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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46)

也正因为此,颜妤才会这样讲。

席至衍许久没吭声,过了半晌,他突然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用打火机点燃,直到那烟燃完了一大半,在指间积了长长的一段灰烬后,他才开口了——

“小妤,我对不起你。”

颜妤身体僵住,几乎不敢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可席至衍却继续说了下去:“我是真的以为我可以忘掉她的。”

“那现在呢?”颜妤的声音发颤,“现在发现不能了吗?”

“是啊。”席至衍坦然点头,他从未有哪一刻如现在般正视自己的感情,“我忘不掉她,我爱她。”

颜妤眼圈发红,“你为什么会爱上她?”

她想不通啊,是真的想不通,哪怕不论家世不论容貌,她与他是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桑旬心肠歹毒,将他妹妹害成植物人,可他为什么还是爱上了桑旬?

席至衍笑了笑,慢慢说:“你知道的,感情有时候不由自己控制。”

颜妤想,是呀,有时候感情由不得自己控制。

过了许久,席至衍开口道:“小妤,我们分手吧。”顿了顿,他又说:“是我对不起你。”

颜妤想,她这样卑微,卑微到不在乎她心中还有一个女人,可他却还是要跟自己分手。

她想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退让了那么多,没想到一切都只是一场独角戏。

颜妤心里突然起了一股狠劲,她说:“我不。”

她盯着眼前的男人,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我对不起你。”席至衍说,“别的事情都可以,这一件不行。”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颜妤终于崩溃般的放声大哭,“你忘记她是怎么害至萱的了?现在人死了,你就觉得一笔勾销了?她就成了你心底的白月光了是不是?”

席至衍伸出手,帮颜妤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然后说:“哭完了就走吧,别再来了。”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

他再次开车到桑旬从前住的那个小区。

现在时间还早,偶有行色匆匆的学生和上班族从小区里出来,外面街道边上摆着几家早点摊,夏日清晨的气氛宁和静谧。

昨天发生的那一场空难离大多数人还太过遥远,并未打破他们的宁静生活,一切都还在继续。

席至衍看着眼前的一切,却越发的觉得不真实。

他再次去敲那一扇门,这一次过了很久才有人来开。

孙佳奇眼睛通红,形容憔悴,看起来似乎一夜未眠。也许是在昨天席至衍离开之后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可以进来吗?”他哑着嗓子开口。

孙佳奇没吭声,但侧身将他让了进来。

“她住在哪个房间?”

孙佳奇终于开口:“你到底来干什么?”

席至衍没有回答。

他来干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孙佳奇将客卧的房门拉开,瓮声瓮气道:“看一眼就出来。”

她不傻,先前桑旬和自己说,他的未婚妻将她视作威胁,现在他又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猜也猜到了。

也许是因为寄人篱下,这间房间几乎找不到任何住过的痕迹: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书桌上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唯有床头柜上,留着一样东西。他走近一看,是一把桃木梳,静静地卧在那里。

他背过身,挡住孙佳奇的视线,将那把桃木梳装进了口袋。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长成他心中的一根刺,碰不得,拔不掉。

Chapter 23

候机的时候,旁边有一家四口出来旅行,丈夫是白种人长相,妻子是华人,带着一对三四岁的混血双胞胎兄妹,看上去十分可爱讨喜。

双胞胎妹妹走到桑旬身边来,仰起脸来对着桑旬笑,奶声奶气的:“姐姐,姐姐。”

桑旬也弯起眼睛笑起来:“小朋友,你好呀。”

她想起包里有一只小黄人的小玩偶,于是打开包想要找出来送给眼前的小姑娘。

翻开包的时候摸到一个薄薄的信封,桑旬不由得一愣,这是什么?怎么会在自己包里?

她抬头对混血小妹妹笑笑,将那个小黄人递给她,然后又将那个信封拿出来。

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边缘已经泛黄,四个角都卷了边,一看就是被摩挲了许多遍的。

桑旬再一看照片,是一张全家福,年轻的夫妻搂着年幼的女儿坐在桌前,小女孩头上戴着一顶五彩的生日帽,脸上还沾着奶油,她弯起大大的眼睛,正对着镜头,满脸狡黠的笑。

桑旬心里震动,这张照片,她的钱包里有一模一样的一张。那时父亲还在世,是给她过两岁生日时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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