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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34)+番外

“二爷确是很好的。”

苏晴看看她,问:“姐姐,你怎么都不笑,你不欢喜吗?你不想嫁给龙二爷吗?”

居沐儿摇头,忙笑了笑;“我欢喜呢,我想嫁他。我只是,有些紧张。”

苏睛扑哧一笑:“还没到嫁的时候,你就紧张,嫁了可怎么办?”

居沐儿苦笑,回不了头了,她怕是得背着这愧疚一路走下去。

龙府里,龙二心有些躁,总想着那下聘的事再不会有什么差错了吧?他一边忙一边分神想,等了半日,终于是等回了余嬷嬷,她拿回了庚帖和回礼,拉着龙二要去给祖宗牌位上礼磕头。

龙二听话的去了,看着自己与居沐儿的生辰八字摆在了祖宗的面前,龙二的心里,终于是有了真实感。

终是定下了!龙二的头认真的磕下去。

他终于也要娶妻了。

龙居两家这亲事订下后,居家酒铺里开始忙起来。一来是大喜临门,酒铺今年要多准备,过个喜庆年,二来是待嫁媳妇女红忙,虽是居沐儿盲了,做不得什么,但左邻右里的媳妇婆婆们都乐意来帮忙。一时间这酒铺的院子里倒是常常有人往来,常是一堆妇人家聚在居沐儿的小院一边干活一边叙话。

就在这种时候,丁妍香又来了。

居老爹对这云夫人有了戒心,不愿让她见居沐儿。丁妍香软声相求,竟也不走。两边人堵在酒铺前堂那,后是居沐儿听到消息,让苏晴跑出来说传话说她愿意一见。

丁妍香轻声谢了,跟着苏晴到了后院。后院里,两位妇人正坐在院子里绣喜帕,见得云夫人来忙起身施礼,丁妍香回了礼,然后独自一人走进了居沐儿的小屋。

两个女人见了面,默默无语两相对。

最后还是丁妍香先开口:“我这次来,是想跟姑娘说声抱歉的。”

居沐儿微点头表示听到,但没应话。丁妍香苦笑,踌躇了半天接着道:“是我不好,我急于讨好相公,才会说了那些话。我以为姑娘答应了,我想着姑娘进了门,我一定好好待姑娘,绝不让姑娘委屈半分,日子久了,姑娘定会明自我的心意。那日与相公说了,他很高兴,但又有些不信,他说他要来问问姑娘,结果正巧碰到姑娘受伤养病,他被拦在门外。他再三问我,我告诉他姑娘确是答应了。那时候我就想着,下礼的事定是要提前了才好。”

居沐儿投有表情的听着。丁妍香看看她,咬了咬唇,声音有些哽了,透着难过:“第二日,相公便接了个公差,到外地去了。我找了媒婆子商议下聘定礼的事,可没过多久就听说姑娘与龙二爷要定亲,我心里一慌,便去促那媒婆子上门来好好说说,定要成事,可没曾想她们竟然是打着骗礼的招数。我虽之前有错,但还是想来与姑娘说声,那绝不是我指使她们这般做的。望姑娘海涵,莫要怪罪我。”

居沐儿想了半天,终于回了句话:“既是事情已经过去,夫人就莫要放在心上了。”

丁妍香听了,终是笑了笑,两滴泪却是滚出了眼眶,她拿了帕子擦了擦,吸吸鼻子,道:“听得姑娘这般说,我是真高兴。我真是不该,不该做这档事的,我太傻了。我说那些话,也不是真心要对姑娘家里如何,我只是,只是想让姑娘答应。希望姑娘莫要怪罪。”

“都过去了。”

“相公明日就该回来了,我,我还得想想该如何跟他说。我之前见他求亲不成那般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本想让他欢喜,现下怕是让他恼心了。我……”她吸吸鼻子,眼泪又落了下来:“我这两日很是不安,又觉得没脸再与姑娘说些什么,但这道歉的话是一定得过来说说。我,我这会说完了,倒觉得心里舒服了。”

“夫人多虑了。”居沐儿低首施了个礼:“我只是布衣盲女,没什么本事,更谈不上怪罪,事情过去便罢了。云大人与夫人夫妻情深,定会白头到老,永结同心,夫人就莫要再多想了。”

30悄试探暗藏风波

年节马上就要到了,婚期也更近了。

这日居沐儿让苏晴陪着她去了一趟石花巷。巷子里有一间屋子,是她偷偷教花娘弹琴的地方。

从前除了苏晴,她身边还无人知晓此处。不过现在龙二派了两个护卫在酒铺里跟前跟后,居沐儿出门,倒也不好避着他们,不然显得她是要做什么亏心事,报到龙二那又得招来麻烦。

所以这次定下了教琴的日子,居沐儿便让一名姓陈的护卫跟着去了。不过到了巷口便麻烦他等等,与他说了事由,道明来学琴的姑娘们不方便见外人。

那护卫听了,便在巷口的茶水摊那歇着等她们。

苏晴领着居沐儿进了屋子。屋子里是两进式的,里外各一间。里屋里摆了几台琴,外间就只有桌椅,陈设相当简单。

居沐儿与苏晴等了一会,陆陆续续便来了五位花娘,她们人人脸上都戴了面纱,不露真颜。苏晴知晓这教琴的规矩,她也不多看,只守在外间坐着。

花娘们进了里屋,便把面纱摘了,嘻嘻哈哈的开始闹了起来。大家先是调侃了居沐儿的婚事,围着她问龙二爷这样那样的。绕是居沐儿佯装镇定,也禁不得被她们那没修辞的话说得个满脸通红。

