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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一切(原名:囚欢)(37)+番外

凌子奇担心地看着她:“晓沐?你还好吗?既然是小尧的爷爷接走的,那就不需要太担心了。”

“就是那样才担心!”她自觉语气重了些,又轻微放软了声音,低喃着,“你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上次小尧回来就问她,美国的这个那个怎么样,她一问才知道,他那爷爷夸孩子聪明,有意想带他出国当小留学生,想起这件事,眼下又是气又是恼,她只得打电话给景衍,第一次没人接,再打,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个细柔的声音问:“喂?”这是景衍的私人手机,他一般贴身带着的,听到是一个女人接的,她怔忡了一下,下意识知道不会是他的秘书,只有一个可能性,可她现在没心情计较那么多了,随即问道:“你好,我找景衍。”只是语气里已经变冷了。

“景衍哥啊,他现在在洗手间呢,要不你过一会儿再打来吧,我们……”秦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截住,“把电话给我。”那冷冷的声音,不是景衍是谁。

见她握着手机不放,景衍眉眼一冷,直接拿到手里看了看号码,再问道:“喂?晓沐?”

苏晓沐的心情七上八下的,说不清是不是不舒服,只能掩去自己的心绪说道:“你爸爸把小尧接走了,我想知道他在哪里。景衍,我尊重他,因为他是你爸爸,我也不排斥他见小尧,可是下一次能不能,先知会我一声?”她的声音是疲惫的,凌子奇在一旁拍拍她的肩膀,她只无声地摇了摇头。

自从知道他父亲也跟着回国,她就提出过想要见一面,他们的关系再不好,那位也是她的家翁,可是他总是把话题带过去,不知是他不想他们见面还是老人家不愿见她,现在看来,是那位不想见她。

景衍握紧了手机:“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别急,小尧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我会尽快把小尧接回来的。”

“嗯。”苏晓沐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回头见到凌子奇担心的眼神,她心里一暖,又展颜笑开,“他说了会去接小尧,走,我们先去吃饭吧。”

可凌子奇还在犹豫:“真的没事么?”

苏晓沐肯定地点点头,缓声说:“我很好,真的,什么都经历过了,哪能有事?”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已经把柔软融进了她的声音了,凌子奇这么了解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可他居然在庆幸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他们可以再继续单独相处,他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真的是坏心肠。

他淡淡地问:“唔,你想去哪里吃?”

“C大后街,我好久没去了。”见凌子奇皱着眉,苏晓沐抿嘴笑了笑,“凌大医生,我知道那里的东西不卫生也没什么营养,可是我今天真的很想吃,你就舍命陪君子吧!”说着就自己钻进前座,在车里跟他招手。

凌子奇还能怎么办?他从来都顺着她的意思,只要她高兴就好。

这边气氛融洽,而景衍那一边却剑拔弩张。

从景衍抿紧的唇线可以看着他动怒了,那种森冷的样子让秦臻也微微发怵,半晌不敢再说话。

“臻臻。”景衍看了她好一会儿,终究只是嘱咐了一句:“以后我的电话我自己接就可以了。”

说着他再没空理会她,又拨了个电话给王皓:“你马上帮我查一下我父亲在哪里,小尧是不是跟他在一起,要快,我给你半小时。”

王皓的效率很高,十五分钟以后很快就有消息反馈回来,景钺带小尧在城东的一家儿童主题餐厅用餐,还带了保镖,安全系数很高。

不过景衍却知道苏晓沐生气什么担心什么,所以他马上放开手边的事情动身,秦臻却想拦住他,咬着唇说:“景衍哥,今天去过陆医生那里后不是说好了?你晚上要陪我去看演出的。”

景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很快地移开:“我现在有事情做,看演出的事明天再说,你今天刚做完治疗,先去休息吧。”

秦臻一生气,把两张一票难求的演出门票撕得粉碎往天空一抛,两个眼眶红红的眼泪在里面打转,心里是说不出的失落。

不到半小时,景衍就找到了景钺和小尧。

小孩子眼力好,一下子就看到父亲,跑跳着冲过去抱住他的手:“爸爸,你来啦!”

景衍宠溺地点了点他的鼻尖:“怎么要来这边也不跟妈妈说一声?”

