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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漠轻乔栖君画(16)

我和炀总结了一下上一任东家经营惨败的缘由,得出的结论是品种太单一,花饰太过简单而趋于流俗,所以不能吸引众人的眼球。

我们商量以后决定,做出自己独特的式样,作为店里的招牌。幸好以前经常和芝兰在一起,虽然没有多少艺术细胞,但也学了不少的东西增强了审美观,对于款式的创新也能指点一二。对于簪子、发钗、银梳,耳坠等等,我们都做了一系列的设计。

令我惊讶的是,炀的画工十分的了得,我只不过稍微形容了一下,他已经知道我要表达的是什么,所以做出来的成品十分的让人满意。

店里的装修也是我一手包办,用现代人的眼光,门面是给客人的第一印象,这很重要。我力求简洁大方,把原先一些陈旧的装饰取下,在店面的一边摆放专门是放首饰的雕花红木柜台,而另一边则置一些绣品,墙上挂了几副山水画,再稍稍的装潢一下就成了。我将店名命名为——乔饰坊。于是,我们的创业之旅从此开始。

果然,第一天开张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各家的太太小姐们也许都没有见过这么一些造型别致的饰品,所以购买的人络绎不绝,短短几天,我们的盈利已经十分的可观,连成大也渐渐的觉得可行,不再绷着个脸不赞同,加入了我们的行列。

可惜好景不长,在我们以为这样子可以安乐的过日子的时候,居然有人在对面开了一家比我们更大的饰品店,没人知道它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崛起的,可见其背景雄厚。店里的装潢十分华丽,而首饰的样式居然也仿得像模像样的,但是价格更加的便宜,这种不正当的商业活动,分明是在做亏本的买卖,想把我们挤垮!

我坐在店里,咬着牙愤恨的想,这个时代没有所谓的专利保护,所以即使明知道对方的手段卑劣,也不能做什么。

炀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我,面有难色的问,“乔,这下该怎么办才好?”而成大则在一旁沉默,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决定。

我看着对面门庭若市的盈华楼,抿下唇,揪着裙摆,猛的站起来,大声说,“我去跟他们理论,做人不能这么卑鄙!”

“我跟你一起去!”炀也冲动的跟着我。所以,成大只好留下照看之泓和店面了。

一进店门,就有小厮迎上来热情的招呼,“夫人想选些什么首饰?店里什么样式的都有,包管你满意的!”

我没有给他好脸色,咬牙切齿的说,“我要见你们的老板!”说话的时候环顾一下四周,果然我们有的款式他们都有,而且做得更加的精致,心里的火当下燃得更旺。炀在身后拍拍我的肩,示意我少安毋躁。

那小厮见我来者不善,连忙冲进内堂叫人。不一会,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缓缓的走了出来,见到是我,脸上无一丝惊讶,仿佛早料到了有这一天。他那满脸横肉的五官纠结在一起,一副奸商的嘴脸,让人看了就生厌!

他招呼我们进了内堂,我们才一坐下来,就听见他无耻的说着,“没想到是柳老板亲自来,真是别来无恙啊!在下本来早就想去拜访一下的,可是你也知道,最近店里实在是忙乎不过来,我一时也抽不开身,望你多多包涵啊!”话说得体面,可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他在损我们。听到他那一句柳老板,我心里一惊,人家对我们了如指掌,可是我们却对他一无所知,怪不得,怪不得,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

客套的话我也不想多说,“我只是想来问,你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为何要做这种损人的事情!”我一说就来气,也顾不得什么礼貌。

他居然也不恼,笑得奸险,打太极说道,“柳老板此言差已,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什么损不损的?况且,赚钱的生意没道理你做得我做不得?都各家各法罢了!”

“你!”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反驳他。

于是炀开口道,“的确大家都是做生意,可是你们仿我们的样式,还故意的把价钱压低,让我们没办法做下去,这样做的手段未免太下作了!”

“下作?呵呵!柳老板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惊澜商号是何等的有名,光动动手指就能让你们消失了你们是怎么也比不过的了。也罢,我也不趁势逼人,你们早早把店盘给我,可能还能有些余钱回老家。”那人也开始不客气起来。

惊澜商号?听到这个名号,我是当真的不知道,看看炀,他的脸色一暗,想来他知道,而且真的很了得。

只见那人上下打量着我们俩,还调笑着说,“柳老板姐弟都生得如此的俊俏,抛头露面岂不是可惜了?要不,从了我可好?”话没有说完,手已经朝炀伸去,幸好炀闪得快,不然就被他吃豆腐了!

