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请君难入瓮(5)+番外

“老奴记下了,若没有其他吩咐,老奴先行告退。望大人一路顺风,早日回朝。”他说完躬身退下。

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各自忙活了。王公公当然不敢担待一刻,赶紧回去复命。而谢晴初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自然是在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才妥当。现在他处于双赢的局面,无论自己怎么做,他都能算到,回去也不是,前进又困难,这打破僵局的契机在哪里呢?

想着想着,谢晴初把目光放到了紫檀礼盒上,素手轻轻的揭开,里面竟然是一株上等的火树!!她知道整个凤羽宫廷不过两株,天下也屈指可数,而这株红艳如火,无疑是上品中的极品,看来他是给自己做足了面子了。

只是这管什么用,自己一介女流,在凤羽还好说,虽不至于肆无忌惮,但总是畅行无阻。可到了那南陵国,视女子于无物的地方,却是寸步难行,别到时礼未送达,人就被拒之门外了。不过叫自己知难而退是万万不可能,她谢晴初还从没有退缩过。

待王公公走后,蝶舞才走进来,送上晚膳,以及询问明日的行程好作打点,“小姐,明日也是晌午后出发么?”她迟疑的问道。见主子脸色不善,看来王公公带来的消息并不好,不过,这两年,只要见着王公公传旨,小姐的脸色就从未好过就是了,真不知小姐与陛下是什么样的交情,说好吧,不太像,说不好,更不可能。怎一个乱字了得?

“不!明早拂晓就出发。”谢晴初如是说。笑话,光是到达边陲就须一个月,还要剩一点点时间作准备,是无论如何不能耽误了。现在的谢晴初丝毫没有被人看穿心思的懊恼,反而带着兴奋,小脸薄红的吩咐着一切事宜。接着她又在蝶舞耳边叮嘱着,只见蝶舞慎重的连连点头,似乎接了什么任务,然后就退了出去。

谢晴初躺在卧榻上,看着窗外暖和的夕阳,融融泄泄,分外亲切,舒服的闭上眼睛。一切自有解决之道,不急,不急。

而此刻在南陵国皇都东南的议政处。

“啪”一声,一本折子可怜的被弃于案桌之下。

一位身着金紫华服的男人隐含怒气的睨视着下属,冰削的声音危险的问道,“女使节?”仿佛这三个字得罪了他似的。

“殿……殿……殿下……这……”一名官员战战兢兢的说着,跪着的身子哆嗦得厉害。

“接下来知道该怎么做吗?”不多时,坐上男子的声音恢复了不愠不火的调调。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不明白也得明白,小命要紧,其余的再做斟酌,总比被殿下迁怒才好。所有人都知道,殿下不喜女子插手政事,这回啊,难办咯。到底那凤羽是什么心思,竟派一个女使节来朝,想抹南陵的面子么?

人多迂腐

男女授受不亲?见仁见智。

  ——《圣淑皇后语录》

可是,被封建礼教束缚太深之人,往往参不透这句话的精华所在。

谢晴初是坐言起行之人,所以在接到密函的翌日,天蒙蒙亮就带队出发了,沿途除非必要,否则皆未停顿休息,似要把之前荒废的时间补回来。

在凤羽的官道上,风和日丽,凉风习习,一辆朴实大方的马车在疾驰,旁边则是几个护卫骑马跟随。马车主人似乎有急事,并未留恋沿途风光。其实,也是其无心留恋。

“小姐,小姐,要不要叫马车停下来歇息一会儿?”蝶舞轻轻的帮着谢晴初顺气。这是因为,蝶舞与谢晴初同坐在马车里,而无岚则骑马随车护行。

不过现下的谢晴初没有了往日谈笑风生的雅逸潇洒,而是整个人脸色发白,而后变青,手捂在胸口,似乎很难受不过又极力的隐忍。见蝶舞关心,她艰难的抬起一手摇摆着,暗哑着嗓子说道,“不,不用,一会就好,歇歇就没事了……唔……停,停下!”不消片刻,马儿在指挥下立刻嘶叫止住。

谢晴初顾不得形象什么的,就掀开帘子,绣鞋一着地,立刻跑到一颗树下解决她的难题——晕车。是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谢晴初其实会晕车,所以,先前走得慢除去内心那丝毫的侥幸盘算外,还有一点就是不想出现如今这种糗状。连日的奔波和颠簸,使谢晴初的身子发出抗议,再也受不住这种煎熬了,可惜,本人十分要强,不太愿意承认,硬是撑着,直到再也撑不住了。

蝶舞在一旁绞着丝帕,边瞧瞧吐得五颜六色的主子,边看看身后那群碍于主子的面子强忍住笑意的人,终于忍俊不禁,扑哧一笑,“小姐……要不要……”她偏偏头,目光转向停在一边吃草的骏马。

谢晴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顿时明白她的意思,还狠瞪了那群目无主子笑容灿烂的人,继而面如菜色,不是不想骑马,而是父命难违。出门前要她在母亲灵前起誓,若非情况凶险,不得骑马而行,有失庄重。如违背誓言,出使后立即辞官,听从父命嫁人,你瞧你瞧,谁都知道她的弱点。不过谢太尉亦是为她好,本来她性子又烈又冲,上次随驾到南郊狩猎时还因长途跋涉太劳累而差点堕马,她好强,有不妥亦不会说,是以谢太尉天天胆战心惊就怕她出什么事。这次乖乖的坐马车,也当尽孝,不让爹亲担忧吧!

