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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远点(19)

他们不是都订婚了?程佑宝囧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小心地问:“呃,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呵呵,你应该问我遇到过什么开心的事。”阮澄无所谓地笑了笑,“佑宝,你的脾气真好,我很喜欢你,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她希冀地看着程佑宝。

程佑宝面软,又好说话,自然不会说不,还很爽快地应她一声:“当然好啊。”

“我说呢,怪不得聂维扬缠着你不放呢,要换我是男的,肯定得把你藏起来,不给别人瞧一眼。”

程佑宝被她逗笑了,脸红红的:“哪有那么夸张?”

阮澄强调说:“真的,你比那安茹好一百倍。”

“安茹是谁啊?”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佑宝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

盛时乾冷冷地喊:“阮阮,过来。”

她们俩同时回过头,发现他们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额上脸上都出了很多汗,头发都是湿的。

阮澄的身体明显地颤了一下,程佑宝握了握她的手,她只是勉强笑了笑就乖乖地走到盛时乾的身边。

而聂维扬只是远远地看着程佑宝,黑亮的眼睛有些深沉。

程佑宝被他看得有些发怵,不知怎的就问了他一句:“你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要毛巾?”

她天兵的言语让沉寂的气氛又一下子活了。

聂维扬也回过神来,失笑地摇摇头:“不用了,你好好给我加油就行。”

不知道是因为他们改变了攻防策略还是到了赛点,最后一场双方都打得特别猛,各自在冰面上急速穿越回旋,流畅地将球来回传送,尤其是聂维扬,他是蓝队的明星队员,防他的人也多,不过他遇强则强,打得又猛又狠,一开场不久就入了一球。

对方急了,进攻上就愈发狠起来。

程佑宝和阮澄还有几个女生都分别为场上的运动员加油。

聂维扬听见程佑宝激动的声音,动作顿了一下,一个分神就被对方的人撞到在地,而且没能马上起来,好像受伤了。

毕竟只是自己人在比赛,所以比赛马上就停下来。

大家合力把他扶到休息区坐下,等把他头盔拿下来,才发现他的鼻子都被撞得流血了。

被他们称作老伍的男人笑着打趣:“我说聂少,就算是佳人在侧也不用这么拼命吧,破相可就坏了!”

聂维扬捂着鼻子,似笑非笑地哼声:“我看你是没输够……”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我送阿扬去医院检查一下,你们补两个人继续玩吧,别浪费了场子。”盛时乾出言打断他们之间的挑衅。

老伍撇撇嘴,挥挥手把大家都唤回场内。

程佑宝见到聂维扬脸上的血也吓了一跳,纸巾什么的全塞到他手里,急急地说:“呀,得赶紧止血。”

盛时乾颔首:“嗯,得去医院做个检查,请你也陪一下吧。”

他说这话时,聂维扬只是静静地看着程佑宝,鬼使神差的,她觉得自己合该应一声好。

而阮澄有晕血症,让盛时乾先派人送回家了。

盛时乾陪聂维扬在主治医师办公室里检查,只有程佑宝在过道上等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并不好闻,又只有她一个人,便觉得无聊,随手就用手机画了张简笔画。

她只是高考前学过几个月,是业余中的业余,手机涂鸦也不好发挥,所以画像只和聂维扬有五六分像,而在他鼻子那里,还被她恶搞成猪鼻子。

画着画着,程佑宝自己也笑了。

又等了片刻,聂维扬才从医生那里慢慢走出来,程佑宝站在原地不动。

盛时乾看了他们一眼,抿唇说:“那你回去好好地睡一觉,这些天先别运动了,我不放心阮阮,先回去看看。”

聂维扬点点头:“你走吧。”

程佑宝隔着几步路问他:“现在是不是没事了?”

“初步检查只是外伤,结果等一下才出来。”聂维扬走过来,摸摸她的头说,“是不是吓到你了?别担心,没大碍的。”

没成想程佑宝会避开他的手,还和他拉开距离,像是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

“好好的怎么又不高兴了?”他玩笑似的反问。

“聂维扬。”这是程佑宝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喊他的名字,“我刚刚想起来安茹是谁了,倩倩告诉过我的,安茹是你前妻对吧?”

聂维扬刚到嘴边的笑容瞬时收敛起来。

清楚

医院清一色的白衬得聂维扬的脸色更苍白,不过他的眼神很专注,轻轻“嗯”了一声,微弯腰和她保持平视,抿着唇问:“佑宝,你是在害怕么?”

