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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远点(24)

聂维扬敛眸,郑重地点头:“我明白的。”

老房子的一楼租给别人做铺面,程海清年纪大,就住在二楼,程佑宝住三楼,于是安排了聂维扬在四楼客房住。房间收拾得很干净齐整,稍微整理一下就可以住人的。

程海清拿了套新的睡衣给佑宝:“宝宝,这睡衣是给你大姐夫备着的,没穿过,拿给小聂穿吧,不管你对他有没意思,来者是客,又病着,不能怠慢咯。”

“姑妈……”程佑宝亲昵地搂着程海清的肩膀,“我已经拒绝他了,他都没当回事,我正烦着呢,干嘛还对他那么好?对了,你记得千万别跟我爸说,还有我哥,不然我真不敢回家了。”

“你爸老想着在他学生里挑一个给你当女婿,说什么知根知底,我就不高兴,跟选猪肉似的。”程海清摸摸她的头,“姑妈呢,什么也不求,就希望你找个对你好的就行。这小聂看起来是个好对象,就是年龄大了些,就算过了你这关,你爸也难同意。哎呀,让你们年轻人自己烦恼去,我先去睡了,等他安顿好了你就回房间,不准做坏事,知道吗?”与其放他们在外头,不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全。

“哎呀!谁会做坏事?您都想哪里去了?”程佑宝红着脸跺了跺脚。

程佑宝拿了睡衣和一壶开水上楼的时候,聂维扬正在通电话,好像在交代工作,不时地咳几声,她就站门外等了一会儿。

聂维扬认真地叮嘱了几遍,才挂电话,见佑宝傻站在门外,朝她招手笑说:“怎么不进来坐啊?”

程佑宝把睡衣递给他:“喏,这是给你换洗的,还有你记得多喝水,按时吃药……不如还是再探一下温吧。”发烧最容易反复,她说着就下楼找来探温计。

一探,果然还是徘徊在三十八度。

程佑宝的眉都拧成麻花儿了,聂维扬笑了笑:“药里有退烧的,等药效起了出了汗就没问题,你别眉头皱得跟小老太太似的。要是担心我的话,就陪我说会儿话吧。”其实他有些累的,可难得和她坐在一起聊天,他不想错过。

“谁担心你啊?”程佑宝典型的口硬心软,嘴上这么说,却还是留下来陪他,不过始终让大门敞开着,他们就在小客厅聊着。

聂维扬一向敏锐,知道她在不安,不免又气又笑:“放心,我还病着呢,不会对你做坏事的。”

程佑宝脸一热,越看越觉得他的笑容可恶!

她坐了一小会儿才突然想起来问:“嗳,你知不知道阮阮现在怎么样了?”

聂维扬答:“时乾带她回北京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可是他们看起来关系不太好的样子……”

聂维扬摊手,直白地说:“他们从小就这样,你慢慢会习惯的,他们久不久闹一次才是正常。”

程佑宝囧了一下:“呃,还真是特别啊。”

聂维扬想了想,问她:“你大姑妈一个人住在这里?”他知道佑宝很重视家里人,所以他也想趁机了解一下。

“嗯,我两个堂姐都在外地,姑妈说在这里住久了,不想搬去别的地方,只是我们都知道,她舍不得离开这里是因为心里还惦记着姑丈。”

聂维扬循循善诱:“这话怎么说?”

“我姑丈家是做生意的,还曾经是这里的首富,他到北京办货的时候认识了我姑妈,比姑妈年长好几岁,后来我姑妈不顾家里反对一个人嫁到这里来了。可惜我姑妈和姑丈妈妈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又想要男孙,可姑妈接连生了两个女儿,她觉得我姑妈没本事,我家也没他家有钱有势,就逼着他们离婚。”

“那你姑丈同意了?”

程佑宝摇摇头,倒了杯水让他喝完,才接着说:“没有,听我爸说姑丈还是很喜欢姑妈的,又这么多年夫妻,但是碍于母亲子嗣的压力,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最后是我姑妈接受不了,就主动提出离婚了。”她喘了口气,又忿忿地接着道,“当时姑丈说花钱找女人帮他们生个儿子,就当是姑妈生的……他很坏对不对?”

聂维扬点点头,又问:“后来呢?”

“他们离婚后我姑丈好几次想和姑妈复婚的,可惜姑妈不肯,后来他们那一家人就搬到市里了,也再婚了断了联系,就是逢年过节堂姐她们会过去见个面。”

“所以在医院里你才会说你害怕?你觉得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也会让你遇到同样的情况?”

