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雪2(54)+番外

我不屑地拿眼角瞥着老头一脸的胀红，“就怕不是我搞不清楚身份，而是咱们健忘的师尊大人，师傅，要不要徒儿我对您晓以师门大义？”

“你、你不懂尊师重道！！”老头气愤地冲我嚷道，“我都说不是百草老怪的师弟了，你还一个劲地叫什么师伯师伯的，还带坏龙小子，你、你是不肖徒儿！”

哦，原来死老头心里憋的气是从这里来的！真是让人牙痒痒的无力呀，我与龙儿交换一个无力的眼神，看看老头的一脸不平，我用力地叹了一大口气，翻身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对龙儿道，“我不管了，龙儿，这死老头交给你！”决定倒头睡觉也比搭理这个臭老头强百倍不止。

“那你好好休息。”龙儿忍住笑，替我整好被子，向老头道，“师傅，您先出去吧，让娃娃好好休息！”

“哼！”老头气愤地用鼻子喷出一声气，用力地拂袖，再也没有声息，估计已经出去了，我睁开眼，看着龙儿绽着大大笑容的脸就在眼前，无奈地叹口气，“这种师傅，叫我怎么尊师重道得下去！”

“呵呵，”龙儿轻笑，“反正你们两个早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了，就不要再苦恼着怎么改变了。你想吃什么，我去做，等你醒来就可以吃了。”

“唔……”我皱眉，其实不是太有胃口，在床上耗了这么些日子，加上五脏或多或少都受了些损坏，食欲一直未开，但看他温柔等待的眼，我微微一笑，“白菜豆腐粉丝汤。”

“好，”他双眼一亮，微笑，“你先睡一下，等醒了就可以吃了。”

“好。”我微笑着点头，揽住他的脖子，任他在我额上印上浅浅的吻，为我拉好被子，微笑着出门去了，我微笑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静静地凝望良久，闭上眼，迷糊着就要睡去，脑中突然想起一首曾经十分喜爱的歌，李翊君的《红尘》——

爱，怎么断？

才会潇洒来去不留一丝遗憾……

是啊，爱，要怎么断？所谓“温柔乡，英雄冢”，其实也是情在牵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原本只是书上的文字，没有太过真实的感受，可目睹了他的疯狂，真实领受了他的付出，那样激狂的眼，狂烈的气息，将一身的清冷焚尽，他要生死相许，他要生死与共，即使铁石心肠也会感动，而我，只是一个将心付与了的人，又怎么能执意着离去？他毫无保留地将一切交付在我的手上，不曾迟疑，不曾犹豫，即使我推拒，我躲避，他却从来不曾后悔，不曾退缩，我手捧着，怀揣着，是那样一份珍贵的心意，这样一份感情，要怎么断？要怎么舍？

其实，从为他牵挂流泪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我的无法割舍吧，看那一双清冷的眼为我泛着柔波如水，早就已经是深入骨血的牵扯，无法分割了……

幸好，我终究还是领悟到了这个事实，并且，还有机会牢牢地守护这份感情，想到那个温暖的身影，我笑了，就是梦里也抑不住那从心底泛出的温暖笑意，他说，醒来就有好吃的了，醒来，呵，多么让人安心的两个字，我要睡去，然后醒来，看那双温暖的眼里映上我幸福地笑着的身影，其它的事，不重要了，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在一起，其它的纷纷扰扰，都不重要了，那些舍弃了的，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他吧，他说，分担我所有的痛，总有一天，我会有勇气面对那些，并与他一同承担，一同面对……

曾经，那么害怕着寂寞，怕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被孤单的感觉逼到沉寂的黑暗里，无法自救，总是牢牢地抓住身边的每一个人，不想付出感情，却又不由自主地在相处间让情感涓滴入心，无力承受必然别离的结果……

不知不觉间，与这个我原本执意不想涉入的世界的牵扯已经这样深了，这里，有我放不下的人，有我割舍不下的牵挂，心每每被撕扯成两半，日夜煎熬着，疼痛着，不知道哪里是要舍弃的，不知道哪里才是我可以抓攫的，取舍从来都是一种剜割般的痛楚，而这种痛是对心的凌迟，要怎么承受？

可是，他以那样深浓的感情留住了我，让我再也无法这样绝然地离去，再也无法忍受没有他的世界，让我对这个世界的牵挂，眷恋浓重到无法离去，让我总是期待着有他的每一天，让我——宁可舍弃了我曾经在数千个日夜里思念着的地方，也要为他留下……

再醒来啊，与他一起沐春阳，踏春草，赏春花，游春景，以后的日子里，将不会再孤冷的只有痛，因为有他，笑，泪，都有人承担了……

龙儿……龙儿呀……