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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难入瓮(15)+番外

君平岳没有再为难她,只是吩咐属下将她送回驿馆。看到他往皇宫内院里走,气才松了下来。对着他不苟言笑的侍卫总比对着他好。

到真正走出南陵皇宫的时候,谢晴初才感觉又活了过来,真是太压抑了,连说句话都要想半天,权衡利益冲突,手不疼,心也累了。

到了驿馆,还没有下马车,已经看见一众人等在门口守着了。她慢慢的下车,还把手藏在身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着跟大家大招呼。

“怎么这么人齐?是在等我么?”她俏皮的眨眨眼。

废话!这些人已经用眼神回答她了。蝶舞是第一个冲上前来的,细心的说,“小姐,别藏着掖着了,大家都知道了。”然后小心的捧起她的手,仔细看着。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别担心啊!”她干笑两声,不甚在意的说着。

“虚惊一场?”云非惊呼,“都受伤了怎么是虚惊,我们倒是吓了一跳!要是我知道是谁的话,定让他好看!”

“那人已经死了。”说到行刺,她声音低了些,示意他们进屋里再说,大家都是随侍身旁多年,怎么不知她的用意?于是纷纷噤声,进了驿馆。

等回到厢房里,云非等人想问及主子关于殿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看见她眼底深深的疲色,都识相的压下不提,不过,主子受伤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在他们问安后将要退下之时,屋里本已休息的人缓缓的吩咐,“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待明日再说。他们的目标……不是我。明白么?”

云非等人哑然,随后相视一笑,这才是他们的小姐,他们的主子,总是要做到面面俱到,这话听着是不想打草惊蛇,但何尝不是为他们的安危着想?只是……既然目标不是小姐的话,怎么又会行刺小姐?是局中局?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大阴谋不成?

谢晴初在说完这话以后,没来得及继续细想,就已昏睡过去,她实在是太累了。这一睡,竟然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着实吓坏了驿馆里的人,不过等随行的大夫把脉后,只说她是太疲惫,又加上有伤在身,才睡得昏沉,没什么大碍,这才让人放下心来。

太疲惫?不过是出席寿筵,竟然让小姐感到累,看来这趟出使,前景难料……

扑朔迷离

在别人为谢晴初一天一夜昏睡担心不已的时候,之于她却是难得的补眠时期,毕竟这是自出使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她经常是夜不能寐,或者睡得极浅,心忧着,又怎能安生呢?这一觉睡得很深很沉,要说与周公下棋,怕也是大战几百回合了。所以有些东西风光的仅仅是外表,而内里却是阴暗纠结,险象环生,费心劳力。

案上的镂空金兽香炉飘出袅袅香烟,极为舒心安神,而藕荷色的流苏将床榻与外界隔开,给人一种相对安全的感觉,似要保护主人不受干扰。

床上的人儿慢悠悠的转醒,乍时头有些许疼,眼睛还看不清东西,几张几合以后,才缓缓的清醒,瞥一眼外面,昏黄暗淡,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挣扎着想要起身,习惯性的用手撑起身子,撕裂般的痛楚由手上传来,她又重重的跌了下来,愣愣的看着举起的“熊爪”发呆。然后一幕一幕的场景涌现在眼前,她这才想起,这里是南陵,而她则受了伤。

在屏风外守着的蝶舞听见声响后,连忙放下手中针线,打起帘子,走进内室,看见晴初还有点呆滞的样子,惊喜的问,“小姐,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啊!”她眼见的发觉晴初想起身,于是赶紧走到床前,小心的把她扶起来,还尽量不碰到她受伤的手。

终于?她不怎么喜欢这个字眼儿,蹙眉,“我睡了很久了?”她挨在软枕上,低低的问着,见蝶舞颔首,她也大概了解了为何头这么痛了,睡太多也是祸害。没想到自己这么不禁折腾,就这么给了一刀就睡到天昏地暗的,莫怪师傅说,她这个人估计日后也是个逍遥的主,劳心不得,会残的。这不,现世报来了。

“小姐睡这么久定是饿了,想吃点什么?我去叫厨子备着。”蝶舞问道,凤羽帝吩咐随行的御厨也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喝点粥吧,不用弄得太复杂。”那些常年在宫中的厨子总喜欢做得精致复杂,可她最受不了就是一个人吃还摆上数十种菜肴显摆。以前不懂事时跟着小七吃过一次,结果看到那排场,光望着就饱,再吃就积食难消了。于是后来再有这等“好事”她推得就推,不再抱有任何美好的幻想,清单小菜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吃过以后,晴初的精神也好了起来,就是手上的伤隐隐作痛,这时才机警的想起来,“你们这两天没做什么事情吧?”千万不要傻乎乎的中了别人的计谋才好。

