夫有说什么涉及案子的事。

“他说我的头十天不能碰水。”

龙二的眉头更紧了:“然后呢?”

“就是说,我的头在这十天里,臭哄哄的药抹来抹去,还不能洗。这攒起来,得有多臭?”她皱皱鼻子:“趁着还不能把尹府大人熏倒之前,我们还是速去吧。我把我能做的都尽早办了,然后就可以躲家里只臭自己了。”

“……”龙二无语,他觉得她肯定还在犯困,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不理她,只吩咐了旁边候着的丫环要好好照顾居姑娘,伺候好了吃饭喂药,盯着她睡一会。

他一边说居沐儿在一旁直撇嘴,她发臭的事也是很严重的事好不好?

龙二瞥她一眼,“哼”了一声便出去了。

他就知道,女人真的是麻烦。不管眼睛看得见的,还是眼睛看不见的。

龙二刚走到门口,居沐儿就唤他:“二爷,等等。”

“你现在不许去。”龙二这次老实不客气的截了她的话。

“我既是不能去,那还是先告诉你些事。”居沐儿皱着脸也不太乐意,但她还是冲着龙二的方向招招手。“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龙二想想这样也好,他带着些有用的消息过去,也好安排布置。

他遣了丫环到门口候着,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床边,打算听听居沐儿说什么。

结果刚摆下椅子,居沐儿却又说:“二爷不要离我太近。”

龙二没好气:“因为你臭?”

居沐儿点头,龙二瞪眼:“我不会被你熏倒的。”

“还是会臭。”居沐儿挥挥手:“远一点好,远一点好。”

龙二把椅子搬远一点放下了,居沐儿听到声音,满意的点点头。她却不知龙二没坐那椅子,而是坐到了床边上。

居沐儿开始对着椅子的方向说了:“二爷,我的眼睛,看不到人与物,但是可以看到一点点微弱的光。就比如说,如果在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屋里点上根蜡烛,我可以看到那一点点光,或者不该说看见,就是能感觉到那一个点比别的地方稍亮些。但是若是在稍亮的地方点灯,我就判断不出来了。”

她顿了顿,挪了挪自己靠在床头的位置,很认真的对着那把椅子道:“二爷,昨日夜里,我走在客栈二楼廊道时,就没有感觉到一点光。朱老板的房门打开,我看过去,也没有看到光,所以,他屋里该是没有点灯,那就是说,他是睡着的。在他睡着的时候,那个凶手闯进了他的屋内。那人若不是进错屋杀错人,就一定是尾随了朱老板,知道他住在哪间房。他还预先弄灭了廊上的灯笼,掩人耳目。”

居沐儿说到这,停了一停,龙二听得这番话,不禁道:“你说得对。”

他一说话,居沐儿猛地转头,从椅子方向转向了龙二,她有些恼了:“你又戏弄我!”

“没有。”龙二不承认。

他才不会告诉她,她认真的对着一张空椅子说话是件多么好笑的事。

15究细处盲女揭案

居沐儿瞪着龙二的方向生气。想想刚才自己这么认真,真是傻气。她撇撇嘴,不想说话了。

龙二赶紧引了话题哄她:“你说得是有几分道理,不过还是漏了一样,若是他们之前在屋里有过缠斗,把灯吹灭了,开门时你也一样看不到光。”

居沐儿愣了一愣,想想他说得是,便点点头。

龙二看她注意力又转回案子上了,不由得笑笑,又说:“但你猜得其实也没错,因为那朱老板的尸首是只穿着中衣,想来确是睡了。若是有人来访,他该会穿好衣裳见人才对。所以你的推测该是没错,有人在他睡着时闯入。”

居沐儿侧了头认真想了想,又道:“凶手身上穿的是布衣,我没有摸到他的脸,这么冷的天,他身上的衣裳不厚,身体壮实。他当时捂了我的嘴,将我往屋里拖,我的头顶顶到他的下巴,他应该比我高大半个头左右,我用竹杖戳他的肚子,他有痛叫声,也许肚子那会留下淤青,我摸到了他的手,他手背不平滑,似乎是有些细小的疤。另外,他把我甩到地上的时候,我有抓到他的手腕,那里也许会留下些伤痕。”

龙二细细听完这话,脑子里把堂上的人全都过了一遍,说道:“幸好你没在堂上说这些。”

居沐儿点头:“我知道,口说无凭。若是真凶不在堂上,但若有其帮凶在或是其他相关人走漏了风声,那非但不能帮吕掌柜洗冤,还会让真凶得到所有消息,他若有防备,我们就不好找他了。”

“可你对府尹大人说了,你可能会有重要线索,一时却是想不起来。若真有人把话传到凶手耳里,怕是你会有凶险。”

“可我若是不说,万一府尹大人就此定了吕掌柜的罪,那可如何是好?”

“人命大案,哪是随随便便就能定罪的。”

居沐儿撇撇嘴:“我又不是当差的,哪里知道随不随便,当初师先生不也被砍了头嘛。”

龙二一愣,什么师先生被砍头?

居沐儿却又是迅速接下去说了:“再者说,我当时也想好了,待出了衙门,便来寻你来……”她说到这,脸上一热,赶紧转了话题:“在衙堂上,那个朱老板的夫人捶打我的时候,我闻到她身上有股油腻腻的味道,象是香油之类的,凶手的身上,也有这样的气味。”

龙二沉思,油腻腻的香油气味?他想起朱富住在平阳街,那条街上确是有家香油铺子。

居沐儿道:“我知道的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府尹大人若是不信我的话,可让他重新安排现场试我。”

龙二想了想:“你与那凶手接触,可还说了些什么?”

“我就是求他饶命,我说我是瞎子,什么都看不到,让他别杀我。他把我甩到了地上,挨近了看我,近到我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气息,我想他是在确认我究竟是不是瞎的。再然后,就是我头上被击了一下,晕过去了。”

龙二道:“他欲陷害于你,搅乱案情,这脑子倒也转得快。只是这加害之法甚是无稽,任谁细细一想,也能知道人不会是你杀的,朱富之死,匕首落刀的位置和力道,都不是你能办到的。所以凶手是个机灵人,心思却不是太缜密。”

居沐儿点点头,她话已经说完了,整个人放松下来。再者坐得有些久了,她又觉得头晕得厉害,想一想,干脆直接一倒便打算先睡过去。

龙二一慌,探身过来拉她:“你怎么了?”

“说完了,该睡了。”居沐儿当真是闭了眼,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

这答案让龙二一呆,随即恼了:“睡什么睡,起来先吃东西喝药。哪有一声不吭倒头就睡的?我们还在说话呢?”

居沐儿细声细气的应:“那你换位置坐也没吭气,我们那时也在说话呢。”

龙二一噎,不理她了,转头冲门口的丫环喝道:“吃食呢?药呢?都多久了,怎么还不来?”

丫环在门口听到,着急忙慌应了,赶紧撒腿跑去催了催。

龙二又理直气壮的去拉居沐儿起身:“先别睡,一会睡过去了再起来更难受。先撑一撑,吃点东西,再把药喝了。”

“那还不如放我在家里呢,在家里还能睡个好觉。”

“你还说,在家里怕是你睡死过去你爹还在那守着炭炉子温药呢。他也不看看你,怎地烧起来了,药没让你按时吃,病重了也不让大夫来瞧瞧,不对症是得换药吃的。”

“那病重了不让睡,得死得更快吧。”

“瞎说八道。”龙二好想戳她脑袋,可看她那副可怜相,又戳不下手了。

罢了罢了。

他把她扶好,靠在床头,说道:“我盯着你吃完饭喝完药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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