并没有再搭理他们,只是不着边的问道,“带着‘安沉’吧?”

“带着呢,小姐是要用?”蝶舞清脆如黄鹂的声音答道,与谢晴初不同,蝶舞丝毫没有感到不适,这令谢晴初欣羡不已,暗叫老天不公。

“嗯,取一颗,不,取两颗给我。”谢晴初深呼吸,抚着额,有气无力的说着。看着一旁悠闲的骏马,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她想,是非必要,否则她都不想与这畜生打交道。

这‘安沉’即是助于睡眠的药,谢晴初曾有一段时间睡得极不安稳,不过有幸遇见当时云游至帝都的天下名医沈邡,得赠此药。但是药三分毒,沈大名医并不主张谢晴初依赖此药,于是在帝都期间传授其一些养生之道及简单的医术,谢晴初虽从未涉猎药理,不过天资聪颖的她懂得举一反三,倒也在短短时间略学到些皮毛。自身子调养好以后,这‘安沉’已很久没用,不过为以妨万一,出行时总会备着,现在正发挥着效用。

谢晴初囫囵吞下两颗‘安沉’,配上上等的熏香,不消片刻,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这下再颠簸也影响不到她,一路好眠,完全忘了先前体察民情之说,不过,依她这副模样,强撑着,也做不了什么事情,还不如安安分分的睡觉,以免老是为她走走停停。

马车到达边城已是黄昏,行人稀少,只有星星落落的店家还敞开门户拉拢客人。

“笃笃”马儿蹄声在一座府第前嘎然而止。这座府第与周围房舍相比要壮阔许多,房社造工考究,尤其是门口的两只威武的石狮子,更雕得栩栩如生,更显这家人的气派和与众不同。事实亦如此,这里就是边城太守傅为玉的官邸。

边城是凤羽的重地,是前方边关驻军的后储之地,连衔关键,与国之安危息息相关,所以每任城守都必须是经过严厉谨慎的选拔任用,国方可安。这傅为玉是先皇在位晚年的武状元出身,传闻当时年仅双十,已可力克众多高手,而且本人颇有军事长才,是以很快被派至边关,而后青云直上,一直官至太守,成为封疆大吏,地方显赫。

闻得天子钦赐使者到埠,傅为玉自然是亲身相迎,年过不惑,依旧挺拔的身姿伫立在府第门前,一干从官侍卫亦随侍在侧,恭候大驾。

蝶舞见到达以后,就轻轻的摇醒谢晴初,唤着,“小姐,小姐,到官衙了……”

过了好一会,药性还未过的谢晴初才在外力的干扰下渐渐的酥醒过来,缓缓的睁开惺忪睡眼,似乎还不知为何事,语带娇气的问道,“怎么了?”

“小姐,已到太守的官邸了。”蝶舞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还仔细的为她整理仪容,她知道,要她那个精明小姐恢复还须些时候。

“到了?这么快?”谢晴初揉揉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慢慢的,混沌的大脑才召回清明。看来两颗‘安沉’药性烈了些,算算,本以为自己睡个两天就可,没想到竟过了这么些时候。

她迅速的整理一下思路,察看自己全身并无不得当之处,就起身掀车帘下车,没想到竟一个踉跄,许是睡得太久筋骨还未曾调适好,脚乏无力踩空了,眼看就要坠地,一个白色身影却奇迹般的把她接住了,谢晴初没反应过来,愣在那儿,后来对方见场面有些尴尬,意识到自己的突兀举动,立马把人放下。他轻柔的询问,“小姐可安好?”此人即是太尉为谢晴初挑选的近卫,自幼就跟着身旁一同成长,所以与晴初感情自是不一般,不过还是紧守礼教。

晴初定睛一看,顿时松一口气,笑说,“云非,幸好有你,不然我就跌得难看了。”说着才发现自己眼前的一群人,正确来说,是一群等待她的人。刚刚的那一幕自然落到了众人的眼里,各有各的解读,各有各的心思。但是,即是掩饰得极好,谢晴初还是捕捉到傅为玉眼里一闪而过的鄙夷。她嘴角怪异的一笑,心里大叹,又是一个迂腐之人,再看看其余人,表情与太守无异,估计想法也差不多。

上一篇:龙家宝儿初长成 下一篇:世家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