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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远点(17)

“时乾……上回在度假村见过的,还记得么?他是无辣不欢,硬是让老板娘把这款菜改良了,我跟着他吃饭吃多了也练出来,就是觉得口味太重,自己是几乎不吃的。”

言下之意是他没骗她,是她心里的小九九太好猜,他觉得无所谓,也就陪着她胡闹。

其实他蛮喜欢她这样使小性子,如果他们将来有发展,他也高兴这样一直宠着她。

他就见不得她蔫蔫的,耐心地问着:“要不要来碗牛奶红豆冰?”

程佑宝这才亮了亮眸,翘起唇反问:“甜的?好吃吗?”

瞧,哄一哄就开心了,真容易知足的小丫头。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他微笑着反问。

红豆冰很快就上来了,程佑宝刚吃了辣嘴里正麻着,吃一口冰红豆感觉超级爽,三两下就见底了,扬手还想再来一碗。

聂维扬却皱了眉,不让她点:“这样冰的东西吃多了容易拉肚子,你就不怕待会儿听音乐会的时候光顾着跑厕所?”

他的话总是恰到好处地让她无法反驳。

他们吃饱了就直接步行去北体的音乐会现场,偌大的音乐厅人声鼎沸,大部分的观众都已经入座,这场音乐会是由久石让亲自担任钢琴,并做指挥,所以音乐会门票一开售不久就全部告罄,真真一票难求。

程佑宝坐下以后,能近距离地看着台上摆设好的乐器组,背景幕正中间放了一个巨大的屏幕,不知道有什么用途。她兴奋得不得了,不知道是哪位高人能弄到这个视觉和听觉一流的VIP票。

他们入座的时候身边两个位置还是空的,她正疑惑,很快就有一双俊男美女过来和他们打招呼,显然是认识聂维扬的,不过她看着他们也觉得脸熟。

聂维扬在一旁介绍:“佑宝,这是我好友时乾,这位是他的未婚妻阮澄。”又拉着佑宝对他们说,“她是我的……朋友,叫程佑宝。”

他后面那个停顿有些意味深长,盛时乾和阮澄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落到程佑宝身上。

程佑宝被看得不好意思,腼腆地说:“你们好。”又抬眸好奇地往他们那儿瞟去。

他们含着笑打招呼:“你好。”

程佑宝看到阮澄手上戴着订婚戒指,记忆一下子跑回来,她不就是上次在度假村订婚的阮澈的妹妹?这世界真小啊。

她稍微有些惊讶,还愣在原地,阮澄反而很熟络地拉着她问:“你怎么跟聂叔叔在一起的啊?他这人很古板的,跟我们有代沟……”

“啊?”程佑宝一时反应不过来。

聂叔叔?她还真敢讲,聂维扬嘛,古板倒不至于,腹黑是太超过,而且他们也没在一起,不过她敢没说出口。

她偷瞄了聂维扬一眼,发现他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眯眯地说:“阮阮,你叫我叔叔不打紧,不过时乾也得叫我叔叔才行,不然我就亏了。”

“阮阮!”果然,盛时乾警告似的抿了抿唇。

阮澄才不理会他们的威胁,小眼神一挑,直接把程佑宝拉到位子坐下聊了起来,两个女孩子年岁差不多,谈话也觉得投缘,便不再管身边的男人如何如何。

不过很快的音乐会就正式开始了。

全场的大灯都聚焦在台上,观众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久石让先生出场。

久石让从容地走到台前鞠躬致谢,掌声依然接连不断,然后他转身,举起指挥棒示意,全场灯光暗了下来,一瞬间安静了。

中央的大屏幕,是配合演出的宫崎骏动画剪辑。

震撼人心的音乐配上熟悉的充满童趣的画面,一幕幕剧情,一首首经典在久石让的指尖流泻到观众的心里。《风之谷》《龙猫》《天空之城》《千与千寻》……仿佛让人回到了天真烂漫的儿时。

程佑宝尤其喜欢天空之城,小时候看着那高悬在云上的城市就觉得神奇,还咿咿呀呀地学着哼片子里的歌曲,等到长大了,却向往那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或者说,是怀念记忆中的美好。

这是一场听了会让人感动得想哭的音乐会。

程佑宝悄悄抹了眼泪,转过头看去,发现阮澄也感动得一抽一噎的,盛时乾给她递了纸巾,她却直接就着他的袖子擦了擦,而他竟一点不在意,只是揉揉她的头发,一脸宠溺地安抚着。

倩倩说过,这个盛时乾是把阮澄爱到骨子里了。她从前只是半信半疑,权当高干们的八卦来听,现在看却认为比之传言,实际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程佑宝还在出神,感觉到有人碰碰她的手,她低头仔细看,聂维扬把一方崭新的手帕放在她手里。

见她愣愣的也不攥紧,他索性直接拿着手帕,轻轻替她把眼角的泪都拭去,几不可闻地叹气:“这也能哭,真是傻丫头。”他的表情很柔软,仿佛能把人给融化了,这是一种男人心疼女人的情感表露。

程佑宝没胆回看他,脸上的热度一直持续到音乐会结束。

稍晚,盛时乾将一张有久石让和宫崎骏签名的绝版专辑递给了聂维扬,并淡淡微笑着:“老伍他们想约下周日打球,你时间能空出来么?”

