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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难入瓮(52)+番外

喜娘一直在身旁说着“夫妻恩爱,百年好合”之类的吉祥话,待他来到喜床边上,就恭敬的递上盛有喜称和如意金锁的红木托盘,让新郎官用称挑起喜帕,示意这段婚姻称心如意,和和美美。

只见他随手拿起喜称,轻轻的挑起谢晴初的盖头,那一刻,两人双目对视,皆怔忡出神。那一刻,什么言语,什么辞藻,都无法道清他的感受。他黑如星子的双眼紧紧的凝视着她,姣好细致的容妆,恬静宜人的表情,让他再次的惊艳。而她穿上昭示着已成为他女人的吉服,更让他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悦。

在喜娘委婉的提示下,他才猛然回神,然后趋身到她跟前,仔细为她带上如意金锁。忽然有种感觉,他好像用这把金锁她这个人锁住了,心情越发的爽朗,连带的眉眼都轻轻浅浅的笑了起来。

谢晴初在盖头掀起的那一瞬间,见着一身红衣俊朗的他立于眼前,神采奕奕,脸上温柔浅笑着。心霍然漏了一拍,紧张的抿着唇,大气不敢喘一下。再望见一旁的喜娘宫女笑得暧昧,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他兴许是看出晴初的紧张,于是展袖一挥手,喜娘和服侍的宫女都识相的退了出去,并且关好房门。然后,屋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世事就是这般的奇妙,几个月前他们还是身份各异,一见面就针锋相对,互不谦让的对头,此刻竟然成了亲,做了夫妻,浑然牵扯出理不清道不尽的缱绻之意。

也许因为他刚喝了酒,便毫无避讳的一把拉起晴初的手,不由她挣脱的双双来到桌前坐下来。他斟上合卺酒递给晴初,而晴初则是迟疑了一下,才被动的跟他行了合卺礼。

“你……”

“你……”

忽然,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出声,又极有默契的停下来待对方把话说完,使得屋里又恢复了静默。“咕……”还是晴初的肚子不合适宜的响了起来,打破了沉默,却让它的主人丢足了面子。谢晴初脸一热,唯有尴尬的低着头,不敢去看他戏谑的眼神。

她从早上到现在,总共只喝了一盅茶和一个苹果,没有再进什么吃食。

不料君平岳破天荒的未曾嘲笑她,显得心情极好,只是轻轻的把一碟糕点推到她面前,轻缓的说道,“今日他们没有做红豆桂花糕,你不妨先尝尝这个莲子蓉,也是甜食,我小时候很爱吃这个,还曾把一只牙给吃坏了。”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趣事,便自己先笑了出来。

晴初抬头,先是看到那碟做成花瓣状的莲子蓉,再转而抬眸看向满眼笑容的他,有煞那的失神,似乎不适应他温暖和煦的柔情,手依然未动,不过僵直的身体已经放松了下来。

他见她还是拘谨,便率先举箸,夹起一块糕点放到她碗里,然后自己也一口一口的轻尝起来。

为了打破僵局,晴初很艰难的才开了口,选了个最安全的话题,“我想不到你也喜欢吃甜食。”

“怎么我偏生得不像会吃甜的?我想,我吃甜食怕是比你多得多呢。改日有空带你去试试看,我们南陵还有很多有名的点心,断然不会比红豆桂花糕差的。”他说的话带着五分暧昧,五分自信。

带她去试试?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竟像真夫妻似的。晴初只轻轻勾了下唇,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开始细细的吃了几口糕点。

君平岳也不跟她计较,反而开始跟晴初讲起了自己幼时的趣事,什么逃学,爬树,抓虫,凫水,捉弄人,林林总总的,那是一个新的他,调皮,天真,不谙世事,可这些在往日的交谈中,她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也看不出他幼年竟是如此的淘气。只一味的觉得这个人冷漠,自大,张狂,而有时又过于深沉内敛,让人难以捉摸。

晴初只安坐在他身旁默默的听着,听他毫不芥蒂的说着自己的糗事,心里有了异样的感受,有些迷惑,他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些呢?当下突然记起数月前在御花园见到他逗弄兔子时,也是一样的无害,纯净,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好像只要身为皇家的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知不觉,时已至深夜,屋内的更漏也显示该是就寝的时候的。

“该睡了!”

短短几个字,却把晴初惊得全身发颤。室内静默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一样,扑通扑通,脸上很烫,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心里在不断的吆喝着自己要勇敢些,可偏偏无法巍然面对他,这又是何故?