刚才走得急,衣服也没换,程佑宝被热得小脸红润润的,尴尬地咬着唇,心里有些迷茫,聂维扬这样的人物,什么女人没有见过,怎么偏偏对自己特别?她抗拒这样超出她预期的情感,她虽然年纪小,可是凡事都是考虑过的。

既然说开了,那就索性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

“聂先生,你是倩倩的叔叔。”走道上不停地有人来往,程佑宝刻意压低声音,却依然清晰可辨。

聂维扬微眯起眼睛:“然后呢?”

“你比我大十五年,经历也比我丰富。”程佑宝又顿了一下。

这次聂维扬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聆听她的下文。

他表现出的泰然让程佑宝刚鼓起的勇气一泻千里,明明她才是拒绝的一方,怎么反而显得弱势。

她索性闭了眼咬牙说道:“而我不想过早地决定我人生的方向,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想法。”

许久都没有听见聂维扬的声响,程佑宝悄悄掀了一半眼帘,发现他正凝着自己,被抓了个现行,又赶紧闭上,气氛太尴尬了。

聂维扬弯起嘴角,下意识伸手抚去她额上的汗,关心说:“是不是很热?不如把外套脱了吧,别闷坏了。”刚才走得急,大家都没来得及换掉衣服,医院不比滑冰馆,闷热又人多拥挤,显得更热了。

程佑宝却着急了,反握着他的手问:“你还没回答我呢?”

聂维扬拍拍她的头:“知道知道,这么有想法的丫头,我不尊重也说不过去吧?”

他神色自若的态度让程佑宝的局促减了几分,心也稍稍安定了,大叹终于说清楚了。

身高的落差让聂维扬把一切尽收眼底,他在官场上多年,比旁人更有分寸,清楚什么是张弛有度。

解决了困扰多日的问题,程佑宝整个人都轻松了,她亮了手机屏想看时间,低着头边看边说:“都快一点了,什么时候可以拿检查结果?”结果慢半拍的发现自己刚才涂鸦的画没来得及删,抖着手指摁退出键都来不及,赶紧把手机揣兜里,低下头去。

聂维扬挑了眉问:“你还会画画啊?画的是谁?”

“随便涂鸦而已。”程佑宝一说话眼神就会乱飘,耳根也会发烫。

聂维扬仿佛没听见她的话,自言自语地呐呐:“怎么看着有点像我。”

不是有点,本来就是画的你。

可因为涂鸦了一个猪鼻子,又担心他以为自己对他上心到为他画画,所以程佑宝没敢开口承认,权衡了利弊后干笑两声:“怎么会是你,那是我的自画像,自画像。”

“是你?那怎么有个猪鼻子……”

程佑宝跟大脑短路了似的,飞快地接了句:“因为我长得像猪嘛!”

聂维扬笑出声来,一扫方才的阴霾,敲了敲她的额:“怎么会,没你这么可爱的小猪。”

这会儿程佑宝真想抽自己几下,丢脸丢到姥姥家了!看他那样子分明就知道那画的就是他,自己还傻缺的往他挖的坑里跳。

猪是怎么死的?笨死的!

 聂维扬见好就收,不再逗她,拿了检查报告确认没事后就和程佑宝在医院门口等车,不一会儿司机就把他的车开来了。

他拉开车门让佑宝先进去,挂着浅笑说:“上车吧,我先送你回去。”

周日的帝都交通繁忙得不像话,尤其进了市区再好的车也变成乌龟,慢慢挪行。

聂维扬可能真的有些累,一上车就闭目养神,一直没说话,而程佑宝却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不停地往前探看。

好不容易回到教室公寓楼前,已经是余晖脉脉了。

司机开了锁,程佑宝一边拉开车门一边说再见,却被聂维扬握住手腕。

 吃一堑长一智,有了上回的经历,程佑宝立即紧张地回望着他,转念又想,司机还在他估计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吧?

聂维扬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女孩,神色有些复杂,明明他不再是追欢逐爱的懵懂年纪,也没有死缠烂打的纠缠性子,若是被好友们知道他钟情于这么一个小丫头,估计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她担心犹豫的未曾不是他迟疑矛盾过,可在那之后,他依然想伸手拉住她。

得到得越多的人,越是懂得什么应该放弃,什么应该抓住不放。

比如眼前人。

不过他终究只是说了一句:“好好考试,再见。”

再见两个字的音拉得有些长,包涵了什么意思,程佑宝不懂,聂维扬自己却明白。

王静恰好买菜回来,见女儿从一辆黑色轿车下来,上前嘀咕:“宝宝,那是谁的车啊?你朋友?”

程佑宝就是程家护佑的宝,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