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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难入瓮(10)+番外

“这又是为何?早点去不是可以趁早摸清情况么?”蝶舞满脸的疑惑,“哎呀,作什么敲我的头。”蝶舞挨了无岚一个闷敲,在一旁鬼叫着,模样煞是俏皮可人。

“说你笨你还不高兴,小姐这么做定是有她的用意了。”无岚知道主子的答案后就不再多问,反正只要跟着小姐就对了,她们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小姐。大少爷吩咐了,小姐一定要毫发无伤的回到凤羽。

晴初听闻她们的打闹也笑笑,“无岚说的没错,小姐我山人自有妙计。无岚,明日一早你将此笺交于云非,他会知道怎么做的了。嘱咐他,安全为上!”南陵在凤羽里布有暗桩,凤羽在南陵何尝没有暗线?单谢晴初自己,便自有一脉只听命于她的消息来源。明有明做,暗有暗法,两者并无抵触,反而相得益彰。

“是,无岚明白了。”无岚小心的收好信笺。

“好了,我赶了一天路有点累了,你们也去歇着吧!”于是两人为晴初铺好床后就退下了。

谢晴初料想定是因为南陵知道出使的是女子而不给予重视,不屑来相迎,但是他们忘了,她是作为凤羽的使臣来到,不管多不乐意,礼节还是要守。不说南陵以礼为先?在这么重要的一点上却失策了。他们给了她很好的借口,所以,她没有生气,真的,真的没有生气。

而且,她若要了解南陵国主要借着寿筵做何举动,进城了反而不好打听,身份已露,行动受阻。还不如先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

她先前听闻南陵多次派人传信,希望两国能结秦晋之好,凤羽帝并没有理会,毕竟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若是再出一个楚妃,国无宁日。本来不想派使出南陵,可不知怎的后来却又答应了,这事连晴初自己也弄不清楚,于是就有了这桩麻烦的差事。但是,她肯定,自己来而不进,最后急的只会是南陵,即使再不乐意,到那时也不怕他们不派人来请。自己只需要等着就好。她赌气若不让他们三顾而请,则一日不入金汴,反正……小赌怡情么!

第二天晚上,谢晴初即拿到了云非收集的消息,南陵皇帝的寿筵是由五殿下君平岳主持。这君平岳与南陵当朝太子一母同胞,皆是皇后所出,为人冷漠残酷,不近人情……还列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细节,不过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细琐,也是,若真如上所说,这样的人,不会让人知道很多的。那……这次纵容属下怠慢自己也是他的意思?看来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自大狂。不知为何,谢晴初对这个还未见过一面的人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

再看看,来朝贺寿的,竟然还有西楚的战神,西楚帝幼弟,一个传闻多得数不胜数的人……其他的,还有在南陵周围的小国的皇室……怪不得,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三品使官,自然不会受到重视。南陵皇帝是想借结亲寻找同盟国啊。不过于凤羽,对象是英明的陛下,又是尚未有婚配,野心未免太大了。楚妃之鉴,不可不防。看来此次出使,凤羽帝的婚事又须提起,可若他们不答应,南陵又将如何?

果然,第三日,南陵只派了礼部一个从五品的官来。此官当即被谢晴初斥退,因其“劝说”她寿筵上应着南陵女子礼服。谢晴初以一句,“本是凤羽人,岂可着他国之服,本末倒置,焉敢称礼仪之邦?”来塞其口。

第四日,南陵派来的是礼部侍郎,就前一日属下的无礼而道歉,谢晴初不应。他们的观念还没转变过来,堂堂三品女卿,岂是胆小如鼠,任人维诺的软柿子?而且那礼部侍郎惊恐的发现谢晴初开始吩咐下属收拾行装,准备启程归国。

寿筵前一日,礼部尚书不得不亲自来到驿馆,不管真心与否,总之他一直陪着笑脸,好说歹说,总算拗得谢晴初答应进城。终于,凤羽的出使队伍风光的进入了南陵皇都。

而远在皇宫的南陵五皇子,听见属下的禀报后,冷冷一笑,一身绛紫的衣袍更是衬出其冷傲孤绝。凤羽就朝中无人了,怎么偏偏让一个女子来贺寿,是想辱南陵的脸面?