程佑宝睁大眼睛看他:“啊!你居然装睡?”

“我只是睡得不深,刚巧醒了。”聂维扬给了个合理的回答。

“我妈常说,结婚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还是两家人的事,一定要门当户对才能家庭和睦。她遇到了我奶奶这个好婆婆,还有我爸爸这个会护着她的好老公,所以她是幸福的。可如果遇到像我姑妈这样的情况,高嫁是高嫁,可摔得也够呛,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聂维扬却不同意这样的说法:“一段婚姻是成功还是失败,是靠两个人的经营的,门第并不是唯一条件,性格、环境等等都有可能影响到婚姻的走向。我和前妻,就是性格不合才离婚的,那时我们才结婚一年不到,门当户对并没有能维持我们的婚姻。”

他很少在别人面前说起这件事,可是他知道佑宝心里有结,他要一个一个解开,才能有机会走进她心里。

“这么快?”

“我们相亲认识的,感情不深,不过是两家觉得彼此条件合适,就被安排结婚了。”

 

程佑宝听着皱起眉来,怎么听起来这么儿戏啊。

聂维扬知道她肯定想偏了,得赶紧拉她回来:“佑宝,我不是随便对待感情的人,我每做一个决定都是认真的,只是当时我没想到,多年后会遇到一个你。可我也庆幸自己经历过一段婚姻,使我更加懂得什么是耐心、珍惜和包容。”

闻言,程佑宝脸热热的,颤着手去倒水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措。

他千里迢迢地赶来这里,只是怕她会受到波及,他知道她一切的喜好,虽然强势却极尽可能地迁就她,他做的一切她都知道的,只不过就像踩在云端上,高高的美好的却不真实。

见她不说话,聂维扬大胆地牵住她的手,沉声说:“佑宝,你要对我有信心。”

他突然放大的俊脸让程佑宝有些紧张,看着他眼里布满的血丝又让她硬不下心来说狠话,她抿着嘴唇说:“我是对自己没信心。”

他索性把她拉到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呢喃:“傻丫头,你有我啊,不管将来有什么困难,我都会挡在你前面,你连害怕的机会都不会有,你只需要牵着我的手和我走下去。你说你不想过早地决定人生的方向,你希望我能尊重你,这些我都同意,反正离你毕业还有两年,谈论以后还为时尚早,你就当给大家一个机会试着在一起,好不好?”

男人的承诺千金难买,况且还是从聂维扬的口中说出来的,试问面对这么出色的人这样真诚的话,有哪个女人不投降的?

猜猜程佑宝是怎么回应的?

其实她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只是用力挣开他的怀抱,再一次落荒而逃了。

宁夏

这样一个宁静的夏夜。

程佑宝头都不敢回,箭一样跑下楼冲回自己房间,甩了拖鞋就扑上床,像卷春卷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小心肝依然跳得飞快难以平复。

这个男人不止步步为营,而且只要他想做,他就有那份自信能做到步步为赢,而他最后那番话无疑为他的制胜加了砝码,她若不逃,指不定就点头从了他。程佑宝抱着被子想了又想,始终心有不甘,明明她是被追求的一方,接受或拒绝的主动权在她的手里,怎么自己还是这么逊的被他逼得逃跑了?

她白嫩的小腿在床上蹬啊蹬的,一时拿不定主意,就习惯了要摸手机打电话给聂倩倩,聂倩倩虽然是个狗头军师,可是有她在总能让她心安。

也就在这时,她才杯具地发现手机没了,奇怪,她一直拿在手上的……最大的可能是刚才她溜得匆忙,把手机落在聂维扬那里了。

聂维扬看着那小丫头不知所措地从自己怀里逃开,他有些无奈,也觉得好气又好笑,她这么一逃避又不知道要在壳里躲多久。虽然把她逼急了些,可他没有后悔,到了他这样的年纪,反而目的明确,他想要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是的,成为他聂维扬的女人,就这么简单。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聂维扬拿起茶几上的睡衣,走去阳台后侧的洗手间打算洗澡,却无奈地发现这里没有沐浴设施,他失笑地摇摇头,这丫头该不会是要他接水龙头的冷水来洗吧?他重新回到客厅,拿手机拨了程佑宝的号码。

同时铃声也响了起来,他顺着声音看去,在沙发的角落看到了佑宝那台白色的手机,弯腰把手机拿起来,看到屏幕来电显示的时候眼眸半眯起来,表情有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