“哪敢呢!无岚都看着他们呢,不会惹什么事的,倒是小姐你说说看,这好端端的怎么会遇上这等事?”蝶舞柔声的问道,而在一旁的无岚和云非同样翘首以盼,等待着盘旋心中两天的疑问。

要他们不动声色自然是有用意的了。

“你们想想看,若我死了,谁得的益处最大,那就是谁干的。”晴初轻笑着抛出问题,慢条斯理的饮茶漱口。动作懒懒散散的,丝毫没有人前的拘束,亦没有女儿家矜持的娇态,在她的心中,这几个都是亲如手足的人,没必要扭扭捏捏的装腔作势,她不想也做不来。

“一定是西楚!见不得我们凤羽和南陵交好,所以才来搅局,硬造出嫌隙!”云非想了想蒙点头,冲口就说了出来,越说越觉得自己想的没错。

“哦?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她转而问其他两人,皆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么,最不可能的就是西楚了……”晴初也得了结论,见众人不解,她继续说,“若是常人一想就通,西楚又怎么会贸贸然的做这等傻事?云非这么想无可厚非,可有时候表面看是如此,实际上又是另一种样子,很多人往往反其道而行之。想我死的人,别说他国,在凤羽内就为数不少,怎知不是他们借此机会来除去我?要知道,即使我不死,但是处理不好,这出使也败了一半,回去定少不了被弹劾。再者,这南陵皇子之间的争斗纷纷扬扬,也许是有心人存心让那五皇子下不了台也不一定。所以我才叫你们别轻举妄动,不然有人以为我是贼喊抓贼,有心生出事端。”若她没有料错,这两日应该有不少那人的人马四处追寻行刺一事的蛛丝马迹,既有人去查了,就别浪费自己人的力气了。免得人家以为自己是使的苦肉计,编排他们南陵。

“那小姐岂不是一死数得?”云非听完以后,没多想就傻愣愣的说出口,马上遭到蝶舞和无岚的一阵炮轰。

“你这个乌鸦嘴!很想小姐出事么?好的不说专拣这些浑的说!”无岚开始碎碎念,直到云非抱头求饶了才肯罢休。若说云非,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急了些,莫怪谢晴初要无岚时时盯着,一个细心,一个胆大,这样互补做事,相得益彰。

其实晴初只猜对了一半,先前西楚的确有想过这样的计策,西楚认定,反正与凤羽是无交好的可能,所以也决计不能让其与南陵交好。只不过这明眼人就能看出的下下策马上就被楚惊云阻止罢了,是以在宴上所出现的行刺人也着实吓了楚惊云一跳,以为又是自己的属下妄为,自然怒不可遏的动了气,不过事后也发现了原来是有蹊跷,而他救晴初存的是什么心外人不得而知。那么这行刺一事,终究还是没有揭开其神奇的面纱。若不是西楚,那么这使计的人也甚为阴险,成功的让几国的人互相猜忌,不得安宁。

在打打闹闹间,有人回禀,五皇子来访。晴初挑眉,其余人呢,互递眼色。特别是当晴初听闻这已是他的第二次来访时,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没想到堂堂的五殿下也会纡尊降贵的来看望她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怪哉怪哉。

蝶舞机灵的替主子梳洗打扮,免得失礼于人前就不好。主子在自己人面前可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可在外人面前,这面子里子可都丢不得。

果然,一出大厅,不意外的看到一个紫色锦袍的贵气身影,此刻正专心的在饮茶,一杯举手投足彰显贵气,似乎那是千年难得的上等茶,品得很仔细,倒让晴初快以为自己天天喝的那些淡然索味的茶是幻觉了,用惊澜的话说,给她好茶喝就是浪费,她哪是品,简直是在牛饮。

她先出声作揖,“见过五殿下,万福金安。”

君平岳望了望她的手,脸色平静无波,舒袍展袖,问,“谢使节的伤可大好了?昨日来听说你昏睡过去,当真让人不安。”

“小事小事,不过我这人比较嗜睡,惊了殿下的大驾,倒让您看笑话了。”晴初想着,我伤也好了,人也醒了,你看过就该走了吧。毕竟出了狐狸窝又进狼窝的感觉不怎么好受。她刚好转,还不怎么想跟这种天之骄子打交道,免得再昏睡个七八天的。

“没事就好,否则我于心不安哪!”看出晴初眼底的驱离,君平岳不怒反笑,饶有兴致的瞅着这个不惧他的人儿,幽幽的说着,“听闻这次谢使节前来是与我南陵商榷通关一事,奈何父皇最近身体欠安,着我全权督办此事。现在看来,大人还须休养,那我就改日再来,不再叨扰了。”有礼的不进则退,手法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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