女状元?不过一介女流,不好好的在家相夫教子,偏偏出来抛头露面出风头,真是不知羞耻!若不是寿筵事关南陵体面,他不会就此罢休。

金汴城,南陵国的皇都,在战乱时期,南陵国建都于此。不若凤羽帝都烨华城的“坊市”格局,条框井然。金汴城内繁华非常,以金月门外为最,琳琅满目的物品多不胜数。正街龙腾街宽两百步,百姓可以在此做买卖,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若说北方的凤羽是豪迈大气,那南方的南陵就是温文尔雅,如同独具匠心的江南珍品,令见惯场面的凤羽官员也暗自惊叹。而心神不宁的谢晴初却无心观赏,只趁机在马车里歇了会。

来到驿馆后,要面子的结果就是虚礼很多,一整日下来,连喝盏茶的时间都没有。谢晴初看着那些明明心里不屑于与自己交谈,却碍于家国门面而装出极力想与自己相交的人,心里暗暗冷笑,不过都是些伪君子,表里不一,迂腐至极。他们不屑?自己又何尝想?这下想因着出使来耗时间的她已早早的厌倦了这种日子,还不如回去自在舒服。这出使真不好玩,特别是来到这束手束脚的地方,等事情办妥了就回去罢了。

她好不容易得空,于是便漫步到驿馆的庭院放松一下。这时,月儿已高高挂着,朦朦胧胧,似乎自己与那恶劣的君王坐在一起“月下谈心”还是不久前的事情,没想着晃眼已十载春华了。懵懂的少男少女都已长大,不再是两小无猜了。

突然耳闻些杂声,她放柔的眸光一敛,拧着眉峰。这些人连这时都不让她安生,非要来破坏难得的清静?她难得的冷声低问,“是谁?出来!”

看向那发出声响的阴暗处,沉默许久,就在晴初以为对方不会出现的时候,一个人踉跄的跌了出来,是一个小姑娘!她似乎是被人推挤出来受死似的,满脸煞白,绞着小手绢,咬着下唇,看见晴初冷然的眼睛都快吓哭了。

晴初没想到是这么个小丫头,看模样打扮应该是驿馆里的丫鬟,也不似别有诡计的人,于是她刚刚僵直的身子又软了下来,看来自己吓着她了,便放缓嗓音低柔的问,“怎么?找我有事?”没有人回答她,又耐着心问,“有事?不方便说?那你后面的几位姐妹总有人会说吧?都出来吧!躲在那么小的地方不嫌挤?”

那个小丫头张大嘴,却依旧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一个爽快的声音响起,“灵儿,你是木头啊,谢大人都说话了,你还不作声?”一个清丽的身影出现在那个被唤作灵儿的丫头身后,一样的衣着,不过看样子年岁长些,也稍微精明些,再接着,又陆陆续续出来两三个丫头,个个既害羞又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个已变成金汴名人的女子。

长及腰际的青丝随意轻挽,不施粉黛而肤赛雪,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般般入画。站在月光下仿若出尘现在,端丽不可亵渎。

“怎么?若是观赏足了,可否有人来回答我的问题?找我有事,不会就是来看看我的模样吧?”晴初笑容满面的说着,她们看起来比自己小上几岁,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几个人互拉衣袖,推推让让,最终还是那个略显成熟的丫头说话,她睇着周围几个姐妹,失望的摇摇头,继而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声的说,“没错,奴婢们正是想来,呃……”她顿了顿,“看看您的。您真是那个很厉害的凤羽的女状元?”

“正是,难道我不象么?只不过……事实上我并不厉害。”谢晴初答道。

“不象!”这时,倒是几个人异口同声。

谢晴初闻言,心情突然变得大好,挑挑眉,笑说,“怎么不象?”

“您跟我们南陵的官家大小姐无异。怎么会是那个虎背熊腰,三头六臂的女使官?”一个丫头忍不住口说出来,马上遭到其他人的白眼。她自己也懊恼的发现自己说错话,惊吓得低下了头。瞅瞅谢晴初,还没什么反应。

“哦?虎背熊腰?三头六臂?”她反复轻吟,眯起眼思量这些词,难道外头的人都是这么想她的?有趣……有趣……

几个丫头见谢晴初阴晴不定的脸色,吓得立即跪了下来,连声求饶,“奴婢错了,请大人饶恕奴婢无心之失!”皆慌得如风中落叶,瑟瑟发抖。

也是,在南陵,非议主子是有罪的,若主子宽宏大量,亦要罚俸作惩戒,若遇到厉害的主子,不被打死也定被扒层皮。她们平常也不会这般失礼,不知分寸。可不知为何,晴初就是有种让她们觉得可以说真话的力量,自然而然话就出口了,对方还是一国使臣,那罪过就大了。

可没想到晴初却亲自的扶起她们,不怒反笑,“作什么行如此大礼?当真看不惯我要我折寿?”

丫头们皆摇着头,感激的看着她。

“不单止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膝下黄金更是多得数不清,不要动不动就跪。”晴初说着,突然想起,这里不是凤羽,不是太尉府,又补充了一句,“至少在我面前不必拘礼,你们也瞧见了,我没有三头六臂,不会勾了你们的魂的。”她说完还淘气起来,转了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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