“请你自重!”我狠狠得瞪着他,再看看炀,他已经是脸色铁青,两眼冒火,看来他也忍让不住了。不过现在是在人家的地头上,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于是只有离开了。

临走前,他还欠扁的说,“老板不妨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回去后,炀一直一言不发,看来还在气今天的事情,我的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于是和成大三个人面面相觑,什么事也做不了。

我问炀,“这惊澜商号到底是什么来头,让那人这么嚣张得不可一世?”

炀看着我,久久才闷声说,“惊澜商号是最近几年才崛起的商号,米粮,丝绸,船运,药材等等都做,样样出色,而且背后似乎有官府的庇护,所以更加的张狂,没人敢招惹。但是其创办人却十分的神秘,外人也只知道有这号人,却从不曾见过。”

怎么说得这么神乎其技?不过看来是一个经商高手了,但是手段这么卑鄙,不正当竞争,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也许长得十分的难看才羞于见人。

“那,我们坚持的胜算有多大?”我垂死挣扎着。

“毫无胜算!”这次是一直沉默的成大说的。

我一叹,真是不让我们好好的活着么,连想做个小生意也这般的难?

一整夜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而后索性起身,到外面去吹吹风,或许能想出什么法子。说来也巧,总是在这种时候碰见炀,我在他身后轻柔的唤了一声,“炀!”本来每次迎接我的都是充满笑意的俊脸,可是,这次居然是看到他带着一副黄铜的面具,除了那一头如缎的黑发不受束缚的随意飘扬以外,其余的他陌生得让我难受。

只听见我艰涩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带这个鬼东西!”我说着语气跟着高昂起来!

他身子微微一抖,随即恢复笔挺,满是落寞的说,“乔,这张脸让我太痛苦了,也许别人的眼里都有惊艳,可是却不是我想要的。我恨不得只是一张普通容貌,或许我也不会变得如此的不堪。”说到这里,他的双手握拳,咬牙切齿,也许是想到今天的事情,“我情愿拥有力量可以保护自己保护你们也不要这张脸!乔不喜欢么?我觉得还挺适合我的……要不,我把脸划伤了如何,这样它就不会是累赘了……”他摸着那泛着冷光的面具,轻轻的说出这般虐待自己而让我觉得心痛的话。

“你说什么傻话?”我大声的呵斥他,“为什么要这样轻贱自己?你就是你,不管是不是这张脸,重要的是你这个人,你就是炀,别人替代不了的!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理会那么多干什么?如果你不甘心,那就把自己变强,不让别人欺凌,而不是做这种无谓的事情!让你身边的人跟着难过!”

他被我骂得一愣一愣的,傻傻的站在那里。

我走到他跟前,惦起脚,伸手小心翼翼的把他脸上的面具揭下来,也许被面具闷热了,那白皙的脸庞有着不自然的潮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呼出的热气烫得吓人。“炀,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有这种念头了。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你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我们的感受啊!”

他的唇微微的张开,却又不说话,只是在我的注视下,用力的点点头。

不是我没有信心,而是形势比人强,在惨淡经营了一个月后,我们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做不下去,不然连本钱都折了。本来想贴告示把店面盘出去,可是竟找不到一个愿意的人,后来才知道是对面的人故意打压,让我们进退不得。

于是,我再次的找上那个恶俗的人。他一见到我,立刻的眉开眼笑说,“柳老板果然是识时务的人,这么好的买卖自然会做的拉。”

我心里道,要不是你卑鄙无耻,我也不会来找你。

后来,我们谈了一下价钱,最终把店盘给他,在把地契转出去的那一刻,我是多么的难过,那毕竟是我们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却这么白白的为他人做嫁衣!一刻也不愿多呆在这个地方,我拿了银子马上走人。

后来,我们快快的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汾清城,首次创业就此落败。

不过,柳暗花明又一春,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相信肯定能找到合适我们的地方的!

落花时节又逢君1

既然无论是在哪里都一样,那么何不去更加繁华的地方呢,或许那里更加的适合我们生活也不一定。天都……以前我就曾经听人家提起过它的繁华,天朝两百年来的龙脉所在,去见识一下也无妨。所以我们就决定它作为目的地。可是我却木然的无知,当我说出这个地方的时候,炀一闪而过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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