小尧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问:“我妈生气了吗?”他很苦恼地搔搔头,“我本来不想来的,可是爷爷他很坚持……”这个凭空出现的爷爷,他说不上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可妈妈自小就教他要尊老爱幼,他也只能乖乖听话了。

景衍神色冷峻,摸着儿子的头问:“你吃饱了么?”那双犀利的眼睛却是一直注视着父亲,两父子在较着劲。

小尧不懂得大人之间的恩怨,只顺着父亲的话点头说:“嗯,爷爷点了很多东西,我吃得好饱。而且爸爸你快看,我刚才抽奖中了二等奖,是新款的变形金刚呢。”他得意地把奖品在父亲面前炫耀了一番。

“嗯,很棒啊,来,你吃饱了就先跟王叔叔回家,妈妈担心你了。”景衍有些心不在焉。

小尧抬头问父亲:“哦,那你呢?”

“我和你爷爷还有些事情要谈,你乖,先回去吧。”

等小尧和王皓离开后,景衍挑着眉梢冷冷地看着景钺:“请您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就接走小尧,更不要把我的容忍当做软弱,如果你不是我父亲,是我母亲到死都挂念的人,我不可能坐在这儿与你说话。”

景钺被他的话刺得面色不愉,也同样冷冷地说:“难得我见见我孙子还不成么?我若当面跟你说,你肯定会不答应。”

景衍想起晓沐几次提起见他,可是这样的人她还见来做什么,只怕他会说些令晓沐伤心的话,不如不见。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当年高兴就回家,不高兴就把我和母亲忘在一边去陪别的女人,作为儿子的我没有享受过父爱,凭什么你现在想重新得到天伦之乐我就得乖乖把儿子送来?”

景钺气得脸上的皱纹一起一伏,瞪着他说:“你别忘了,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这个父亲给的,你不认我,你哪来的今天?”因为从小到大的修养,他不至于在公众场合发怒,只是声调已经拔高。

“你确定?”景衍冷笑,“你这要我还你十二年前的景氏?你丢得起这个脸面告诉别人当年因为你错误的决策差点让大家喝西北风么?不过是给了我一个破烂的空壳子,你要,我可以给你,十倍的给你,算是利息。”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而景钺已是气极,脸色骤红,可很快又想瘪气的皮球软了下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没有立场,怨不得别人。

一个人做错了事情,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C大后街的人潮熙熙攘攘的,苏晓沐也感染了这里热闹气氛,笑容一直没有停过,一路走过来,烧烤,关东煮,担担面,天南地北的小吃应有尽有,是学生常来的地方,让她回想起读书那会子,也是这般的青春洋溢肆意妄为,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没有那么多顾虑,也没有那么多烦忧。

他们后来在一家广东小吃店吃炒田螺。

苏晓沐一边津津有味地吮着螺汁,一边对凌子奇说:“一个不怎么吃辣的人某一天某个时刻突然想吃辣,说明她有可能是心情不好,这是我在某本心理学书籍里看到的,现在看来它没忽悠我,果然是真的。”

“怎么?有我这等优质男士陪着你你还心情不好?忒打击我了吧?”凌子奇不会吃田螺,斗争了几次,又听了她的话,索性放弃了,继续问道,“不过你什么时候有兴趣研究起心理学了?”

“我啊,是被迫研究。”苏晓沐一个不小心,被辣得直留眼泪,接过凌子奇递来的纸巾,“有时候呢,明明不希望他去照顾别人,明明心里嫉妒得发了疯,可是总是装作没关系,我真讨厌这样虚伪的自己。”可她更怕,他们好不容易进一步的感情被绞碎。

幸而是吃辣田螺,让她有了纾解情绪的出口。

“你和他闹别扭了?那怎么不坦白说清楚?”凌子奇从未想过自己能这么平静地去跟她谈起她和她爱的那个人。

苏晓沐摇了摇头:“闹别扭还好,谁低头服个软也就揭过去了,可偏偏不是,这事儿不可能说得清楚。算了,今天别再提这些扫兴的事。对了,我记得我室友说,吃田螺配啤酒很美味……”

见她转移话题,凌子奇了然地不再问,只要她说,他就听,只要她不说,他不会再问。

他板起脸教育她:“你可不要喝酒。”

而苏晓沐却想起,如果是景衍他肯定会冷着眉眼说,苏晓沐,你敢再喝酒试试,看我理不理你?

“真无趣。”苏晓沐撇撇嘴,“好嘛,不喝就不喝,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回过头,朝小吃摊的老板大喊一声,“老板,再来一碗加辣的田螺,不要酸笋。”

真希望再辣一下,把所有的不快都赶走。

“晓沐。”凌子奇低低地叹了一声。

苏晓沐只是笑:“好啦,我的名字再好听也不用这么老喊着,你再试吃几个嘛,螺肉很容易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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