后是居沐儿板脸装了严肃,又道这是她最后一次教她们弹琴了。花娘们这才赶紧收敛,把平素她们抚琴里遇到的一些问题都说了。居沐儿让她们分别弹了一曲,又细细指点,直教了一个时辰。这堂课才算了啦。

花娘们一看琴教完,又开始聊了起来。其中一个忽然道:“沐儿姑娘,既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不如姑娘弹个厉害的曲子,让我们也开开眼。”此言一出,众花娘纷纷附合。

论琴瑟之艺,居沐儿年幼时便已成名,坊间早传“城南酒铺,有女沐儿,妙手仙琴,天音自来”。

这是在师伯音行刑琴会广邀知名琴师参加时,居沐儿够资格进场观刑的原因。她也是当时能参加行刑会的唯一一位女琴师,同时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位琴师。

只是后来闹了盲眼退婚与有妇之夫纠缠不清等等一连串的事,坊间相传她琴技的少了,传她八卦是非的多了,鲜有人再说那什么“妙手仙琴,天音自来”的话了。

而居沐儿其实素来低调,她教导众花娘弹琴时从不炫耀琴艺,只是依她们各自的状况从最基本的技艺教起,并不自己弹琴显摆。

这也令得众花娘们心中早有好奇,传言里说得神乎其神,却也不知这居沐儿到底琴技如何,如今有人一提,众花娘便起哄附和让她弹琴。

居沐儿只是笑笑:“厉害的曲子是怎样的?”

众花娘忙提了几支名曲,那提议的花娘却是道:“那些个曲子常有人弹,有甚稀奇?我们要听,便听个从没听过的。”

居沐儿又笑,奇道:“所谓从没听过的?”

那花娘神秘兮兮地道:“沐儿姑娘,我上次听几位客人谈论,说那琴圣师伯音才是真正的琴界大师。若论琴技,当今世上,怕是无人能超其左右。又听说,多少达官贵人一掷千金,只为听他弹奏一曲,偏偏这师伯音是个怪人,他有一规矩,只弹给知音人听。”

“知音人?”有人奇道:“那得怎样的,才能算得上他的知音人?”

“该是懂琴知琴的人吧?”另一人道。

那花娘应道:“应该就是了。我听客人说,吏部尚书史泽春便是这样的。”

居沐儿心里一动,静静听着她们聊。

一人嚷道:“吏部尚书不就是被师伯音杀害的那个吗?”

那花娘点点头:“正是他。听说史尚书是个琴痴,家里摆满了一屋子的琴谱和名琴。但凡听说哪里有新谱妙谱,哪里有名琴好琴,他都要去看上一看。若是碰到中意的,千金散尽亦要买来。他爱琴迷音律,想尽了办法求师伯音一聚。后四处打听,托人游说,更在师伯音的住处前亲手秀了几曲琴音。他如此心诚,又是琴中妙手,终是打动了师伯音。据说两人对琴合奏,弹了三天,成为至交好友。”

“啊,还至交好友,那怎么师伯音还要杀他?”

“听说是史尚书得了一本绝妙琴谱,他悟不透弹不好,便请了师伯音来府请教,师伯音在尚书府里钻研两日,终是参透,但这琴谱甚妙,师伯音便起了贪念,想让史尚书割爱,史尚书不愿,两人起了争执,这师伯音怀恨在心,为夺琴谱,便在史家的饮食里下了毒。”

“好生毒辣。”几个花娘惊呼,为那冤死的史尚书抱起不平来。

那花娘又道:“那师伯音在行刑会上,据说弹了一连串的曲子,其中便有此曲。沐儿姑娘,不如你就弹弹这绝世琴曲,让我们也见识见识。”

此话一出,众花娘大声应和,这闹出惊天大案的琴曲,当然人人都会好奇。

可居沐儿却是淡淡一笑,说道:“我是没有见过什么绝世琴谱,又哪能知晓师先生临刑前弹的是不是那琴谱上的曲子?姑娘的客人见多识广,倒是比我这盲女见识得多呢。”

那花娘一愣,忙又道:“那甭管它是不是那琴谱上的,师先生的曲子定是不会差,姑娘也让我们开开眼嘛。”

居沐儿摇头:“师先生琴艺非凡,宛若天人,哪里是我这小琴师能比的?他在行刑琴会上的那些曲子繁复精妙,我是听得入迷,但过后倒是记不清了,你们提的这要求甚高,我弹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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