“他们上次还没输够?”聂维扬的语气是鲜少的张扬,嘴唇上扬起弧度,“正好,再挫一挫他们的牛脾气。”

“那就这样定了,其他的我来安排。阮阮好像有点发烧,我先带她回去,回见。”

本来两个小姑娘还聊得热火朝天,盛时乾说完就直接半拉半抱着阮澄走了。

程佑宝气呼呼地瞪着他们的背影,小声哼唧着:“大男子主义!阮阮又不是宠物,还任他提来拿去?”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聂维扬好气又好笑:“你还不知道,他只是太紧张阮阮罢了。”

看来阮澄没少在她面前说盛时乾的坏话,不过说来也奇怪,阮澄的性格一直很孤僻,轻易不和人交朋友的,现在看似乎很喜欢佑宝呢。

他垂眸认真看了看她,可能因为在室内,闷得她粉嫩的脸红扑扑的,却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的确,这单纯的小丫头想不招人喜欢都难。

程佑宝却只盯着他手里的专辑垂涎:“那个……是不是给我的?”

聂维扬点点头,把专辑递给她,可是还没到她手里他又收了回来,半眯着眼问:“你好像说过不喜欢欠人人情的?”

“有、有吗?”程佑宝尴尬地咧开嘴傻笑。

“上回是谁非得请我吃饭,还带了一大叠现钞去的?我请你听音乐会,还拿到签名专辑,你拿什么还我?”

一个大男人这么压迫一个女孩子似乎有失风度,不过她对他总是退避三舍,他不使些手段还真成不了事,谁叫她真让他上心了。

“这个……呃……”程佑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想怎么样?”

他想了一下,缓缓地开口:“要不,下周你来当我的啦啦队?”

程佑宝一怔,想拒绝吧,又舍不得那张带签名的专辑,答应吧,又觉得不对劲。

聂维扬舒展着眉宇:“有这么难决定吗?就当去捧我当场吧,况且阮阮也去给时乾加油的,你们正好有伴,不好么?”

聂维扬一向主导强势惯了,语气突然这么婉转诚恳,又有诱饵在手,程佑宝发现自己连拒绝的余地都没了。

去就去吧,看球赛而已,总不至于奔到狼窝虎穴吧?

嗯,她还有宝宝流星拳。

冰球

音乐会过后程佑宝就开始复习功课准备考试周,要不是聂维扬发短信来提醒明天到学校接她去滑冰馆,她都几乎忘了自己还欠了这么一笔“债”。

她的运动神经不发达,除了上体育课外基本都不爱运动,所以翻箱倒柜才找着那么一身黑不溜秋的运动服,上面还印有中文系庆典的标志,是人手一套的系服,样式和中文一样古老深沉。

所以第二天早上碰面时,聂维扬看她这么一身老气横秋的打扮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程佑宝扯扯宽大得不合身的衣服,冷着脸不说话。

现在她也不怎么怕他了,不高兴也全写脸上,鼓着腮帮子不说话,任谁都知道她在生气。

她自己还没察觉,不过聂维扬却乐于见到这样的改变。

聂维扬习惯性地摸摸她的小脑袋,无奈地收了笑容:“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笑话你,成不?”

程佑宝又傲气地哼了一声,勉强原谅他了。

聂维扬带她去了一个滑冰馆,没想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整个馆很空旷开阔,说话都有回音,雪白的冰面带来丝丝的寒意。

程佑宝疑惑地问:“我们是不是来早了?怎么没人的?”

“我们今天包场打比赛,自然没别人,而且现在离球赛开始时间还早,我想先热热身,还可以顺便教你溜溜冰,你想不想学?”

程佑宝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声嘀咕着:“现在学晚啦,又不能滑得跟申雪赵宏博那样好看……”说完又觉得自己的比喻不太对,人家申雪赵宏博是夫妻啊!她和他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聂维扬扑哧一笑,慵懒地说:“一口吃不下大象,他们都练了多少年了?不过我可以保证你学会后会很喜欢的。”他拧了下她的鼻尖,循循善诱着,“要不要学一下?小丫头。”

他发现自己最近的笑容比过去那么多年加起来都要多,这丫头实在是个开心果,高兴也好使性子也好,并不让人觉得厌烦,反而让人想倾其一切地想逗她笑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