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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一切(原名:囚欢)(8)+番外

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是苏晓沐定的,她到的时候景衍和律师林泽已经坐在那里,她才忆起,他一向很守时,做事更是近乎于死板的一丝不苟,这样严于律己的男人,真的让人又爱又恨。

苏晓沐点了一杯咖啡,平静地迎上他咄咄逼人的注视,然后说出自己的条件:“你,和我结婚。”

这下不只是林泽,连素来处变不惊的景衍也怔住了,他扬起眉峰深深看了一眼苏晓沐,才转头对一旁的林泽说:“林律师,请你先回避一下。”

林泽颔首,拿起公文包很识相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没有外人在场,苏晓沐显得更加轻松,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参加。”

景衍顺手打开,是一张家长通知书,写着小尧的学校春季运动会的时间,让父母陪同参与。他出神了一会儿才放下通知,淡淡地回望她:“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她应该明白他们只是相处过一段很短暂的日子,无论当年还是现在,他们的感情并没有深到可以结婚的地步,今天的见面只仅止于为了孩子的抚养权。也不可能是为了钱,不然她不会拒绝他律师提出的条件。

苏晓沐勾起唇,学着他的语气很快地接口:“那不如你先回答我,为什么坚持要得到小尧的抚养权?过去十年没有他,你不还是一样地正常地生活?”

景衍凝望了她好一会,沉声道:“我知道了就不能放手不管,作为父亲,我已经错过了他成长最为关键的九年,我希望他以后能和我一起生活。”

话虽如此,可苏晓沐却知道他的理由不止这一个,不过很显然他不愿意深谈。

她捂着杯子,轻轻地笑了笑:“那不就结了?小尧只有一个,如果我和你都想跟他一起生活,那除了我们结婚,你认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顿了顿,又补充说,“而且据我所知,景先生至今未婚,也没有交往中女朋友,我开的这个条件,不算很为难,又能很好地解决问题。”

景衍没有露出半点情绪,不深不浅地睨着她,挑起眉说:“法官不一定会判给你。”

“可我胜算很大,我独立抚养小尧九年,他从出生开始就跟着我,我有能力继续培养他。而法官也会考虑孩子的意愿,相信小尧即使知道你这个‘爸爸’的存在还是会选择和我生活。当然,你背景深,请的律师也很专业,肯定调查得很仔细,我过去三个月曾两次住院,差点进ICU病房,并没有足够健康的身体照顾孩子,我从事的职业是画画,虽然出版过几本画作,稿酬丰厚,可是收入不稳定随时喝西北风,再加上其他你们知道我还不知道的能打击我的缺点,赢面也不小。不过……如果跟你结婚的人不是我,你能保证你将来的妻子对小尧好么?”

苏晓沐垂下眸,盯着已经变凉的咖啡,很应景的玛奇朵,意大利语里是“烙印”的意思,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一生的烙印。

她有条不紊的叙述不得不让景衍刮目相看,他收敛了心思,说:“这点你可以放心,小尧不会有后母,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结婚的打算。”

是因为你还在等着秦臻吗?苏晓沐差点就冲动地将这句话问出口,她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她微微点头:“正好我也没有结婚的想法,这个提议只是为了解决矛盾,搭伙吃饭而已。”

景衍交叠的手紧了一下,英俊的脸庞始终是面无表情的:“你只是要婚姻?”他审视她的同时,不由得想起了那本手绘画册。

“不然呢?景先生以为我为了什么?”她平静地反问,在飘着奶和糖的香味里,是一场情感的较量,她不能退缩,一退缩就会被他看穿了。

“没什么。”他抿起了薄唇,似笑非笑:“那就如你所愿。”

10、小尧

如她所愿?

苏晓沐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合适,用婚姻之名来束缚他,她并不觉得开心,也非她所愿。

他不懂,囚他身,未必欢她心。

谈判的目的已经达到,一时间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陌生的距离感让气氛沉滞了一会儿。

终于,景衍冷着眉眼主动开口问:“你待会儿要到哪里?我有车,可以送你去。”

苏晓沐忍不住翻白眼,怎么这么风度翩翩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得冷冰冰的呢?她涌上了淡淡的无力,低眉看了一眼腕表,快四点了,又对上那双冷锐的眼睛,轻缓道:“小尧快放学了,我要去接他。”她犹豫了几秒钟,又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景衍应声后自己却怔了一下,眉头微锁紧,他已经很久没有试过不经过思考就直接回答别人的问题了。

