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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248)

这时候再看,正前方不知何时已是夜幕一片。有人身着血爪黑袍,覆恶鬼面具,立于削尖骨刺之上,烈火黑焰,燃穿天幕。

“总算让我抓住你了。”

声音从后方传来,白琅迅速回头。

一片骨山火海中,有人笑靥荡漾了春江水,羞杀了扇里花,眼角垂下似愁似恨,嘴角挑起如诗如画,黑袍翻飞似翼,锁骨微凸如蝶。

良辰美景,白骨炼狱,只不见人间色。

白琅手中一阵刺痛,再正过脸去,发现前方夜行天一箭破空,打在她镜子边缘。灼热黑焰绕边线燃烧,她只能松手弃镜。

“我跟你说话呢,你倒是看着我啊?”背后衣清明又叫道。

白琅从斜插在地上的镜面里看见他抬手一划,指尖有黑红两色利刃飞出,于是连忙侧身躲过。

开玩笑,他们这一前一后站怎么可能看得过来?

白琅郁闷地从正中央抽身,往侧面奔逃,试图形成三足鼎立,而不是被双向针对的局势。上次对阵解轻裘占优是因为她僭权了,而且解轻裘本身对她不了解。这次再滥用天权会很危险,夜行天和衣清明又都跟她交过手,打起来肯定有所针对。

总体来说她是劣势。

白琅一路沿红线后撤,到鸟雀桥头,无路可退。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悔不该当初,觉得早该对我好些?”

“是是是。”白琅随口应付,正要取镜,可夜行天蓦然近身,制止了她的动作。

她匆忙抬臂格挡,被指套划出三道血楞子。她随夜行天身法急退,不敢在这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掠其锋芒。

衣清明这人最大的作用根本就不是打架厉害,而是存在感强。他一站在场上,夜行天就像消失了似的。白琅好几次都没注意到他是从哪儿出来,从哪儿进攻的。而且衣清明在耳边一叨叨,白琅也忘了自己本该做什么。

白琅跑得气都喘不上,好不容易借助红线的阻碍和蜘蛛的掩护腾出手取镜了。镜一立,出现的竟然不是对面场景,而是折流平静的脸。

镜子在她手上破碎,碎镜而出的剑仙白衣幽眇,不染尘埃。

有河川自九天而下,奔流似剑,息金为穗,敛空作刃,涌光成芒。

第110章 完璧之刃

五千年前,扶夜峰出过一个震古烁今的人物, 微生涟。他被称为“天下剑”, 是统摄天下之剑, 也是为天下人觊觎之剑。时至今日,他也依旧是剑修之冠冕,无人可以超越。

在夜行天所接触过的所有剑修中, 折流是与微生涟最接近的。

他们的剑意里都没有“欲求”, 因而没有“弱点”。

都说“求”道,可见修道者大多是想从所修之“道”中求得什么的。他们因渴望而获得动力,也因渴望而获得弱点。

但折流对于剑道没有渴望。

他是天生剑器,秉承与生俱来的强势,却无半点后天沾染的破绽。

‘天下剑之后,又一柄完璧之刃。’

在对折流动手之前, 击钟人是这么形容煌川剑的。他交予圣物, 让夜行天直接行权, 不要硬碰硬。

而现在, 错过了十五年的交战机会,终于又摆到面前。

他还能与折流一战。

“你怎么出来的?”白琅小声问身前的折流。

“你召我了。”

“我没有。”白琅很确定地说,“我这次真没有。”

风央墓里那会儿她还不懂事, 折流一口“是你召我”的锅扣下来, 她就没敢多说了。但是现在她对天权了解深了,知道自己刚才绝对没有召他出来,也没动过这个想法。

“是你召的。”折流非常肯定地说。

这下白琅又怀疑起自己了。

“权鸩会影响这个吗?”她抖了抖镜子,没抖出别的人来。

此时夜行天已经追至, 夜幕随他降下,遥遥看去有种披星赶月的错觉。白琅没空跟折流再争,只好又把他扣的锅背上,反手立镜于前,试图拟水月虚像引开夜行天。

夜行天一击不中,立刻意识到白琅已起镜影。

“无无有无,有有无有;视不见我,听不闻我;无极众生,不能自明。”

眨眼他已结印成咒,黑袍化雾,向内收拢,最后消失在黑色漩涡之中。白琅映镜照之,周围一片虚无。

“不行,是虚像。”

她的权可以照见万象真实,却不能照见与之对应的“虚”,而夜行天恰恰就是将自己化实为虚了。现在她看不见夜行天,夜行天也看不见她,大家都闭上眼睛凭本能盲打。

这个本能,显然是夜行天强一点。

白琅正琢磨着是不是要换结契的权用,忽然眼前就擦出一点火花,铿锵交错声十分刺耳。折流空握一柄无形剑,横置于她身前,一串刺目的火星擦着看不见的剑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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