他说罢便迈开步子,晴初的身子跟着缩了缩,以为他要做什么事,结果看到他只是走到内室,从檀木柜子里取出一床被子,利索的铺在外间的软榻上,然后对她说,“时候不早了,你累了一天,先去歇息吧。”

晴初点点头,如蒙大赦般逃也似的飞奔回内室,只脱了绣鞋,也不敢除下吉服,就凑合着和衣躺下去,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紧张的听着外头的举动。不知是太累了,还是别的原因,她只是紧张了一小会,就在不自觉中沉沉的睡去。

君平岳望着晴初慌张的背影,默然久久,才吹熄了桌上的烛火。

夜已深,月明皎洁。或许连月儿也要概叹,不知这两人究竟结的是什么样的缘分。

章节53

晴初昨夜没有更衣梳洗便睡下,素来又容易认床,是以睡得不是很安稳,总是半梦半醒的。

清晨,天方亮,雾气还未散尽,到处迷迷蒙蒙一片。

她是被窸窣的穿衣声吵醒的,待她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才猛然醒悟自己现在已经不在苏家。她倏地坐起身来,碰巧这时君平岳刚从内室的屏风里走出来,生生吓了她一跳,身体立即僵住,捂着雷动的胸口,心里暗骂自己没了警觉心。

只见君平岳已把吉服换了下来,换上了一身紫色的朝袍,显得精神爽利。他乍见晴初时也鄂了一下,再看她身上厚重的嫁衣,轻笑了出来,“你一直穿着吉服不难受么?快些去换下来吧。”说罢就步履轻松的走到了外堂去,独留一脸尴尬的她兀自出神。

晴初呆坐了一会,就拍拍自己的脸,知道为了避免他们的谎言穿帮,还是早些换下这身衣服才是。于是她赶紧起身来到檀木柜子前,找到了自己的陪嫁的衣裳,然后拿到屏风里去换,不过因为心里不安,眼睛还时不时的瞟向外头,以防万一。

在她才穿好中衣时,便听见屋外传来了宫女的声音,“殿下吉祥!”

她抓住衣服的手一僵,而后像心有灵犀似的,宫女们被君平岳喝止道,“慢着,等通传了你们再进来。”

“是。”

这才让晴初松了口气,随即加紧穿戴好衣裳,随意梳了一个发髻就缓缓的走了出去。君平岳将她上下审视了一番,却看到她的头发显得有些乱,十分自然的想伸手帮她捋一捋,结果晴初反射性的偏开脸,闷闷的说道,“你想做什么?”

君平岳被她戒备的神情弄得发笑,随即牵过她的手来到菱花镜前,摁她坐了下来,然后拿起象牙梳子开始帮她摆弄起来。

晴初不明所以,见他一下子靠得这么近,脸上飞上两朵红云,目光到处乱瞟,看到镜子时这才发现自己的发髻是歪的,没办法,她从来没有梳过妇人打扮的髻子,又是方才匆匆而为之,当然做得不好。

不过……她看向铜镜前的君平岳,那样子认真细致,一丝不苟的替她梳理着,手法相当的熟稔,撇撇嘴不作声。明明人家是好意帮她,可她很不解风情的心念叨着,都不知给多少女人挽过发了!刚升起的别样情愫就被她这么生生的给压了下来。

等一切都妥当以后,已是一刻钟过去了。

待君平岳出声示意后,一个老嬷嬷捧着一个空的红木托盘进门,庄重的来到君平岳的跟前。只见他会意的从怀里掏出一条白色的帕子放在托盘上,上面有着娟娟血痕,嬷嬷检查了一番,随即笑了开怀,又对两人说了一番吉祥话,“贺殿下和夫人早生贵子,百年好合……”如此云云,然后就恭敬的退了出去,往内府报喜去了。

晴初一开始不知道那块白帕是什么,还狐疑的看着他,后来才恍然醒悟,这就是之前教习嬷嬷说过的看红,怪不得那老嬷嬷笑得这么喜悦,这表明两人合房了。只是……她脸热热的,不太自在的看向君平岳,两人并没有真的做成夫妻,怎么会有那个东西出现?在她不解的当下,侍奉的宫女便鱼贯而入,捧着两人梳洗的东西,一一放好。等两人都梳洗整齐过后,外间就备好了早膳。

周围站着好几个宫女,听候着主子的吩咐。可晴初不习惯这种被注视的感觉,食不知味,拘谨得没吃多少口,反观君平岳,早已熟悉了这种阵仗,怡然自得。他过了一会才发现了晴初的不自在,想起之前见面时她也是与婢女同桌的,想来应该是不习惯。不过他身份摆在那里,要立规矩,平日也不喜和下人同桌,于是就挥了挥手,让她们都退下了。

果然,当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晴初明显的动筷子勤快了些,不过还是默不作声。似乎自从大家名以上的关系改变了以后,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就变得奇奇怪怪的,冷场的时候居多,晴初一向能说会道的这会子也一个劲的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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