林律师在景衍的示意下先一步离开,而景衍也没带司机,他亲自开车,苏晓沐快速瞥了一眼,不是那一晚那辆稳重内敛的宾利,而是他一直喜欢的玛莎,张扬却不失贵气的款式,是他性格中的另一面。

坐在豪华舒适的跑车里,苏晓沐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复杂,好像很兴奋,又带有一丝丝的忐忑,她是小尧的妈妈,而他是小尧的爸爸,如今他们一起去接儿子……在这之前,她从来不敢多想。

她悄悄地从后视镜里偷看景衍,他微仰着头,单手握方向盘凝视前方的路况,抿紧的嘴唇有些薄凉,她腹诽,这男人就不能笑一笑么?真是吝啬无情的天蝎座男人,她有些郁闷地移开目光。

下午四五点正是人流车流密集的时候,他们在小尧学校附近的一条大路上塞车塞了将近20分钟,苏晓沐一脸心急的频频看表,景衍转过头,睨着她说:“要通车估计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不行。”苏晓沐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又觉得自己口气很冲,才略微抱歉地解释,“小尧到了点数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景衍的眼神深了几分:“小尧这些年一直都是你亲自接送的吗?”

苏晓沐愣了愣,简单地说:“就我一个人,不是我接送是谁?一般都是我亲自带他的,如果有要紧事再托熟人帮我照顾着,别的人带我不放心。”

景衍没有多说什么,收回目光往前面的车流深度了一会儿,淡淡道:“转个弯就到学校了,不是很远,不如你步行过去,免得耽误时间。”

“这样也好。”苏晓沐赞同地点点头,“那你呢?是要来跟我们会合还是……”

“下次吧,反正以后都住一起了。”景衍很快打断她,说得一脸坦然。

住一起?

苏晓沐不大适应,一下子脸红到耳根子,匆匆“嗯”了一声就狂奔下车了。

又等了十来分钟,车龙开始松动,景衍慢慢地随着车潮前进,远远的,就看见苏晓沐拉着小尧在人行道边上等过马路,小尧拉了拉她的手,她微弯腰,不知道孩子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还宠溺地揉揉他的头发。

不知道出神了多久,直到后面的车主不耐烦的摁喇叭催促,他才敛起眸,开车离开那里。

晚上。

苏晓沐洗完澡,习惯性地要去儿子的卧室看看他睡了没有,有没有掀被子。打开门,苏尧的确已经躺在床上了,就是眼睛睁得大大的,还透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惆怅。

她掩上门,坐在床沿问他:“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下午一放学就告诉她,因为上一次在校际比赛得了第一名,所以他有可能代表学校参加国际比赛,为了这个好消息她晚上还特地加菜庆祝了。

小尧勉强打起精神,把头靠在她怀里小声问:“妈,我该怎么跟老师说我不想参加运动会的二人三足比赛呢?”

今年的春季运动会,学校为了加强跟家长的联系以及增进亲子互动,特地设了学生和家长一起藏家的二人三足项目。

苏晓沐习惯性地捋着他的头发,听了他的话手一顿,问:“为什么不想参加?”

小尧撇撇嘴,有些别扭地回她:“不想就是不想嘛。”苏晓沐不出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才不情不愿地小声嘀咕:“你不能跑步,稍微走快点儿都不行,会发病的,我亲耳听医生跟你说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拼命地往母亲的怀里钻,孩子的心思虽然单纯,却更地加敏感脆弱。

苏晓沐身体一僵,将儿子搂得紧紧的,心疼得鼻子发酸。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安慰他说:“没关系的,妈保证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去年冬天她也突然发了一次病,就是在去学校接他的路上,那会儿他整整三天没说过话,每天都在病房陪着她不肯离开半步,估计就是那时被吓坏了吧?以至于过年的再一次发病根本不敢跟他提起半句,他还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不该承受这些的。

“不参加!不参加!不参加!”苏尧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很少这样发脾气。

苏晓沐想了想,换了一个方式说:“要不这样,我不上场,再给你找个高手来压阵,保管你拿第一名。”她记得那人有每天晨跑的习惯,就不知道二人三足在行不在行了,姑且当他高手吧。而且这个位置,他替得合情合理。

小尧抓抓头发,一脸狐疑:“高手?是凌叔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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