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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283)

秦缓歌柔声道:“是时候告诉我,你在瑶池和龙山看见什么了吧?”

“我就不能保留点小秘密吗?”

大自在天忽然抬高双手,日光渐渐黯淡,白琅看见真龙虚影盘绕太阳,逐渐将这一整界吞噬进去。时间感和距离感急速消退,周围的景色像被错开重叠了千万次一样模糊,脚所踏的地方时而是虚空,时而是万象,但从来都不是原来的平地。

大自在天是曾经创造并毁灭过世界的神,他所用的既不是“法术”也不是“招式”,而是“道”。

白琅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存在感,唯独她怀里的镜子越发沉重。

她将镜子对着世界的时候,里面一片空白。

因为琅嬛镜以心为鉴,而她内心对大自在天的世界就是一无所知的。而且最可怕的是,大自在天正在将这片模糊的无法理解的色相填充到她的镜子里。

一直以来白琅镜中映的都是真实,即便是虚像也采自她所见的“真实”,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可以颠覆这种真实。

可现在大自在天的“道”对她来说是不可名状的,不可拒绝的。它直接将大自在天眼里的“真实”灌注到她的镜中,映照在她的心上,产生不可磨灭的痕迹。

任何人所看到的世界都不算真实的世界,任何人所体会到的世界也都只是他们自己的世界。因为人的认知能力是有限的,而世界是无垠的,因此人所认知的“真实”只能是“相对的真实”。

“绝对的真实”存在的前提只能是“全知”。

大自在天对于他所创造的世界就是“全知”的,所以他的万象世界能在“映见真实”的权中占据压倒性的地位,直接灌注到琅嬛镜中,进而影响白琅的心。

白琅感觉自己像在暴风中颠簸的船,她抓住了唯一的浮木,也就是手中存在感愈发强烈的琅嬛镜。

她将琅嬛镜调转过来,对着自己。

她看见镜中自己的面孔,熟悉也陌生。离开煌川时间不长,她已经从那副沉默低郁的躯壳里走了出来,逐渐变成自己向往的模样。

白琅朝镜子笑了一下。

镜中妄相尽去,天地初开,洪荒始辟。

她看见大自在天的世界,终于明白她一直映见的真实只是她自己的真实。

“以万象世为镜,映我圣心通明。”

擎天心经在她额上绽放出光芒,一页页翻至映镜之权,每念一字就有一字亮起。

万象世是众生的万象世,有多少有灵之物,就看见多少种世界。将无数个不同的世界交融到一起,映照在她的心上,心就成了世界。她不需要全知,也不需要绝对真实,因为她允许镜中存在无数人的无数种世界、千万般真实。

琅嬛镜光华璀璨,和以前修行玉清真王律时不同,这一次镜中的开天辟地没有半路腰斩。生死轮回顺利进行,万物轮回生生不息,大自在天所灌注的一切终于消隐不见。

很快,周围景象恢复正常。

没有真龙虚影噬月,也没有秦缓歌和大自在天。

折流抱着剑站在她旁边,看得很好奇。

“秦缓歌只说一句‘镜主活着’,就和大自在天一起离开了。”

“我听他们讲起过镜主,原话说的是‘镜主已逝,庇主已除,堕神台形同虚设’,所以他们应该是忌惮这方的。我正好用镜,再虚晃一波瑶池、龙山的事情,他们自然不敢硬来。”

折流若有所思,好像是听明白了。

“你之前说知道月圣在哪儿了,到底是在哪儿?”

“就在天殊宫。”

很快,几方人马再度会合。

因为秦缓歌和大自在天被白琅拖住,所以钟离异不负众望地从殿内弄出了欢喜天的凭依物。禹息机跟大荒神打了个不分胜负,最后一拿到凭依物他就跑了。东窗一个人在林子里瞎转悠,除了扭伤腰之外没有别的损伤。

禹息机拿钟离异的器身把画卷起来钉死:“这老姐肯定没想到我们几个九谕阁的也在。”

“迷之自信。”东窗摇头嗤笑。

钟离异揉了揉肩:“你全程零贡献怎么好意思说话啊?”

一行人怕天殊宫来援,于是飞速往界门赶。

沿途,白琅问清楚了钟离异这份调查西王金母的诏令到底来自哪里。他说是来自一个化名“梨枝秀”的谕主,因为这名谕主有多情公子留的情书,所以诏令下给了天字器。白琅细想了一下,决定跟钟离异一起去交接,顺便探一探这位插手西王金母之事的谕主。

东窗酸不拉几地说:“多情公子留的情书多得数不胜数,简直比西王金母的信物还烦。”

钟离异看起来有点愤慨。

禹息机摸着下巴说:“不过唯一的好处是,下诏信物用完要上交九谕阁。大多数人就算牺牲性命也不会愿意把多情公子的情书交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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